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记不太清楚家里是什么时候开始用电饭煲的了。
但他清楚记得,他第一次跟小姑学做海绵蛋糕时,家里还是用柴灶沥米饭的,那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冬天烧火,烘得身子暖暖的,再扔几根番薯进去。
那时候是真的蒸蛋糕,蛋糕湖倒入不锈钢盆,用盖子盖得密实,隔水放到大锑煲里。
也不知道小姑是失败了多少次才熟练掌握柴火的火候。
苏清河现在又严重怀疑,当初之所以失败,火候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因素。
说来说去,他就是觉得,以前能蒸蛋糕,那是真真的心灵手巧了。
老太太赞同地点头,“阿悦是真的手巧,她教过我几次我都没学会。”
苏清河瞪大眼睛,“原来婆你也学过啊,那你还笑我!”
老太太这才醒悟自己失言,笑笑不说话了。
“要煮多久?”白止问道。
“小姑给我的教程说煮五十分钟。”苏清河随口一说,紧接着就知道自己也失言了,挠着头尴尬笑了笑。
“原来是问了小姑啊,我还以为你一直记得做法呢。”白止揶揄道。
苏清河果断道:“怎么可能,我没那么妖孽!”
小乖乖这会也伸出手,“爸爸~抱~看大虾虾~”
“乖乖想看大虾虾啊?”苏清河抱起小家伙,看向老太太,问:“婆,今晚是吃粥还是吃饭?”
老太太看向白止,“阿止想吃什么?”
白止想了想,也没说随便了,而是问苏清河会不会煮虾蟹粥。
苏清河想起香甜的砂锅虾蟹粥,心里一动,“我可以试试。”
家里还真没有人做过,老太太的厨艺谈不上多好,以前也没有条件让她多做尝试,味粥的话就只会做猪肉、猪杂、牛肉这些常见的肉类。
至于小姑,虽然手巧,但奈何家里几乎没有买过蟹,哪怕买了虾也基本是蒸、炒。
倒是苏清河父母在家时,有带过苏清河和苏清池去县里逛,在大排档吃过几次。
对苏清河来说,虾蟹粥也是他对父母的记忆之一。
白止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她只是喜欢吃,还在南都时,她没少跟闺蜜朋友们一起去吃,上午看到虾兵蟹将时她就突然怀念起虾蟹粥的味道了。
孙媳妇想要吃,老太太自然不会反对,反而还给苏清河施加压力,让苏清河好好学好好做。
老太太对儿媳妇、孙媳妇是真的好,从来没闹过什么婆媳矛盾,而她的方法就是把儿媳妇孙媳妇当女儿对待,突出一个重女轻男,就委屈儿子孙子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烂好人、推己及人,先委屈自己,实在不行再委屈自己生的,一让再让。要不是苏清河爷爷威望够重,家里又脱产了,她这种性格在农村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经历了家庭变故,在没人撑腰的那段日子里,老太太也硬气了些许,不过对家里人,她还是没有变化。
小乖乖趴在爸爸怀里等了好一会都没见走出去,不由催促道:“爸爸~看大虾虾~”
“好嘞,爸爸这就带你去看大虾虾!”苏清河突然一个举高高,把等得不耐烦的小乖乖逗得咯咯大笑。
廊下,看到小乖乖兴奋地逗着虾兵蟹将,苏清河暗戳戳笑,玩吧玩吧,反正很快就进肚子了。
看到白止和老太太也在边上看着,苏清河就没守着小乖乖了,去杂物房搬出一扎软水管,打算接水冲洗一下院子,顺便也能降降温。
小乖乖跟虾兵蟹将玩得很投入,直到苏清河接通水,她听到动静才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小家伙哒哒哒跑到爸爸身边,蹦跶着要抢水管。
是真的爱玩水。
苏清河也是个爱跟乖乖闹的性子,蹲下身子把水管放到小乖乖手里,他握着小乖乖的手,父女俩一起冲洗院子地板。
老太太看着,气都上来了,“苏清河!”
苏清河吓一哆嗦,老太太喊他全名,那是真的生气了。
他试图辩解:“婆,你也看到,是你乖乖重孙女要抢着玩的,我不给她还要哭呢!乖乖哭了,你不得心疼啊?”
“分明就是你给她玩的!”老太太气哼哼。
见老太太还是坐着,苏清河心里松了口气,老太太真要是不想让小乖乖玩,早就冲上来抢了。
于是他附在小乖乖耳边,教导她喊一声婆祖。
玩得开心,小乖乖自然更听话,手里捏着水管,转头喊了一声:“祖~”
这小奶音,谁能抵抗得了?
老太太心里一荡,啥气都消了,还宠溺笑着夸赞道:“乖乖顶呱呱,还会帮忙洗地板了!”
苏清河直呼好家伙,小乖乖明明是在玩水,怎么到老太太嘴里就变成了帮忙啦?
这也能拍彩虹屁,他是没想到的。
听到老太太的彩虹屁,小乖乖高兴得原地蹦跳,还好有苏清河看护着,不然准又是一个屁股蹲坐在地板的水上。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乖乖自己玩了,还不忘招呼老太太跟她一起玩。
这点要求老太太还是会满足小乖乖的,于是笑吟吟走上来,把苏清河挤走。
苏清河站在旁边看了会,祖孙俩哪里还有洗地的意思,这里冲冲那里喷喷,分明就是两个小孩子在玩水嘛!
好气!
苏清河坐在白止身边,告状:“你快管管婆和乖乖吧!”
白止就笑笑,然后说:“我爸妈说中秋过来,和乖乖一起过节。”
说是来看乖乖,那就是真的来看乖乖的。都说隔辈亲,现在岳父岳母老俩口眼里是真的只有乖乖。
苏清河甚至听白止说过,老俩口都开始给存小乖乖存嫁妆钱了。
膝下就白止一个女儿,他们的爱已经全部转移到小家伙身上了。
对于岳父岳母的到来,苏清河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毕竟一家团圆的佳节,他和白止也不忍心看二老两个人过节。
白止说:“还有半个月,等烘焙工具到了,我打算先学一下做月饼。”
苏清河:“做月饼啊,让小姑来教一下吧,她也做过月饼的。”
白止看着苏清河,她突然有些羡慕苏清河这种不跟长辈客气的行为,大概在他心里,一直都把叔姑舅姨这些亲近的长辈当成自己父母,而这些长辈也对他视如己出,所以才会那般亲密无间,不见客气二字。
刚说到小姑,苏清河的电话就响了,正是苏悦佳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