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丹方在城中找了炼丹师，炼出的辟谷丹仍然没有效果。
如此反复，试了三四天，换了好几个炼丹师，全都失败了。
尘不染看看灵植，又看看丹方，颇有些忧愁：“灵植没错，丹方也没错，为什么做出来的丹药却错了呢？难道我还得回去找她？”
金羽弓心里嘀咕，主人又要啪啪打脸咯。
片刻后，尘不染再次出现在顾月歌面前。
顾月歌这几天调整了情绪，不再像之前那么颓丧。
她正坐在饭桌前吃东西。
她如今的修为太低，还不能服用辟谷丹，得靠进食来获得营养，这样伤才好得快。
饭菜里有一道清蒸鱼，是酒楼的摘牌菜，刚送来的，热气腾腾的，闻上去很香。
顾月歌吃得很慢，但还是被鱼刺卡住了。
顾月歌捏着自己的脖子催吐，企图把鱼刺吐出来，正在这时候，尘不染破门而入，他看到顾月歌憋得脸都紫了，顿时走上前：“饭菜有毒？”
顾月歌说不出话来。
尘不染直接把桌子掀了，拉起她就往外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顾月歌：“......”
没走出几步，顾月歌就把鱼刺吐了出来。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饭菜，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尘不染，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吗？”
尘不染：“......”
是啊，之前刚说了再也不来找她，这下子又来了。
尘不染很尴尬。
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他颇为理直气壮：“我这不是看你有危险，赶来救你吗？你既然中毒了，就别墨迹了，赶紧跟我去看大夫吧。”
顾月歌把鱼刺举到他面前：“我没中毒，是被鱼刺卡住了。”
尘不染神色莫名地看着顾月歌：“笨死你算了，吃个饭都能被鱼刺卡住。”
“你连中毒和被鱼刺卡住都分不清楚，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你确实是个好人，也有好心，你不但把桌子给掀了，把我的手腕给捏红了，我真是谢谢你。”
尘不染被她怼得冒烟，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
他撇撇嘴：“你提供的灵植和丹方没用，所以我才回来找你。”
顾月歌道：“不可能的，灵植和丹方我全都告诉你了，没有任何隐瞒。”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顾月歌，这件事你得帮我解决好，我才会离开你。”
顾月歌舔了舔后槽牙：“你该不会是缠上我了吧？”
“少自作多情了。”尘不染皱眉，“我才不会看上你这种普通人。”
“那就最好。”
顾月歌简单收拾了一下满地的残渣，然后戴上面纱出门。
她去了最近的糕点铺子：“老板，要一份马蹄糕。”
“好嘞。”
马蹄糕是半透明的茶黄色，看上去又软又滑，闻上去极其香甜。
尘不染吞了吞口水。
之前，他吃着顾月歌做的各种水果味辟谷丹，可以不必进食，但是最近，辟谷丹都吃光了，他又吃不惯别人做的，索性就饿着。
如今闻到马蹄糕的味道，忍不住想买一点尝尝。
他捏了捏钱袋，发现自己没钱了。
这些天，他住客栈，买灵植，花钱让炼丹师给自己炼丹，这些花费林林总总算下来，几乎把尘不染掏空了。
他想把金羽弓上的宝石再扣一点下来，发现金羽弓光秃秃的，没宝石可抠了。
尘不染：“......”
这一会儿功夫，老板已经把马蹄糕包好，递到了顾月歌手里。
顾月歌付了钱，沿着街巷慢慢走。
没走出几步，尘不染的肚子响了。
顾月歌偏头，扫了他一眼。
“你看我干嘛？”
为了掩饰尴尬，尘不染的态度凶巴巴的。
顾月歌道：“我刚刚听到打雷声了，你听见了吗？”
尘不染：“......”
“哦，我以为是你肚子里在打雷呢。”
尘不染顿时咬牙切齿：“顾月歌，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不但会说话，还会重复，打雷打雷打雷，尘不染，你饿了，刚刚肚子在叫，比打雷还响！”
尘不染：“......”
虽然心里闷得慌，不过看见她笑眼弯弯的样子，尘不染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她，虽然气人，总比之前死气沉沉好得多。
“你提着糕点去干嘛？这又不是回家的路。”
顾月歌道：“去找梁大夫啊。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虽说之前约定好了，他不收钱，但是感激之情还是要表达一下的。”
尘不染点头。
也是，那个梁大夫人确实不错。
两人很快到了药铺门口，却听见小药童趴在柜台后面哭。
顾月歌走进去，把小药童提起来，问：“你怎么了？”
小药童抹着眼泪：“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大嘴巴，把师父给你修复丹田的事情说出去了，这下子好了，师父被城主抓走了，说是要让他帮忙修复丹田，若是做不到，就杀了师父！”
顾月歌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城主是谁？”
瞧她这样子，倒是打算管这事了。
尘不染道：“你才刚刚炼气期，就算问了，你也帮不了梁大夫。”
小药童也抽噎了一下：“是啊，姐姐，你......”
顾月歌道：“管不管是我的事，我自己会考量，你只需要回答我的话。”
见她一副铁了心的样子，尘不染暗道她傻。
小药童原本很胆怯，但是看见顾月歌一脸镇定的模样，他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城主叫做吴钰......”
吴钰？
顾月歌微微皱眉，是她认识的那个吴钰吗？
应该不会吧，这里毕竟是十方世界，应该不会见到外面世界里的人。
“这个城主是几个月前被送进放逐之地的，听说他是什么国的太子殿下，犯了错才被放逐的。”
“放逐？”
“是呀，姐姐，这里是放逐之地，是独立于大陆而存在的空间，犯了错的修士会被送进放逐之地，”小药童慢吞吞地说着，然后惊讶地看着顾月歌，“姐姐，你连这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顾月歌当时的情况太紧迫了，所以她根本没工夫了解太多，只是顺着十方灵戒的指引进了城。
“修士犯了大错或者被人追杀，他的家人可以做主，将其送入放逐之地，一来可以避免仇家再寻仇，二来也可以让他受些惩罚。”
顾月歌看着眼前的小药童：“那你是犯了什么错？”
小药童挠挠头：“犯错的是我阿娘，她生下我就死了，后来师父收留了我，我就一直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