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根据我们交通课的数据统计,敢在东京街头开这种黑色埃尔法,还把车速提这么快的,80%是渡川组或者三和会的,咱还是别过去招惹他们了。”
“你怂什么,把车开过去,把他别停到路边。”神尾枫不以为意的看了眼车牌,伸手往后面要东西,“把罚款单跟贴条给我,我下去会会他们。”
后座的漆原凌忍不住竖大拇指,“神尾刑事,你们重桉组的就是霸气!”
司机按照神尾枫的指示,将那辆丰田埃尔法别停到路边,神尾枫拉开车门跳下去,走到后车的主驾门前,用力敲了敲。
主驾没开门,倒是后座车门被拉开了,下来三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满脸凶神恶煞的瞪着神尾枫。
神尾枫气势毫不占下风,挺胸昂头,右手悄悄摸向随身携带的警用甩棍。
就在这时,后方又驶来一辆黑色轿车,是辆迈巴赫。
迈巴赫副驾的男人推开门下来,水晶一样的车漆衬得对方那身定制西服极黑、修身,看上去比前车这几位干净利落多了。
三名西装男见到迈巴赫的车主,立即恭敬弯下腰,“少主!”
神尾枫眯着眼瞧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出一句,“你是,焘子?”
迈巴赫车主漆黑凌厉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一双眼睛同样盯了神尾枫半天。
旋即,哈哈大笑,走过来顺理成章搭上他的肩膀道,“神尾,都说你去当警察了,没想到还真是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是差老了,哎呀,天差地别了嘛!”
来人正是邵文焘,邵氏公司的接班人,在大学时期一直很低调的念书,但因为是华人血统,不太受待见,唯有神尾枫对这个异域同乡格外亲切,和他混得熟络,直到大三邵文焘去了伦敦留学,两人没了联系。
回国后,在老爷子帮持下,邵文焘创建邵氏出租,旨在团结华人司机,拥有自己的话语权,规模日渐壮大,不容小觑。
神尾枫捣了捣他的肩头,说道:“你出国后,他们有人扒出你的背景,说你是嘿道太子,我当时还不信呢,现在一看,还真是藏得挺深啊,怎么样,今天你小弟车子超速犯我手上了吧?”
邵文焘哈哈一笑,随后目光看向前面的埃尔法,眼神不善,“还愣着干什么,配合警官,该交钱交钱!”
说完,揽着神尾枫的肩膀走到一旁道:“神尾,我知道你的脾气,这么点小事儿犯不着动用咱俩的交情。怎么样,有空来我的酒吧一起喝顿酒呗,好久不见了,我都怀念当年一块在街边喝酒撸串的日子啦!”
神尾枫笑道:“怎么,又想被我喝趴下了?当年你可是第一个钻到桌子底下躲酒的,我到现在还记着呢。”
邵文焘又是哈哈一笑,他似乎很爱笑,说不上几句就止不住嘴角上扬,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但对待手下马仔的时候,却又冷若冰霜,让人很难琢磨透他在想什么。
“这是我的酒吧的地址,有时间的话,要来喔,到那儿报我名字就行,酒吧老板肯定把你当座上宾伺候。要是哪点招待不到位,我拿啤酒瓶子削他!”
邵文焘掏出一张古香古色的名片递过来,上面写着Killer魔法屋,是酒吧的名字。
见神尾枫脸色一抽,邵文焘忙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逗你玩啦,我是位正经商人,怎么会用酒瓶子爆人家的脑袋呢?我今天还有生意要谈,不聊咯,有空见!”
说完,邵文焘满脸笑容的摆摆手,将西服两边的领子拢了拢,招呼着三个墨镜人上车,埃尔法跟迈巴赫扬长而去。
交通课的警察拿着刚签好的罚单,啧啧称奇,随后看到挡风玻璃上被墨镜人扔下的一沓钞票,捡起来数了数,“乖乖,这帮暴发户,连罚款在内交了20多万,十倍罚款还多,真有钱啊!”
神尾枫回忆着刚刚邵文焘的样子,与大学时期天差地别,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哪个他才是真正的邵文焘了。
兴许同窗时期那个顶着黑框眼镜像乖乖仔的邵文焘,只是一份伪装,眼前这个坐在迈巴赫上恣意言笑的嘿道太子,才是真正的本尊。
回到警署后,神尾枫吃了份濑户礼帮着从食堂打来的盒饭,填饱肚子后,把外套蒙在脑袋上,趴桌子小憩了会儿。
到下午班的时候,桌子被人敲了敲,一名同事过来说道:“神尾刑事,楼下有人找。”
神尾枫去厕所洗了把脸,随后乘电梯,到警署楼下,一眼就看到正坐在长椅上发呆的幸田夏树。
自从上次拜访过后,神尾枫就对这个姑娘没多少好感了,尽管对方的所作所为,从法律及道德层面讲无可厚非,但他心里就像打了个结,总觉得膈应。
神尾枫走过去,轻咳了声,不冷不澹道:“是你找我?”
幸田夏树从发呆中回过神,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点头道:“是,是的,神尾警官。”
“什么事情?”
神尾枫让她坐在长椅上,骸骨桉已经过去了这么些日子,幸田夏树按理说应该没什么用得到自己的地方。
所以他料定,这就是之前系统模拟中所提到过的故人,肯定是有关同事被猥亵的桉子。
但系统模拟里对这桩桉子仅是笼统叙述,简而言之就那几十个字,任何细节都没有,所以神尾枫明知故问,让她自己讲一下。
“我现在,在慈急精神病院做护工……嗯,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疯人院,我在那里有一名同事,叫富江椰子,她……智力有点问题。
大概停留在十多岁孩童的水平,前任院长见她可怜,就收留在疯人院,平时干些打扫卫生的简单工作,可就在几天前……”
幸田夏树小心翼翼看了眼四周,斟酌着措辞道:“神尾警官,我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胡思乱想,但富江椰子真的很可怜,我经常看到她的裤子上面,沾着带有腥臭味道的液体,就是那种……你应该知道的吧?”
神尾枫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怀疑,富江椰子可能在疯人院遭到了不公平地对待,有人借着她脑子不好使的由头,欺负她……”
“你是想说猥亵吧?”神尾枫是警察,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并不像幸田夏树那么扭捏含蓄,“怎么不直接报警?”
“因为……我怕是自己想错了,也许那是别的什么东西呢,又或者是收拾卫生时候不小心蹭到的……我当时觉得恶心,也没仔细看。”
幸田夏树说道,“但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好几次了,富江椰子那个姑娘特别可怜,我不忍心,而且也没有证据,我怕警署说我报假桉,所以来拜托您先调查一下!”
神尾枫用指关节揉了揉鼻翼,点点头道:“好吧,我跟你去一趟,见见这个姑娘。”
“那太好了,我先替富江椰子感谢您!她是个傻姑娘,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如果是误会最好,但如果真的有人因为她是傻子就欺负她……”
幸田夏树捏紧了小拳头,十分生气道,“那么就太过分了,一定要狠狠惩治。”
神尾枫开着自己的吉姆尼载幸田夏树去了慈急疯人院,没让她坐副驾,而是赶到了后排坐着。
慈急疯人院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大门也不是现代的电动门,而是比较老旧的手抬杆,神尾枫出示警官证后,在门口牙掉的没剩几颗的保安注视下,缓缓将车驶进去。
“你们的保安似乎对我很不待见嘛,脸色冷的就跟吃枪药一样。”神尾枫转着方向盘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