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不敢再待,匆匆退出了房间。
过了片刻,顾月歌发现头顶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她抬头一看,眼底溢出一点笑,是夜星寒,是徒儿来救她了!
夜星寒从房顶跳进来,眼底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师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你一个人。”
“师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无比自责,眼底一片暗红色。
甚至想拿刀割自己,惩罚自己。
看着这样难过的夜星寒,顾月歌无比心疼。
顾月歌很想回抱他,但是手脚都被捆着,她只能把头靠在夜星寒的肩膀处,安慰他:“你来救我,我很开心的。”
“从前,只有宋爷爷站在我这边,可他总是闭关,不能一直陪着我。”
“后来你来了,你一直在,我很安心。”
“夜星寒,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夜星寒的一颗心被她哄得暖洋洋的,师父,真好啊。
“师父,我现在就带你走。”
顾月歌摇头,给他传音道:“走不了,捆仙锁捆得很紧,若是西君不给我松绑,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挣脱捆仙锁。”
夜星寒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确是捆仙锁,没办法挣脱的。
夜星寒身上涌动起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师父,我可以控制他,让他给你松绑,然后再杀了他。”
顾月歌摇头:“他可是化神期,我知道你可以控制元婴期,但是化神期,还是太难了。”
化神期,那是一道天堑。
是现在的他们俩还没办法触及的高度。
这个时候,他们俩必须保持清醒和理智。
“他似乎把我认成了谣谣,或许你可以控制侍女或者护卫,先打听打听西君跟谣谣的事情,之后咱们再见机行事。”
“好。”夜星寒答应下来,却没动,依旧紧紧地抱着她。
当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夜星寒快要急疯了。
他还想再多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很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顾月歌神色很安静,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无措,似乎只要徒儿在她身边,她的心就落到了实处,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或许是因为她清楚,徒儿永远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吧。
夜星寒给了她十足十的安全感。
哪怕世界都抛弃了她,他也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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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湖之上,众人齐聚。
百里拂尘带着八个弟子,九人皆是神情肃然。
小师妹居然被人拐跑了!
这怎么能忍?
还有倾天下,哪怕他看顾月歌再不顺眼,那也是正正经经、有名分的小师妹,哪能说被人掳走就被人掳走?
那不是打他们万剑宗的脸吗?
宋思明则是单枪匹马来的,因为顾月渊和顾婷修为太低,来了帮不上忙,反而是添乱。
他原先还担心歌儿一个人待在神都无人照应,现在一看万剑宗的人阵仗这么大,一个个急得都快着了火,可见是真心疼她。
有了这样强大又负责的师门,宋思明也算是放了心。
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他就该去找顾成风了。
一行十人齐聚,百里拂尘一抬手,水中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沟壑,十人沿着沟壑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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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寒没打听到太多消息,只打听到谣谣的原形是一种叫鹬的水鸟,当然,还打听到另一件事,关于贝壳床的。
“鹬蚌相争的鹬?”
“对。”
“所以,谣谣是个鹬精,西君是个蚌精,那若是他们俩在一起,谣谣不得天天欺负西君?他图啥啊?”
顾月歌不懂这种事情,她觉得这种事情并不划算。
但是夜星寒懂,他甚至理解。
“被喜欢的人欺负,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的。”
“不对哦,”顾月歌认真地纠正他,“欺负人是不对的,被欺负还忍着就更不对了,这个呢,容易出问题的,久而久之,被欺负的人越来越卑微,不敢反抗,欺负人的那一方,越来越强势,无法无天,这样会打死人的。”
顾月歌理解的欺负,纯纯就是打架。
夜星寒:“倒也不是那个欺负。”
“那是哪个欺负?”
夜星寒没办法说。
见他闷闷不吭声,顾月歌也就不问了:“没关系,你也就比我大一岁而已,肯定也不太清楚,咱们师徒俩呢,就一心修行,别的事情还是不想了。”
“嗯。”
很快,西君来了。
夜星寒连忙躲进了贝壳床深处,他身形偏瘦,藏在厚被子下也看不出来。
西君换上了一套大红色婚服,婚服有些褪色,但是很新,似乎放了很久才刚拿出来穿。
顾月歌瞪着西君:“你打算怎么样?”
西君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话:“谣谣,你知道这个贝壳床吗?这是我亲手打造的,打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你,想着,就算你们家的人都不同意,我们家的人也都不同意也没关系。”
“只要把他们全杀掉就好了,对不对?”
西君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来,笑里带着一点冷漠。
他仿佛把杀人这件事看得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谣谣,后来我真的做到了,我杀掉了好多人,手上有好多血,但是你却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我呢?我那么爱你啊。”
“天湖外面来了好多人呐,我们可能得先洞房再成亲了。”
顾月歌往里缩了缩,她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西君把她塞进贝壳床里面,然后关上。
外面传来西君凉润的嗓音:“这是我们蚌精的洞房仪式,要敲敲门,我才能进去。”
顾月歌咬唇,下一刻,一只手握住了她。
是夜星寒,他把顾月歌拉到自己身边,漆黑的瞳仁里完完整整地印着她的模样。
他的世界里,全都是她,也只有她。
“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等他打开看到你,一定会伤害你的。”
“他打不开。”夜星寒无比笃定,“这个贝壳床叫做眷属蚌,若是里面躺着一对有情人,那么外面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打不开。”
“可我们不是有情人啊?”
“我们是。”夜星寒认真地看着她。
砰砰砰——
眷属蚌被敲响,顾月歌没搭腔。
西君并不在意:“谣谣,我进来了。”
顾月歌下意识往夜星寒身边缩了缩,她有点怕西君,因为西君像一个疯子,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