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酥瞪了顾婷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你八成也跟我一样崇拜她,你拦着我,是不是想先我一步拿到签名!”
顾婷:“......”
这个七酥的眼睛真的好毒啊,她是怎么一眼看出自己也崇拜月歌姐的?
不过,拿签名这件事,似乎很有诱惑力。
顾婷摇摇头,总算是清醒几分:“总之,你不许靠近月歌姐!否则,你会死!”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死呢?”七酥不听劝,还要往顾月歌身上挤。
顾月歌很无奈,来神都这么久,嚣张的、泼辣的、难缠的,她都碰见过,还是头一次碰见七酥这种疯狂迷恋型的。
偏偏她没有什么坏心眼,打不得骂不得。
只要顾月歌一个眼神,夜星寒便明了她心中所想。
夜星寒释放出一阵威压。
周遭的空气顿时凝结,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冰霜寸寸蔓延,七酥只觉得芒刺在背,她回头,正对上夜星寒冰凉的双眸,他的瞳仁漆黑无比,没有一丝光彩。
七酥心里生出无尽恐惧,她觉得,自己若是再靠近顾月歌,真的会死!
七酥只得不情不愿地往边上退了退。
顾月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给徒儿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言归正传,咱们来说回正事。”顾月歌看向顾婷,浅笑了一下,眼神宠溺又关切,“刚刚我也没看清全程,妹妹你来说,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有月歌姐毫不犹豫为自己撑腰,顾婷忍不住鼻子发酸。
顾婷想了想,道:“七酥没说我什么,不关她事,范浩和蒋朗说了我一句,他们道个歉也就过去了。”
范浩和蒋朗连忙道歉:“刚刚是我们说错话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顾婷点了点头,算是接受。
顾婷看向付云,沉吟道:“至于付云——”
付云神情不太自然,她对顾婷出手了,虽然及时停手,不过如今顾婷有人撑腰,肯定要借机发挥,好好出出气了。
“她脖子上破了皮,也算是够了。”
付云忽然抬头,神情愕然片刻,她没想到顾婷会这么轻飘飘放过自己。
顾婷认真地对她说:“我不会记恨你,要怪,也该怪宋白玉太贱,还没跟我分开的时候,就已经追着你跑,后来分开又闹得那么难看,说话那么难听,刺激得我差点自尽。”
付云忍不住沉思起来。
当初宋白玉哄着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是顾婷一厢情愿地追着他,他被缠得不行了才勉强答应,后来发现顾婷这个人阴郁沉默,处处寒酸,没几天就分开了。
付云这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现在看来,这其中似乎有问题。
“最后,是宋白玉。”
宋白玉看向顾婷,心里直打鼓,他也猜不透,顾婷会如何处置自己,若是她要顾月歌打自己一顿,顾月歌大约也不会拒绝。
顾婷走上前,重重地给了宋白玉一巴掌,冷冷看着他:“我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就犯恶心!”
等顾婷撒完气,顾月歌道:“蓝沧,那边的菜大约也上了,你带着顾月渊和顾婷先去吃吧,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他们说一说。”
蓝沧点头,抱着小奶团,带着顾月渊和顾婷,回到位置上坐了。
顾月歌放开付云,把宋白玉提了出去,拐进一条小巷子,夜星寒立刻跟上。
宋白玉嗅到了危险气息,咬牙:“她都出过气了,你还想怎么样?顾月歌,不要以为你修为高,本事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月歌居高临下,静静地看着他:“刚刚是顾婷自己的份儿,现在,是我的份儿。”
“你什么意思?”
顾月歌一脚踹在他的心口,宋白玉重重撞在墙上,痛得慢慢滑落下去。
“顾婷是一个很顽强的人,当初她在顾蓉手下可以隐忍数年,怎么跟你在一起两个月就忽然要寻死觅活了?”
“正巧这个时候呢,我徒儿告诉了我一件事。听说之前跟你在一起过的七个女子,有六个都伤心过度,自尽了,之后她们草草下葬,尸首被盗,你说,这事怪不怪?”
宋白玉瞳孔紧缩,心跳得飞快,手指忍不住紧紧抠着地面。
注意到他的反应,顾月歌愈发确定,这后面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不过,如今还不是拆穿他的时候。
顾月歌随口胡诌:“宋白玉,你有恋尸癖,是不是啊?”
宋白玉的手指松了松,别过脸,难堪道:“是又如何?”
顾月歌浅笑,笑容里带着阴狠之意,抬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眯着眼问:“顾婷自杀了两次,若她死掉,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宋白玉当然不知道。
他勾搭顾婷之前分明都打听过了,顾月歌是大房的女儿,顾婷是二房的庶女,大房和二房的人关系并不算好,宋白玉下意识以为顾月歌不会太看重顾婷,所以她死了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我现在让你知道知道。”
顾月歌拿出半截月行剑,在他身上捅了十几刀,刀刀见血,但是却不致命。
宋白玉痛得快要灵魂出窍,他看着面前容颜绝色、下手狠辣的女子,头一次觉得,美丽是如此可怕的东西。
鲛绡防水,自然也防血迹。
宋白玉成了一个血人,而顾月歌还干干净净地立在那里,像是不染纤尘的仙子。
夜星寒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剑,擦拭干净,道:“师父,我也想练练手,要不要再来几十刀?”
几十刀?
宋白玉看着长身玉立的少年,他分明淡淡笑着,眼底却不见丝毫起伏和波澜,像是美好的皮囊下藏着一只恶劣又张狂的恶鬼。
顾月歌点头。
夜星寒拿出星辰剑,星辰剑很漂亮,周身晕染着淡淡星光。
似作画一般,夜星寒用星辰剑作笔,在宋白玉身上绘制了一副画。
末了,他收起剑,笑盈盈地看向顾月歌:“师父,我下手很轻,他不会死。”
这时候,他又笑得分外天真,唇红齿白,双眸微弯,赫然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少年。
两人走出小巷,天光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