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犹如一道道利刃,破云而下,尽情地洒落在燕然城的每一个角落。
炊烟散尽,已过晌午的人们,忙碌着午后的生活。
偌大边境之城,此刻,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充满着生活气息。
唯一北开的巨大城门,似乎在任何时候都有来来往往,拥堵不歇的人群。
治禁卫的上百人在此维持着秩序。
“我的无上阿南尊者,我在草原上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别再挤了!”
“云梦楼啊云梦楼,我来啦,带着我的金银带着我的牛羊,我来赢钱啦。”
“也不知道春闺院里的姑娘还能不能记得我,半年没有刮胡子了。”
“……”
往来不歇的人群熙熙攘攘,治禁卫小队长正在城门洞里歇着,忽然一个卫士匆匆跑过来对他报告道,“队长,城外三十里,一队人马正在奔驰而来。”
“蠢货,做买卖的,哪个没有一队两队人马。”小队长一摆手道。
“不,来人金盔金甲,手持兵刃,不像是做买卖的。”卫士汇报道。
小队长顿时谨慎了起来,赶紧道,“你确定?”
“确定!”卫士连忙点头。
“赶紧汇报首领!”队长说完,立刻就在嘴里吹响了哨音。
燕然城的治禁卫们,有一套独特的哨音,用作联络和作战。
毕竟这座城池十分敏感,细作多如牛毛,为避免出现严重的情况,治禁卫必须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听到队长的哨音,城门口的治禁卫们立刻开始疏散人群,并且阻隔出入城的商贾游人,同时派出快马斥候前去再探。
毕竟,燕然城只有一扇城门,开始管制的消息一传出,顿时就有不少好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涌了过来。
由一场场流血战争所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让治禁卫的效率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很快,消息便递到了城主燕寒鹰的面前。
燕寒鹰听到消息后,哈哈一笑,对身旁的小舅子说道,“马明,赶紧准备依
仗,迎接易阳旭。”
“易阳旭?可是燕歌传书来说的,大将军易边戎的儿子?”马明对姐夫问道,顺手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感觉脑袋嗡嗡的。
“马明,你哪里不舒服?”燕寒鹰问道,随口又说道,“你姐最近也不舒服,你姐俩生病还得一起?”
马明笑笑,岔开话题道,“小毛病而已,不碍事。姐夫,我听说易边戎正在幽州平叛,为何他儿子此时回来咱们这里。”
“哎!”
一听自己妹夫问这个问题,燕寒鹰顿时就眉头紧锁了起来,愁云顿时布满一脸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啊。易边戎跟邵弘飞的战争久持不下,劳民伤财,损兵折将。都在各显神通,到处想办法。”
“姐夫的意思是,易阳旭此来是找咱们帮忙?”马明摇摇头道,“姐夫,这你可得三思了,阿吉部的大军就在路上了,可能不日就会达到咱们城下,这必是一场恶战。咱们都是泥菩萨,哪还能帮别人塑金身。”
马明的这番话,更是燕寒鹰愁上加愁道,“并州牧蔚黎骑墙观望,对朝廷阳奉阴违。我三番五次书信与他,阐明唇亡齿寒的道理,可是都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若咱们燕然城破,头一个死的就是他蔚黎。”
马明一副看得很透的样子道,“他蔚黎心里那二两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他担心协防借兵,要是忽然被邵弘飞或者易边戎阴那么一下,老巢就没了。老狗算得精着呢!”
说完,马明忽然又问道,“姐夫,燕歌不是已经拿到白亭听雨轩的东西了吗?为啥还不进城?”
“易阳旭来得阵仗不小,各方都在观望,燕歌拿到的东西是咱们手里的王牌,得明明白白,大张旗鼓地亮出来,一来稳定人心,二来增加咱们谈判的筹码。”燕寒鹰对自己妹夫说道,他感觉自己这妹夫还有很多要学。
“咳……那啥,姐夫有一句我不知该问不该问?”马明忽然想起了燕如梦。
燕寒鹰沉吟了片刻,脸上的神色几度变化之后才道,“你是想问如梦吧,据细作的消
息,在不达掌权之后,她就消失,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言闭,拂袖起身道,“还是先迎接易阳旭吧。”
“是!”
……
城门外。
一小队的骑兵迎风而立,为首者金盔金甲,面容如刀似削,脸庞坚毅,抬头看着这座传奇之城。
身后,十三骑斗篷鼓猎,金甲刺眼,个个威武神气,气度不凡。
“轰隆隆!”
燕然城的护城桥缓缓放下。
城里传来了一个威严煊赫的声音,“燕然城城主燕寒鹰,携治禁卫首领马明,恭迎骠骑将军!”
伴随着这声喊,护城河桥最终放落。
燕然城主燕寒鹰,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这声音……恐怕修为以臻真识了吧,易阳旭想着,随即打马入城,身后十三骑紧随其后,威风凛凛。
“这就是朝廷大将军易边戎的儿子易阳旭,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威风!”
“我可听说,他老爹在幽州打仗呢,那边商路都断了!不知道他来这里干啥。”
“你们看他身后,就是传说中的金刀十三卫吧,这十三人可困仙杀神呢!来头不小!”
“……”
燕然城的商贾百姓,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纷纷就开始探讨起来。
而易阳旭带着金刀十三卫一路顺着大道就往燕寒鹰的宫殿而去了。
燕寒鹰组织好了依仗,身边跟着马明,站在宫殿外遥看着易阳旭的人马缓缓驰来。
“燕歌也应该入城了。”燕寒鹰轻声嘀咕了一句,扭头对马明问道,“照壁孤峰那边如何,他们什么时候交货?”
“姐夫,您放心,我今天一早就派李六去了,他们早就做好了,就等烙上照壁孤峰的印,你说说这些火工门派,都是些死脑筋,东西做出来就行了嘛,还非得打上记号,让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才行。”马明非常不以为然。
倒是燕寒鹰很是能理解道,“每个门派有自己的规矩,无可厚非,晚些时间,你再派人去催一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