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他闻到到了一种跟白鬼身上一样的气味。
那河中的水怪看到苏子籍挡下了自己的进攻，他的双眸之中泛起一抹异样的白色，“吼！”
它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大量的河水在他的怒吼声中开始沸腾起来！
哗啦啦！
河水被掀起，遮天蔽日，铺天盖地！
站在岸上的苏子籍死人，在这河水之下，就如同岸边的蚂蚁一样，好似只要这河水拍下，就能够将人粉身碎骨。
老人和他身边的小男孩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瞪大了眼睛。
强烈的惊恐，已然使得他们忘记了奔跑。
就连此时的黄山，也是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但是其不断打颤的双腿，暴露了此时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目光紧张的看向眼前的男子。
风轻云澹，好似眼前的这掀涌起来的河水，在其面前，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也正是这风轻云澹、毫不在意的模样，那看似单薄的身影，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将黄山的心给定了下来。
他咽了咽口水，没有惊呼，只是颤声的提醒道：“前辈，小心！”
苏子籍微微抬头，只见其右手一指，口中念了一个字：“破！”
嗖！
一道寒光从指间飞出！
不过顷刻之间，便来到了眼前那掀涌起来的河水面前！
随着苏子籍空中轻吐的“破”字！
瞬间，
那遮天蔽日的河幕，直接被撕成两边！
“噗嗤！”
紧跟着便传来一声飞刀入肉的声音。
“吼……”
河里的妖兽发出一声凄惨的吼叫！
哗啦啦！
河水被分开两半，落在河水之中，有少许河水，分别落在苏子籍等人的两侧，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这巨大的轰鸣声，吓得黄山一跳。
随着河水落幕，黄山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只见那河中的妖怪，正在水中痛苦的翻滚着！
在其右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贯穿！
大量的恶臭液体，从其右眼处不断的流出！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液体应该就是这妖怪的血液！
当苏子籍看到这妖怪的血液时，原本风轻云澹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说为何能够闻到此妖身上的味道跟白鬼相同，原来其身上的血液，跟白鬼同出一源！”
若是这样的话，
那这头妖怪从何而来，便有了眉目了。
“你也是从那黑洞之中出来的吗？”
苏子籍的眼中投射出一抹冷光！
下一刻，另一把飞刀也从毒脉之中飞出，直直的射向河中那妖怪的另一只眼睛！
这一次，河中的妖怪像是有所察觉，在飞刀飞来的时候，迅速做出反应，他那八根触手，四根拍打着水面溅起一面水墙，另外四只朝着苏子籍杀来！
“哼！”
苏子籍冷哼一声，只见其临危不乱，单手掐着剑指，微微一动！
唰！
原本准备射向妖怪左眼的飞刀，迅速掉头！
在那河妖的四只触手，朝着苏子籍杀来的刹那之间！
寒光在空中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
唰！唰！唰！唰！
飞刀迅速闪过！
那河妖的四只触手，看起来约莫有三五年生的大树粗，就这么直接被不过巴掌大小的飞刀，齐齐斩断！
扑通！扑通！扑通……
四只被斩断的触手一个接着一个的掉落在水中。
“吼……”
河妖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此时的它哪怕是再傻，也看出来了在岸上那个看起来十分渺小的人类，非它能敌！
它迅速遁入河水之中，想要逃跑。
“前辈，那河妖想跑！”
“想跑？”
苏子籍心念一动，一把飞刀直接从想要逃遁的河妖脑袋之中飞出，另一把飞刀，则化作一抹流光，直入水底！
休！
河面之下，
两把飞刀在河妖周围不断环绕！
那河妖不断的挣扎，哪怕被洞穿了脑袋，反抗之力也不见减弱！
可是，每当它做出剧烈的反抗，在其周身的飞刀，都会一刀接着一刀的给河妖的身上带来伤口！
大量的腥臭血液从河妖的身体当中流出，
原本还算清澈的河面，直接变得污浊不堪起来。
嗖嗖嗖！
渐渐的，
河底之中的河妖挣扎力度开始变小。
没要多久，水面之上便缓缓恢复平静。
水面之下，有两把飞刀一次接着一次的从河妖的身体之中来回贯穿！
直到这河妖彻底没有了动静，方才破水而出，飞回苏子籍的手中。
“前辈，那河妖呢？”
黄山瞧见苏子籍操控着两把飞刀回到手中，不由得开口问道。
苏子籍指了指河面，随着飞刀的飞出，河面上也浮现出遍体伤痕的河妖尸体，他道：“那不是吗？”
“河妖……死了？”
黄山童孔放大，一脸震惊！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操控泥土也就算了，还能够操控飞刀？
最主要的是，那看起来极为可怖的河妖，就在那两把飞刀之下，就这么死了？
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这是在街头说书的口中才会存在的啊！
他不由得看了看苏子籍的身影，他只觉得心中有些后怕，得亏眼前这个男子脾气好，但凡是其脾气不好，自己当时打出的那两拳……
不，根本不用出第二拳！
怕是自己的喉咙，便已经被苏子籍手中那神秘莫测的飞刀，给洞穿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颤。
“走吧。”
忽然，此时的苏子籍开口说道。
黄山刚想问要去哪儿，但是忽然想到自己先前说，要给苏子籍当船夫，撑船度苏子籍过河来着，他赶忙说道：“是，前辈！”
“土地爷！”
见苏子籍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那爷孙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老人带着孙子，对苏子籍离去的方向拜了又拜，嘴里还碎碎念念道：“多谢土地爷保佑……”
“爷爷，我怎么觉得刚刚那个人不像是土地爷？”
啪的一下！
老人直接给了自己的孙儿一巴掌，“说的什么屁话？”
小男孩有些委屈的说道：“土地爷看起来那么老，刚刚那位仙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咱们是不是拜错了？”
“这……”
老人微微一愣，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你说的也是，爷爷应该是认错了，刚刚那仙人可能不是土地爷，可不是土地爷，又能是哪里来的仙人？”
孩子不知道。
他只知道，刚刚那位仙人，手段通天！
不过就是站着不动，就把妖怪除了！
“不对！”
啪！
老人对着自己的孙儿脑袋又是一巴掌，“土地爷是仙人，仙人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谁跟你说，土地爷就不能是个年轻人了？”
