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saber就要暴起伤人,恩奇都虽然也并不赞同saber的想法,但是考虑到找事并且惹毛人家的是自己的挚友,他还是习惯性地上来打个圆场,让挚友不要那么能拉仇恨。
“大家都冷静一点……rider还什么都没说呢,rider想要圣杯实现什么愿望呢?”一边说话,恩奇都一边示意挚友把嘴炮能力收敛一点。
吉尔伽美什一脸轻蔑,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真的没有再说什么的就看向了征服王。
saber被恩奇都这番话一口气堵在胸口没吐出来,噎了个半死,可是又对恩奇都没什么恶感,只好用眼神努力地杀英雄王。
rider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这边,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余……想要成为人类。”
这个答案很出人意料,韦伯当场就跳了起来:“啊,难道你不是想征服这个世界――”
使用手段让自己的小master安静下来,rider继续说:“笨蛋,怎么能靠这辈子征服世界?征服是自己的梦想,只能将这第一步托付圣杯实现。”
“杂种……居然为了这种无聊事……”吉尔伽美什都对rider无奈了。
rider很认真地说:“我说,就算以魔力出现在现界,可我们说到底也只是servant,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虽然感觉有那么点可笑,但你们真的就满足了吗?余不满足。余想转生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是啊,servant……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以圣杯战争为名的奇迹,只有七天的时间。
吉尔伽美什默然地举起酒杯一口咽下,清冽的酒水燃烧着他的喉咙。酒杯放下的时候,旁边伸来了手为他再度斟满酒。
他扭头看了过去,恩奇都正冲他微笑。
“别在意,即使只有七天……”怅然地叹了口气,绿发的servant几秒后还是扬起了笑容,“能够再次见到你,已经是我无法想象的奇迹了。”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但是……才七天怎么可能够?!
“我知道的。”恩奇都像是看出来吉尔伽美什在想什么一般,轻声说道,“我也不是为了这区区七天才回应呼唤的。”
而征服王还在发表自己的言论:“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余的征服――那样才是余的王者之道。但现在余没有身体,这是不行的。没有这个一切也都无法开始。余并不恐惧什么,余只是觉得,余必须拥有身体。”
吉尔伽美什露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奇特表情,用笑来形容的话或许有些牵强,但与之前他一贯的嘲笑表情相比,此时的笑容更包含了一层阴狠。
“决定了――rider,我会亲手杀了你。”
恩奇都并不感到意外,愿意亲手杀死对方,也算是挚友认同对方的一种表现方式。以rider所表现出的王道,得到挚友的认同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了,这种认同并不是指认同对方的王道,吉尔伽美什对自己的王道坚定不移,他仅仅是欣赏rider而已。
“哈哈,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也趁早做好觉悟,不光是圣杯,余还打算把你的宝物库洗劫一空呐。如此的美酒让征服王喝到了,你可真是太大意了。”rider大笑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是理解了吉尔伽美什所说的话背后隐藏的含义,并且没有任何抵触。
吉尔伽美什不以为意,心情似乎还不错的他没有计较rider冒犯的话语,甚至还冲rider懒洋洋地举杯,淡淡地笑了笑。
一场酒宴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不,身为‘主’之一的saber倒是从头到尾都没笑过。这场酒宴更像是rider与archer的交流会,assassin是来圆场的,saber……大概只能算是徒增笑料。
saber坚持自己的想法,却又找不到话语反驳,这令她根本没有一点品酒的心思――她身为王的资格被质疑了!还有比这更令人恼火屈辱的事情吗?
