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蒹葭难得赞同道:“山神娶妻,公子救人,恩怨开释,佳偶天成。书生,你这出戏名取得还算不错。”
光描述便觉得前途有望,唐文禹自己都真的觉得可以和文蝶在一起。
沈蒹葭让子初做主构思具体的安排,其中有很多细节都需要商榷,免得出了漏洞,以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蒹葭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她目光落在周庭行身上,“书生,这个故事你觉得如何?”
书生喝了口茶,又用了块糕点,嘴边还带着一点儿残渣,“虽然存在欺骗行为,不过若是完成,也算是促成了一桩良缘,姻缘美满,当然算得上是好故事。”
沈蒹葭打起了商量,“那等事情结束,你就立刻离开,不许再跟着我们。”
周庭行暗淡道:“小生可是何时开罪了沈姑娘,不妨明说,小生一定改。”
沈蒹葭脸色微沉:“你没有得罪我,只是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感同身受,想起曾经被我欺负过的一位故人。”
蓝一同当时,是不是也是如此,被怼得无法言说。
书生拱手道:“那倒是小生的荣幸了。”
沈蒹葭忍不下去了,怒视周庭行:“薅羊毛也不必专挑一个人啊。”
书生这会儿终于有了两分愧疚,他叹气道:“无奈小生实在囊中羞涩,姑娘等我把那些故事完成文稿交给玄话出版社,等发了稿费,小生一定请沈姑娘和子初尝遍美味。”
沈蒹葭:“……”
说完,他又取了一块白糖糕,在即将入口的时候,他看向正在和子初商量具体方案的唐文禹,轻声道:“不过,不到最后,谁又能真的确定主角是谁,且眼前所见又真的是故事的全貌呢。”
他这一番自言自语,沈蒹葭懒得理会,只当这个狗皮药膏一般的书生在打哑谜,反正这穷酸书生身上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
唐老爷大为感动,唐文禹反省过后真的有了改变,说什么不会再糊涂了,他已经彻底放下文姑娘了。
到底是自家儿子,除了这件事外,别的事从不让自己担心。因而唐老爷也没有怀疑,勉励了他几句学业之后便解除了禁足令,让他得以走动。
另一边,沈蒹葭丛玲珑阁购买了几件法器,好让这场戏变得更为真实。
玲珑阁效率很高,上午发起的订单,未至傍晚,便看见一柄墨蓝色的飞剑破空而来,上边附着玲珑阁之人的一段灵犀,待将东西从飞剑上取下之后,那一段灵犀便会自动催动飞剑回转下一个地址。
飞剑上悬挂着百宝囊,里头还放着其他修士订购的物品,沈蒹葭眼尖无比,双眼放光,“那是玲珑阁最新的女修春季限定套装中的桃夭款!价值三千灵石,还是有价无市,谁竟然真的订到了这款。”
沈蒹葭目光灼灼,低声自语道:“要是将飞剑截下,偷偷将百宝囊藏起……”
那墨蓝飞剑倏地调转了方向,对准沈蒹葭。
书生脸色变了变,悄声道:“玲珑阁虽非宗门道派,却号称仙盟之富,三分在玲珑。这负责物品运送的可是一位天一境的修士,这飞剑上虽然不过附着一段灵犀,但也有天一修士的部分灵感,沈姑娘你可别想不开。”
沈蒹葭肃然道:“想什么呢,我又岂是那种人。”说罢,她遥遥对着飞剑拱了拱手,墨蓝飞剑这才调转方向,继续去其他地方送货。
周庭行笑着说:“是小生失礼了。”
沈蒹葭拿着那几样法器,在心里估摸着大戏开场的情况,觉得有几分把握了之后,这才带着子初和书生去找到文蝶。
文家住在庆云巷,乃是做药材生意发家的,城内药铺,十之六七都是这家的。文蝶和唐文禹同样被禁足在家,沈蒹葭展开画卷,故技重施,带着小徒弟与书生还有唐文禹进入了文家内院。
花园内花团锦簇,种了好些时令的花树,虽在春寒,但有条件的大户人家都会去购买些打理花草的灵符,能够让花树开得更好一些。
石桌旁,窈窕姑娘坐在秋千之上,面容暗淡,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
“小蝶。”
文蝶禁足在家,心情尤为不好,看春风觉春风悲凉,看春花觉得春花易老,然而她却听见耳边有人在喊“小蝶”。
文蝶颔首四顾,偌大的花园内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她不由自嘲道:“想不到我竟然都出现幻觉了,也不知道唐大哥现在可好?”
“我一切都好,是我的不对,让你一直担心了。”
有人立刻接了她的话,并且声音还有些熟悉,和她心心念念的唐文禹还有些相似。但,现在这里没有人啊。
她站了起来,打量四周。
“沈仙长,劳您快解了术法。”
眼前无人指出,蓦地出现了几个人,唐文禹在见到文蝶之后,激动非常,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小蝶,你清减了许多。”
知道不是妖魔,文蝶舒了口气,“唐大哥,你……”
周围未免太多人了,文蝶明明满腔的心里话却不太好倾述,沈蒹葭尽管是姑娘家,却不太理解什么叫害羞。倒是周庭行,伸开双臂,虚虚一拦,将沈蒹葭和子初通通挡走。
书生清咳道:“都走都走,人家小情侣久别重逢不知多少话说,我们站在这里旁听算是个怎么回事,人家又不是在讲经说法。”
沈蒹葭恍然,有些不好意思,她主动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妨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叙。”她将山河画卷挂在墙上,画卷上素笔勾勒的图画竟然动了起来,她示意唐文禹和文蝶走进去。
文蝶惊奇不已,和唐文禹一起走了进去。
沈蒹葭额头冒了不少冷汗,催动山河画卷的这个功用可比那匿形耗费修为多了。
书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画卷,“沈姑娘,你这个法器,似乎挺有意思的。”
沈蒹葭神情立刻不太对劲了,“书生,我劝你别打山河画卷的主意,小心我揍你。”
周庭行觉得有些冤枉,“沈姑娘,小生岂是那种人!小生只是想借来看看。”
沈蒹葭冷笑道:“你以为你有什么好样,瞧瞧你贼眉鼠眼,蹭吃蹭喝,面目可憎!指不定想要趁机偷了我的法器换吃食。”
周庭行不由叫屈道:“小生好歹是读书人,怎么会如此下作。”
周庭行呐呐道:“再说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沈蒹葭与子初登时怒目!
书生:“……”小气,不借就不借,反正总有机会到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