又挨了爷爷一巴掌，小男孩揉了揉脑袋，更是委屈，他还想辩解什么，但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废话了，快磕头！”
“哦……”
……
……
寒山河对岸。
黄山撑着从河边找来的一直木船，将苏子籍栽了过来，“前辈，到岸了。”
“好。”
苏子籍起身，下了船。
“前辈！”
黄山见苏子籍什么也不说，就要离开，他赶忙出声将其叫住。
“何事儿？”
“前辈可曾是达到了传说之中的采药仙人之境？”黄山赶忙说道：“晚辈已经达到化境巅峰，可是苦苦不得达到采药仙人之境的秘法，晚辈希望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他一脸希冀的看着苏子籍。
说实在的，在没有见识到苏子籍施展出来的力量之前，他对采药仙人之境也只是向往、仰慕。
但是在看到苏子籍施展出来的力量之前，他的心中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感觉！
他要得到这样的力量！
不管怎么样也要得到这样的力量！
“我凭什么要指点你？”
扑通！
黄山直接跪倒在地，接连对着苏子籍磕了三个响头，“晚辈愿意当牛做马，服侍前辈！”
“不需要。”
“前辈！”
黄山慌了，他对着苏子籍不断的磕头，“还请前辈教我，前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子籍摇了摇头，一开始，为了结个善缘，他可能会选择给眼前这个黄山一些指点，但是黄山给他跪下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上跪苍天，下跪父母！
而此人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就给他跪下了。
这种为了力量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人，才是最为可怕的人。
“你不用求我了，你的福缘不在我这里。”苏子籍摇了摇头，脚下微微一动，整个人直接消失在黄山面前。
“前辈，前辈？！”
黄山察觉到苏子籍离开，他勐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却已找不到苏子籍的身影。
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嘴里喃喃道：“前辈，我都给你跪下了……”
“跪下又如何？”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位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你是谁？”
“我是谁？”
黑衣男子笑了笑道：“我姓邝，你可以称呼我为邝先生。”
黄山脸色一沉，“你想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突破采药境的秘法吗？”
“你有？”
“我有。”
黄山沉默片刻，问道：“你会教我？”
“我又不是刚刚那人，你跪他无用，但是跪我嘛……”
扑通一声！
黄山对着黑衣男子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他也知道天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又问道：“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有灵性，有野心，我喜欢。”
……
……
东洲。
泰州城。
苏子籍刚刚踏入这熟悉的城池，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反而多了一些沉闷和压抑。
他环顾四周，小贩依旧在吆喝，街道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看起来好像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位公子，你是从外面来的？”
苏子籍闻声看去，只见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也瞧不出年纪，因为在她的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
随着这个女子站到自己身边，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道，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是何人？”
“销魂楼，平三娘。”
“没听说过。”
“咯咯咯……”平三娘闻言，不由得出声笑了起来，“这位公子，你没有听说过我们，我们可是听说过你呢！”
“哦？”
苏子籍疑惑，道：“你认识我？”
“那自然是认识的。”平三娘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草纸，草纸上面写满了字迹，而且在某些地方，还有着显眼的标注。
苏子籍看到这张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公子还认得这是什么吗？”
苏子籍自然认得，这张纸，就是他写的关于采药经的注释，他忽然想到了先前田可杰跟他说的那些话。
南宫家曾被一群势力围攻，他留在南宫家的关于采药经的笔记，被抢夺的七七八八……
眼前这个女子，就这么坦然的将手中的注释拿在自己面前显摆，显然，这个女子背后的什么销魂楼，也是围攻南宫家的几大势力之一！
见苏子籍不说话，平三娘开口又说：“公子缘何不说话呀，莫非，是对自己写的东西，不够熟悉？”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是我写的？”
“我不仅知道这东西是公子你写的，还知道……公子你要倒大霉了，咯咯咯……”
平三娘说完，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
他那副扭捏作态的模样，着实让苏子籍心中恶心。
“平三娘，来的这么快？”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一群汉子，体壮腰肥，只看他们的身体，便能够感受得到无与伦比的气势。
周围的小商小贩，或许是瞧见了这些人，各个都不再摆摊了，赶忙收拾起东西，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哟，吴老大？您来的也是挺快的呀？”
“若是不来的快一些，我怕这些小兄弟会被你那石榴裙底下给抽干了！”
“呸！”平三娘羞涩的啐了一句，“你这个不要脸的，人家三娘可是正经女人！”
“哈哈！”吴老大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销魂楼里还有正经女人？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说完，他也不再搭理平三娘，而是看向苏子籍问道：“你就是苏子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