可惜整场酒宴都没有让saber找到机会来解决这个问题。
“诶,assassin,好像就你没说了吧?你的愿望是什么?”rider好奇地问。
恩奇都眨眨眼,支着下巴诧异地看向rider:“我也要回答吗?不用了吧……”
征服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archer不是说,你是与他共享王座的王了吗?那你也算是王啊,这可是王宴,既然参加了就和大家一样,说一下吧。”
“啊……跟大家的愿望相比,我的愿望真的不算什么,已经实现一半了。”
“那另一半呢?”rider追问。
这种时候不能敷衍,不能说谎,因为会有辱‘王’的尊严――在场的王都已经如实回答了。
恩奇都抓了抓因为恢复了概念武装而放下来的长发,看了一眼身边似乎不在意,实际上注意力一直放在这边的吉尔伽美什,语气有点无奈:“其实我的愿望……是希望这家伙能一直有人陪着啦。”
“……诶?”大家呆呆看着恩奇都,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种愿望。
说完这句话,恩奇都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想说就说了,他又不是胡编乱造或者什么难以启齿的愿望。
他的愿望真的是这样。
虽然挚友一副冷淡又坚强的样子,但是坚强从来就不是他理应孤独和受到伤害的理由。
除了他和挚友,再也没有他人能够理解孤独对挚友的意义。
不……或许就连自己,也无法完全明白吧。
rider首先回过神来,笑着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是非常珍贵的愿望呢。”
一直板着脸的saber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不得不说,比起同为骑士阶级archer,这个职介以暗杀出名的assassin反而更加合她的胃口。
酒宴终究会结束。
rider将倒空的酒瓶往地上一放,朗声问道:“那么,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王――是否孤高?”
吉尔伽美什失声笑了,这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saber没有任何踌躇,如果动摇了自己的信念,那才是对她身为王所度过的每日的否定:“王……自然是孤高的!”
rider摇头:“不行啊,saber,你这样是不行的……”
征服王的视线掠过相视一笑的archer与assassin,失望又真诚地对saber说:“我说小姑娘,你还是赶快从你那个痛苦的梦里醒来吧。否则总有一天,你会连英雄最起码的自尊都会丧失――你所说的所谓的‘王’,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下的咒语而已。”
“不,我――”
无视saber最后的反驳,rider将神威战车放了出来,没有听下去的意愿,冲吉尔伽美什点点头算是告别,带着自己的master第一个离开了宴会。
saber咬牙,在原地感到了无比的愤懑与屈辱。
“你不必理会他,saber你只要坚持你信奉的道路就行了。”吉尔伽美什站起来,说出这种似是在激励的话语――不过鉴于他以往的行为,saber完全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并且下意识地将对方的目的往最坏的方向想了下去。
“刚才还在嘲笑,现在又想奉承我吗?archer。”
“当然,你所说的王者之道正确无比,没有一丝差错。这对你这付瘦弱的身体是多么重大的负担啊。这苦恼、这纠葛……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安慰一下。”
虽然话语的内容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被吉尔伽美什这样一说,却莫名地沾染了几分难以忽略的恶意。
“你就继续沿袭你所说的正道痛苦地演小丑角色吧,我很喜欢。saber,让我多开心开心,我会把圣杯作为赏赐送给你也说不定。”
直觉告诉恩奇都,吉尔伽美什对saber非常感兴趣。
于是恩奇都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挚友不会勾搭妹子。
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不被妹子记恨才怪呢!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倒贴过来,能够让挚友花心思的女人……似乎还没出现过。这样说来的话,吉尔对saber倒是真的挺特殊的,因为对方是难得的……女性王者吗?
saber忍无可忍地拔出剑来:“rider已经走了,宴会结束了――archer,要不立刻离开,要不就拔剑。”
“努力吧骑士王,有些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很可爱的。”
说完这话,吉尔伽美什就灵子化消失了。
接收到挚友‘跟上来’的眼神的恩奇都还是对saber解释了一下:“其实……他只是因为对你感兴趣,但是又不会表达……好吧,我这就走。”
就算是恩奇都也难以在这种时候面对saber冰冷的眼神,发觉不对就立刻告别,旋即就跟着吉尔伽美什一样灵子化消失。
看着空旷下来的庭院,saber默默地伫立在庭中,身影孤独而萧瑟。
艾丽斯菲尔忍不住上前安抚了一番,终于让saber恢复了精神。
“其实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艾丽斯菲尔看着恢复常态的saber笑着说。
saber一怔:“……什么收获?”
艾丽斯菲尔笑容神秘。
“archer和assassin的身份――我想,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