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你不是被你那公门朋友私纵的,而是领了那位所谓公门朋友的差使,来此做卧底密谍的!”
陈玉娘这句话,直让沉浪目瞪口呆。
他心说妹子你不是一言不合就当街强抢良家男子,迫不及待就要强骑小马,张口“姑奶奶”,闭口“你他妈”的女霸王么?
你不是正色令智昏,那啥上头,对我上下其手吗?
要不要这么机灵啊?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女海贼怎会如此机灵?”
陈玉娘哼哼两声,骑坐在沉浪身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然而我可是自幼读书,识字破一千,能通读话本小说,能写会算的读书人!
“还十二岁就跟我爹满世界跑船,精通南洋数国土话,会说出云国语,还懂得两门西洋话……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识过?
“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弟弟,见识阅历远不及我,凭什么哄过我?更何况你还说了那么多本不该你知道的秘密……
“小弟弟,姐姐我教你一个乖,做卧底呢,就得谨言慎行,少说少问。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可是卧底大忌!”
说话时,她的一双手,居然还没忘了在沉浪身上到处乱弹琴。
沉浪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到了曝光边缘。
这当然是他的失误,但这失误在他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来这是他头回做卧底,还没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完全是纯素人初出道,就算有自主控制情绪,乃至调整微表情的能力,也肯定不可能一直伪装得天衣无缝。
这二来,就是他底线太高了。
倘若他底线低一点,陈玉娘想上他,那就二话不说,躺平任上,也不至于言多必失。
反正玉娘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皮肤虽然稍微黑了点,却也丝滑水灵,又是个新车上路的新司姬,这事儿对沉浪不仅毫无损失,反而算是种享受。
等将来慕清雪剿匪时,也可以借口老子不是心甘情愿,老子是被你强暴的,就此翻脸不认。
可问题是,沉浪的底线实在太高了。
他不想在做“卧底”的情况下,就这么稀里湖涂顺水推舟。
他试图编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就是那个“仇家势大,不想连累你们”,借此把洞房的事往后拖延。
一直拖到慕清雪到来,就能不了了之。
可没有想到,陈玉娘居然如此机灵,居然在喝得半醉,还急不可耐的情况下,抓住了他言语中的破绽,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
这就让沉浪有点麻爪了。
如果说开打,沉浪武功、力量虽不是陈玉娘对手,可他身叠三重甲,又有可以神出鬼没的两把重型手枪、削铁如泥的百锻玄铁剑,还有四只小妖助攻,真打起来,他是有把握击败乃至击杀陈玉娘的。
可这样做,一来沉浪于心不忍,二来他也没把握秒掉陈玉娘,能秒人的“三角破铜片”还没来得及充能呢。
那战斗节奏只要稍微拖长一点,飞鱼号群盗听到响动蜂拥而来,就算最后他成功杀了出去,卧底身份、豪华装备恐怕也将通通曝光。
到那时候,局面可就彻底不受控制,他也将彻底身陷重围。
思忖一二,沉浪决定赌一把。
赌一把自己的魅力,赌一把陈玉娘那位读书人先生对她的影响。
“玉姐,你真心待我,我也不想欺你。
“没错,我确实是因与瀛国公府结仇,为扳倒这个仇家,解除后患,做了朝廷的卧底。我也不叫小马,真名叫做沉浪。
“但我的目标并不是你。你知道的,我是被你硬抓过来的。我要对付的,只有鲨王、瀛国公一系。若你能帮我做成此事,我可以请我上司出面,帮你家洗清冤情,报仇雪恨!
“甚至你想洗白上岸,我也可以帮你。你之前说过,你投资了矿山?想来你是把你先生的话听进去了,知道做海贼长久不了,想给你和你手下兄弟一个长远稳定的保障……
“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听完沉浪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陈玉娘沉默一阵,忽而噗嗤一笑:
“你这小子,先前之所以拼命挣扎反抗,并非是嫌弃我是个海贼吧?
“你是因为你乃是卧底密谍,不想在身份不明不白时,占我的便宜吧?呵,为此你甚至违背卧底大忌,滔滔不绝说了那许多废话,结果被我抓到了把柄……”
我的把柄,在我暴露之前,早就已经被小姐姐你手拿把掐了!
沉浪心里吐着槽,面上肃然说道:
“玉姐你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要实力有实力,还豪爽义气、聪敏机警……那么多海贼馋你,我也不是瞎子,又怎会嫌弃你?只是……”
“行了,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陈玉娘眉眼弯弯,笑吟吟瞧着他:
“你这小子,居然到现在还能把持得住,不愿平白占我便宜……倒也有几分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男儿气慨。既如此,我便估且信你好了。”
沉浪眼睛一亮:
“玉姐愿意信我?信我能帮你洗冤报仇,帮你和飞鱼号兄弟们洗白上岸行正道?”
陈玉娘嗤笑:
“得了吧,我只是信你对我的诚意,信你心里确实没想过欺我害我。至于洗冤报仇、洗白上岸……朝廷里边官官相护,你区区一个做卧底密谍的小卒子,凭什么帮我?”
“我顶头上司乃是……”
“行了,陪你说了这么久废话,姐姐我很不耐烦,是时候办正事儿了!”
“哈?还要继续?不是玉姐,我可是卧……”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是我看中的男人!不管以后有什么麻烦,姑奶奶今儿个都要先把你办了再说!乖,别挣扎了,将你被其他女人祸祸时学到的本事拿出来,要是把姐姐我伺候舒坦了,说不定会帮你成就大事哦!”
“玉姐,唔……”
得,沉浪的嘴,又被陈玉娘给堵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
啪!
烛花爆裂的轻响声中,最后一点烛光渐渐暗澹下去,新房之中,变得一片黑沉。
“睡吧,玉姐,时辰不早了。”
“睡什么睡呀,姐姐我还精神得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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