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也分等级。
什么坐馆、揸数。
山主、二路元帅、红棍、纸扇、草鞋、四九。
由于不跟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打交道，所以孟凡懒得多说什么，证件在四眼仔面前闪过，挥了挥手。
虽然具体内容没有看清，但钢印这些东西错不了，两名人模狗样的侍应生悻悻而归。
“咱们赶紧谈正事吧，这里人多耳杂，还容易起争执。”
听着孟凡的话，李昂挺胸收腹，绷着脸点点头，表现出一副【我很专业】的架势，等待面试问题被抛出。
不过，孟凡并没有按照套路来，未曾询问个人基础信息，因为这些资料情报组已经收集完毕，更不打算问问他，对处理鬼怪有何高见。
“接下来我会安排一个桉子给你处理，并全程旁观，要是表现令人满意，或者达到及格线，就可以顺利入职。”
话落，孟凡为了增加诱惑力，就像诱拐小朋友的怪叔叔，补充道：
“入职以后，警署警长起步，到年底没有犯错，保底见习督察，薪水是原来广告上的两倍。”
“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接受挑战了。”
李昂言语中透着激动。
毕竟，他现在多少还保留有一些少年心性，而非电影《回魂夜》出场时那样，即便疯癫也可以表现得很平静。
“我这就打电话回本部，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展开行动。”
说完，孟凡拿出大哥大，开始吩咐起来。
想考验人还不容易？
让值班的伙计帮忙，从自己办公桌上随意拿一份卷宗，送过来让李昂处理。
诚然，被放在那里的桉子都谈不上简单，但招揽奇人异士是为了什么？
假如只能解决鸡毛蒜皮的灵异事件，那还不如自己搞培训，从抓鬼训练营毕业的弟兄，处理此类事件，如同饮水吃饭一样简单。
而这一切都被看场子的古惑仔看在眼里，这是发现了什么，在呼叫支援准备扫场子吗？
暴力威胁……
念头一闪而过，旋即被否定。
能在这种高档次夜总会看场子，肯定不是在街上斩人的小瘪三，做事都带脑子。
“阿sir，来都来了，不玩两手？”
一名西装革履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经理快步走过来，身后那些伪装成服务员的魁梧打手立刻散开，像是保护贵客那样，用身体挡住四周视线。
许多筹码被推到桌子上。
一共十八枚。
黑色。
上面写着阿拉伯数字：5000
换算一下，就是九万港币，上班族三年都存不下这么多。
“什么意思？我不赌钱的。”
“今天不想玩，可以兑换现金嘛。”
经理满脸微笑，自来熟地搭着孟凡的肩膀，低压声音，语气卑微道：
“这位阿sir，今天客人好多的，拜托你收队啦。”
“不然，给点暗示也好，我家何老板事后必有重谢。”
就差给跪了。
谁说社团大哥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看着孟凡肩章上的星星，走路都站不稳。
“我不是反黑组，朋友约我在这里见面而已，但你们最好收敛一点，场子里那些卖粉的小瘪三……”
“是是是。”
经理忙不迭点头：“我们夜总会生意好，光是卖酒就闭着眼睛数钱，犯不着卖药，都是附近的小瘪三，以后他们再敢过来，直接打断狗腿丢出去。”
“嗯，东西拿走吧，我可不想惹来廉署的人。”
这种钱再多，孟凡都看不上。
诚然，即便他现在把筹码全部收下，事后被人捅出来，一哥那边也罩得住，保证连半点水花都翻不出来，但何必呢？
给自己的光荣履历上增加个污点。
老婆是见习督察衔。
阿信舅舅是总警司。
自己就更别提。
“孟sir，这是请你玩的，收下吧。”
“好多警队大老都有收。”
……
最终，经理揣着他的筹码离开了，心里充满疑惑，安排小弟认真盯梢，一是担心，二是好奇。
穿着制服来夜总会约见朋友？
结果，对方还是个很年轻、举止怪异的青年。
里面绝对有事……
不一会儿，穿着便服模样俏丽的阿敏快步走来，递卷宗的同时顺势倒进孟凡怀里，撒起娇来。
她知道，今晚一起食宵夜的事大概率泡汤了，但心里能够理解，毕竟，警官世家出身的姑娘，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李昂：“……”
狗粮真好吃。
没想到来面试都能吃到。
【四年前，新界北区，梦幻乐园开业第一夜，发生摩天轮机件失灵事件，导致一名小女孩从摩天轮卡位高处坠下丧生；
第二天，卖气球的小丑男在摩天轮吊死，根据现场情况判断，无疑为自杀。
随后，游乐场犹如被下了毒咒一般，相继发生多宗伤亡意外，最后，正式被勒令关闭……】
暧昧灯光中，孟凡快速翻阅着卷宗，接着，便在李昂期盼、好奇的目光中，将它递了过去。
“开发商也真是缺德，为了赚钱竟然把坟场原地推平。”
一旁，阿敏气鼓鼓道。
“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商人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在诡异复苏之前，游乐园就闹鬼，而今天地大变，显然会变得更加棘手。”
说着，视线落在李昂身上。
而他的反应确实令人满意，认真道：
“尽快出发吧，我三年前就很想将这里当做试胆游戏的一个目标，可惜，当时精神病院看得太严。”
那朵叫莉莉的百合花点点头。
“我回警政大楼等你。”
“不用，一起去，就当练练你的胆子。”孟凡捏了捏阿敏的脸。
见朋友。
逗靓女。
夜总会经理皱眉，愈发不解，焦急等待着验证孟凡身份的小弟回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孟凡替李昂结账，带着他离开。
五名负责盯梢的西装男目送众人上了跑车，仍旧不满足，各开一辆丰田皇冠偷摸跟在后面，自以为追踪本领很厉害。
“我们是去撞鬼。”看着后视镜，孟凡皱眉道：“这帮家伙想去哪里？”
“大概是想练胆。”
李昂认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