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礼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去花楼被抓,还有理了?若不是兰儿求情,你现在早就被开除了!把内院名额给兰儿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
东方詹也忍不住叱骂道:“顾月渊,你居然去花楼那种地方,真是......”
“就是啊,这个人品行真差,居然去花楼,还说什么无缘无故被拉进去,这不是扯犊子吗?”
“这种人,被开除也是活该吧?”
“兰儿帮了他,于情于理他都该感谢一番吧?”
顾月渊承受着旁人的指责和羞辱,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挨骂没关系,只要妹妹没事就好。
顾月歌摩挲着酒杯,悠闲地看向宁礼,问道:“你当日去花楼是临时起意?”
宁礼没想到顾月歌会这么问,回忆了一下道:“是手下随口一提,我就进去看了看。”
“顾月渊刚进入花楼,你就到了,这件事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宁礼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愠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设局抓他吗?我宁礼不屑做那种事情!”
顾月歌郑重道:“你是被利用的,你的手下被收买了,花楼的姑娘也被收买了,我已经拿到了人证物证,可以证明幕后黑手。”
宁礼眉头紧皱,他追问道:“幕后黑手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到这话,东方兰儿心跳都漏了一拍。
难道顾月歌真的查到了?
不可能吧?自己的局设得那么完美,她怎么可能会发觉呢?
她急忙道:“今天是我的生辰,何必把场面闹得这么严肃呢?”
顾月歌眸光犀利,静静看着东方兰儿:“就是你设计让顾月渊陷入麻烦,又正好出现救了他,这样一来,你拿住了他的把柄,又有恩于他。
你特意在今日的生辰宴撒谎,说我们答应把内院名额送给你,实则我们根本没有承诺过任何事情。
你打量着我们注重名声,会把这件恶心事给咽下,把名额给你。
但是你错了,顾月渊没做错,所以他问心无愧,他敢当众说出来。
东方兰儿,你不想着靠自己的本事进内院,只一门心思算计着我手里的内院名额,我是该说你心术不正呢,还是说你诡计多端呢?”
宁礼陷入沉思,因为顾月歌说的话,确实是可能的。
当时,顾月渊和蓝沧确实坚称自己是被强拉进去的。
后来刚出花楼就碰见了东方兰儿和弟弟宁鸿。
这件事太巧了。
东方兰儿神情难堪,心如火煎。
现在的局面完全不受控制了,先是顾月渊主动说出了自己的丑事,这样一来,东方兰儿就没筹码来威胁顾月歌了。
再加上宁礼断案无数,在这种事情上极其敏锐。
只怕很快他就会想通一切。
面对宁礼探寻的目光,东方兰儿双手紧紧绞着手帕,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东方詹忽然出声:“顾月歌,你给我住口!”
他早就听不下去了。
顾月歌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今天来了这么多宾客,她竟然把家丑往外抖落!
她到底有没有为东方家,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啊?
真是太不懂事了!
她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看东方家的笑话啊?
东方兰儿看向东方詹,神情焦急又哀切,仿佛看着救命稻草:“爷爷......”
看着红着眼眶的兰儿,东方詹更生气了。
今天可是兰儿的生辰,顾月歌不给东方家留面子,还当众打兰儿的脸。
果然是没家教的东西!
东方詹拍桌而起,厉声吼道:“顾月歌,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为了给顾月渊脱罪,你连这种鬼话都说的出来!”
桌子在他手下化为齑粉。
院中扬起一阵凛冽的风。
他神情阴厉,看顾月歌的时候仿佛在看仇人。
顾月歌反驳道:“我没有血口喷人,我拿得出证据。”
东方詹直接一挥手,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兰儿救了顾月渊,就拿内院名额做谢礼吧。”
他态度强横,不容置疑。
随随便便就决定了内院名额的归属。
顾月歌气得握拳,这是强盗行径!
名额是她的,她没答应,东方詹凭什么擅自做主?!
“我不会给的!”顾月歌倔强道,“这个名额是我辛苦得来的,我绝不会给她!”
东方詹:“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么自私呢?”
顾月渊反问:“谁跟你是一家人了?你养过我们一天吗?你从没管过我们,抢东西的时候倒是想起来是一家人了?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你还真不要脸!”
“东方家我做主!我说了算!”
顾月歌冷哼:“这个名额得由我亲自向院长提出使用或者赠送,只要我不愿意,就没人强迫得了我!”
宾客们看了这一场闹剧,多多少少有些同情顾月歌。
无论顾月渊犯错与否,顾月歌的东西就是顾月歌的东西,东方詹这根本就是明抢。
东方詹的偏心太明显了。
吴漾有点看不下去:“东方家主,你这么处理,似乎不太好。”
东方詹冷冷扫了吴漾一眼,在他朴素的衣着上打量了一下,轻蔑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东方家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这话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羞辱了。
吴漾家境不好,他能修炼到元婴期,进入内院,走得极为艰难。
东方詹眼底满是轻视:“请你来参加兰儿的生辰宴已经是格外抬举你了。”
吴漾面色发白:“我是人,是辛辛苦苦靠自己修炼进入元婴期的人,我不比任何人低贱!”
东方詹懒得管他,直接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吴漾很快被赶了出去。
吴漾为人老实肯干,一直很得学生们崇敬。
他被赶出去之后,不少学生暗暗生气。
“吴漾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竟然被赶出去了。”
“那咱们若是也说话,岂不是一样要被赶出去?”
“我看这东方家的家主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说这种话。”
“就是啊,不是有句话,莫欺少年穷吗?他仗着资历老,就这么羞辱我们这些辛苦修炼的人。”
“东方家主的做派我是看不下去了,这东方家,我也不待了,走吧走吧。”
“就是,吴漾都被赶走了,我们不走还留下干嘛?等着过会儿被赶走吗?”
跟吴漾交好的学生都陆陆续续走了。
有十几个内院的,还有十几个外院的。
这一走,院子顿时空了一半儿。
剩下的人也觉得索然无味,再看下去说不定引火烧身,索性也走了。
一场热热闹闹的生辰宴竟然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