顾月歌把梳辫子的方法教给他：“先把头发分成左右两个部分，各自扎起来，再绑成麻花辫，盘成上面小，下面大的样子，就像螺壳一样，所以，这样的发髻又叫双螺髻。”
夜星寒点点头，抬手握住她的长发，少女的黑发柔滑顺畅，指尖穿过发丝，夜星寒的心跳无来由地加快了许多。
平日里给自己束发总觉得繁琐，如今给师父梳头，他却是很乐在其中。
甚至觉得，梳一辈子也很好。
约莫过了一炷香，他拿出九转玉镜，递给顾月歌：“师父，你看看，怎么样？”
顾月歌有些忐忑，因为男子大多手笨，不太会梳头的，尤其是双螺髻这种，得左右梳得对称才好看。
她照了一下镜子，看到格外规整的双螺髻，眼底写满惊喜：“徒儿，你不止在厨艺上天赋异禀，在梳头上也是。”
夜星寒记得她神魂上的两个小耳朵，就是按照那个样子梳得。
“都是师父教得好。”
少年静静看着她，脸上带了一点笑。
眸光似水，晶光璀璨，刀削一般精致的面容无比柔和，像是蛊惑人心的男妖精。
顾月歌看得痴了：“徒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被师父夸奖，夜星寒心里偷偷开心，脸颊也忍不住涌上一点淡淡的红，他起身：“师父饿了吗？我去煮面。”
顾月歌忍不住笑：“面团都让你捏成面人了，煮空气吗？”
确实，他刚刚捏得开心，把面团都用光了。
夜星寒挠挠头，有一点尴尬。
徒弟素日沉稳，难得有这样傻乎乎的时候，顾月歌反倒觉得他可爱。
顾月歌揉揉他的脑袋：“这样吧，咱们去一趟灵蝶拍卖行，灵蝶已经催了好几次，要我过去呢，正好那里附近有一家好吃的酒楼，我们可以顺便去吃。”
“也好。”
两人去了灵蝶拍卖行。
灵蝶人逢喜事精神爽，面色都红润不少。
见到他们俩过来，灵蝶连忙热情招呼：“月歌，快坐。”
能在夜丞手底下全身而退，灵蝶对待顾月歌的态度更加尊敬。
她泡了最好的茶端上来，顾月歌浅浅喝了一口，道：“你这么着急找我来是做什么？”
灵蝶提着裙摆跪下，态度诚恳，带着无尽的感激：“当日姑娘提供百年渡罪花，不仅解了燃眉之急，更是救了我的命！”
若是没有她，灵蝶只怕早被赶出神都了！
“不止如此，姑娘被夜丞盯上，也是因为渡罪花惹出来的，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灵蝶深感惭愧，若是姑娘真出了什么事，灵蝶是万死难辞其咎的。”
顾月歌抬手扶她：“先起来再说。”
“不行！”灵蝶很坚持，她拿出一个芥子袋，“这里面是卖渡罪花得的上品灵石，是姑娘应得的，还有几千是我额外放进去的，我手上暂时只有这么多，姑娘别嫌少，我知晓这些远远不够报恩的，灵蝶愿意任由姑娘差遣，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看到灵蝶这么坚持，顾月歌只得暂时收下，道：“拍卖会还算成功，复灵丹卖得怎么样了？”
“复灵丹可算是时下最受欢迎的丹药了！康王府订了一大批，神都学院也订了一大批，不过我没有贸贸然接下订单，这事还是要跟姑娘你商量过才行的。”
顾月歌思考了片刻，点头：“接吧。”
有方寸之间这个芥子空间在，顾月歌在里面炼丹一天，外面只过了一个时辰，她可以炼制很多丹药出来，足以提供他们下的订单。
两人把后续合作的事情商定了一番。
顾月歌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灵蝶一眼，问：“关于拍卖那天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想法？”
灵蝶明白她的意思，道：“事后我细细查过了，是我临时雇佣的几个手下出了问题，他们被丁善收买，调换了保存渡罪花的匣子，这个仇，我记下了。”
保住拍卖行只是第一步，灵蝶以后会振兴拍卖行，让丁善这个卑鄙小人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见她察觉了这一点，顾月歌点点头，带着夜星寒离开。
两人找了最受欢迎的客栈，顾月歌点了几个菜，看向夜星寒：“徒儿，你喜欢吃什么菜？”
这一路以来，他似乎很少表露自己的喜好。
所以，顾月歌其实挺好奇，徒弟喜欢什么口味的。
夜星寒吃过百家饭，吃东西对于他来说，只是活着的一种手段而已。
前世，他到达筑基之后，买了不少辟谷丹，免去了吃饭这个麻烦，因为吃饭，会让他想到屈辱的、被人欺压的痛苦记忆。
可是这一次，不知不觉地，他跟着顾月歌吃吃笑笑，竟然觉得吃东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夜星寒道：“喜欢糖葫芦，算吗？”
因为师父喂过他糖葫芦。
顾月歌明白了：“所以你喜欢酸酸甜甜的咯？那我给你点一份糖醋鱼吧，对了，再来一个酥酪。”
等菜的间隙，顾月歌听到旁边几桌的人在闲谈。
“听说了吗？这一次神都学院的新生那可真是神仙打架！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是说合欢宗的楚颜仙子吗？听闻她容颜胜雪，是难得的美人呢！”
“什么呀，最有名的是傀儡宗的宋染，他可是修仙界难得一见的天才！”
“你们说的都不算厉害，最厉害的，是南乌的公主，乔惜雪！听说她是至阴之体，若是能跟她双修，可以大大增进修为！你们说，乔惜雪这次来到咱们东篱，进入神都学院学习，是冲着谁来的？”
“自然是康王世子夜丞，听说神皇有把他过继为皇子的打算，他可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太子，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南乌公主？”
听了一肚子八卦，顾月歌提不起一点兴趣，忍不住嘀咕：“就没有刺激点儿的消息吗？”
师父这是觉得无聊了。
夜星寒会意，改变了声线，问身后那人：“大哥，我们初来乍到，想问问，有没有刺激一点的消息？”
“刺激的？多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