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认真地看着夜星寒:“你说的不对!”
夜星寒双眸微眯,神情危险。
师父是想反抗吗?
他紧紧捏着顾月歌的手腕,生怕她逃离。
她的手腕洁白而纤细,很适合用锁链扣起来。
夜星寒低声问:“师父是要拒绝我,还是反抗我,亦或者是,想逃跑?”
只要师父有一点离开他的念头,他都会不顾一切、紧紧把她扣在身边。
“逃跑?”顾月歌浅笑了一下,眼底碎芒盈盈,说出的话却格外霸道,“逃跑可不是我顾月歌的性子。”
“那师父是什么意思?”
顾月歌认真地开口:“第一,我没答应你,所以这一句,你是我的,很不准确。第二,就算我答应了你,那也应该是,你是我的,我还是我的,懂?”
她总是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之前在归一楼的屋顶上,无论亲多少下,她都会一下不落地还回来,还非要坚持在上面。
夜星寒在这方面无所谓,只要她在就好。
所以他很痛快地点头:“懂。”
顾月歌看他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听懂了,倒像是误会了什么。
“你真的懂了?”
“嗯,师父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听话吗?只要你不离开我,说什么我都听。”
意思倒是也差不多。
顾月歌没深究,她擦擦手,道:“好了,你快回去吧。”
夜星寒道:“那我晚上再来给师父送饭。”
整个下午,顾月歌一直不停地炼丹炼丹,循环往复。
冲刺四阶炼丹师本就是一个很难的过程,要不断地炼丹,寻找到那一点点升阶的灵感,短则几月,长则几年。
也正是因为炼丹师升阶难,所以才格外珍贵。
一直到了天黑,外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顾月歌以为是夜星寒又来送东西了,她懒散道:“进来吧。”
片刻后,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却不是夜星寒。
他穿着一身灰色衣袍,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容貌清秀干净,眼神却异常执拗,像一头倔乎乎的牛犊子。
万剑宗的弟子皆是青衣配青色发带,而眼前这个,穿的却是灰色,顾月歌白日里见到过几个穿这种衣裳的,都是干杂活的。
顾月歌了然:“你是师兄派来给我送食物的吧?”
“嗯,我叫成鲤。”他缓缓打开食盒,“这是给你准备的食物,对了,雨泽洞潮湿多虫蚁,这里有驱虫的香,你可以点上,会舒服一点。”
“是哪个师兄啊,等我禁闭结束了,好去感谢感谢他。”
“是闻峰主。”
“是三师兄啊......”顾月歌点点头,像是三师兄闻人面做出来的事儿,毕竟他这个人,是很怜香惜玉的。
“替我多谢三师兄!”
送完东西,成鲤便退了出去。
食盒里是一只叫花鸡,外面的泥土还没去掉,顾月歌扒开泥土,又扒开里面的荷叶,鸡肉的香气顿时散发出来,鲜香软嫩,格外多汁。
顾月歌正打算吃,夜星寒已经匆匆进来,拦住她,固执道:“师父,这个不好吃,吃我的。”
于是,叫花鸡被夜星寒强行收走,他把自己做的馄饨递了过来:“师父,这里有点冷,所以我煮了热腾腾的馄饨,吃了身上会暖一点。”
顾月歌端起馄饨,喝了一口汤,暖到了心坎儿里。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馄饨,夜星寒则扫视四周,眉头渐渐皱起来。
送午饭的时候,他在山洞外,并没有进来,这时候才发现山洞里居然这么寒酸,要什么没什么,还潮湿得不行。
宝贝师父住在这里,怎么可以?
夜星寒拿出神剑,把这里劈出一大块平地,先把贝壳床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再从芥子袋里一点点搬出家具,衣柜、桌子、椅子、屏风,甚至连浴桶都备下了。
原本冷寂阴森的雨泽洞,被他这么一打扮,顿时像模像样,温馨了起来。
顾月歌忍不住夸他:“徒儿,你真贴心。”
“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把这么一个贴心的徒弟变成你的专属道侣?”
顾月歌:“......”
现在是夸都不能夸了,但凡夸一句,他都得往道侣那方面想。
夜星寒见她一脸无语,轻笑了一下,指指浴桶:“我引了方寸之间的灵泉水,师父可以泡一泡。”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浴桶用屏风遮挡着,顾月歌脱了衣裳泡进去,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
泡完之后,顾月歌躺进了贝壳床,软被柔软得仿佛云朵,她陷在被子里,很快睡着了。
山洞外寒风凛冽,夜星寒坐在垫子上,默默修炼。
他的芥子袋里准备了充足的食材和柴火,之后他就每天都在山洞外待着,保护师父,照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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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宗主峰的一个偏僻院落。
吱呀一声,成鲤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成锦连忙跑过去,抓着成鲤的手臂,热切地询问道:“怎么样了?见到顾峰主了吗?她收下叫花鸡了吗?”
成锦跟成鲤是亲兄弟,长得有七分像。
成鲤点点头:“收下了。”
“那就好!咱们给她送上一个月的饭,先拉近拉近关系,到时候你再哭诉一下咱们俩的境遇,她一定会心软,收下咱们为徒弟的!这样一来,咱们就再也不用干粗活儿了,还可以每天修炼,真是太好了!”
成锦高兴地跳了一下。
“不过,她已经有一个徒弟了。”成鲤有些顾虑。
他白天在大殿里清扫时,看见顾峰主身侧跟着一位白衣少年。
那个人长得可好看了,给人一种极其可怕的冷冽感。
浑身写着三个字:不好惹!
成锦不以为然:“有徒弟又怎么了?咱们俩被其他峰主拒绝了多少次?若是这一次再不抓住机会,以后真要干一辈子的粗活了!”
他每次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咱们不就是杀了几个人么?百里拂尘至于这样吗?不但把咱们拘在这里做粗活儿,还不许咱们拜师!”
“每一次的宗门大比咱们俩都是前十名,凭什么不能拜师?”
成鲤眼底也有了怒意,他忿忿不平:“是啊,百里拂尘这分明就是耽误咱们!”
成锦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反正这个新来的顾峰主什么都不知道,咱们私下拜她为师,等拜师礼成,到时候其他人想反悔也晚了!”
“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