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惊悚世界的鬼都是永生研究的产物咯?”
舒悦想了想,说道:“可以这么理解。”
此话一出,许阳眉头紧蹙。
此刻,他有些理解舒悦为何会说祂是一切惊悚的源头了,但他还有些问题没有搞明白。
“这里的建筑又是怎么回事儿?”
舒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对于一个人而言,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吗?”
许阳看着舒悦没有说话。
“你辛辛苦苦的奋斗一辈子,所看到的,听到的,经历过的,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和观察之下,最终你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这才是最可悲的。”
“楚门的世界?”
舒悦摇摇头,道:“不!他们比楚门更加可悲。”
“其实,你应该也发现了,不管是小区的人,还是影楼的人,亦或者其他建筑的存在,他们生前都经历过非常不幸、痛苦和绝望的事情,如果是一个两个还说得过去,可这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许阳沉默不语。
舒悦继续说道:“祂是永生研究的先行者,开创了一个新时代,但祂是拿自己做实验,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研究,可后面的人,更多的是拿别人做实验。”
“你觉得聂勇的所作所为很不道德,没有底线,但他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永恒婚纱影楼的吴鼎,他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应该很清楚,与其说是惊悚世界的存在把惊悚带到了现实,不如说是现实世界把惊悚沉疴到这里。”
闻听此言,许阳忍不住插话道:“这么说,惊悚世界跟现实世界相对应的建筑,其实都是实验室?”
舒悦深深看了一眼许阳,点点头。
“这......”
许阳见状,下意识就要反驳,但转念一想,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就在许阳被这个真相震惊到的时候,舒悦再次开口。“你不用想太多,祂和最早的那批人,虽说也是实验体,但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自愿成为鬼的,后面出现的鬼,包括弑神者,其实都是那些不敢自己冒险,被人选中的试验品,他们跟祂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你不用有太多心理包袱。”
许阳闻言,摇摇头,他没啥心理包袱,他只是觉得悲哀,感到震惊,觉得自己对人性的了解还不够罢了。
从百通商场开始,他在逐渐了解真相之后,就一直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管是对聂勇,还是对永生制药,甚至是永生研究组,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许阳自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是实验体,所以才会厌恶这一切,现在他明白,自己真正厌恶的,其实是那些拿人做实验的家伙,以及所谓的永生研究本身。
人人都羡慕且向往的永生,对于惊悚世界的鬼而言,其实是无休无止的痛苦折磨,只要他们还活着,还存在,那这种痛苦和绝望就不会消失。
这让许阳不由得想起,他刚来惊悚世界的时候,会本能的排斥和厌恶这个世界,在他心里,总觉得这个世界不该这样,可他又无力改变什么,这种憋屈感始终伴随着他。
在方宛儿事件之后,他选择做些什么,不管是成为小区管理员,还是拿下五号楼,亦或者后面的冒险,看似是壹在催促他这么做的,其实是他自己想这么做,他只是缺乏一个理由罢了。
......
“你们选择我,是因为我是祂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想问了,可他又不知道该问谁,现在他终于找到合适的人询问了。
舒悦点点头,又摇摇头。
“(°ー°〃)嗯?!”
许阳见状,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舒悦是什么意思。
“以前,他们始终认为,只有鬼神,只有祂才能改变这一切,因此,在你之前,他们不但寻找祂的残躯,试图让祂回来,彻底终结这一切。”
“初代管理员是最接近祂的存在,他也确实做了很多事情,可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失败了,如果当初不是向前进他们拼尽所有保护他,他早就被那群弑神者撕碎了。”
“在初代管理员失败之后,他们又进行了数次尝试,可依旧失败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意识到,祂真的陨落了,想要改变现状,就必须寻找其他办法。”
说到这儿,舒悦看向许阳,轻声道:“你就是他们的希望,最后的希望。”
“他们?!”
许阳看着舒悦,他敏锐的发现,舒悦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说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你难道没有参加吗?”
“呵呵......”
舒悦笑了笑,说道:“你可能误会我了。”
“(°ー°〃)嗯?!”
“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惊悚世界,无论它变成什么样子,对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说实话,我讨厌这一切,也包括他们。”
说到这儿,舒悦似乎是怕许阳误会,补充道:“我说的他们包括所有人,是他们害死了祂,我没有对他们出手,就已经很仁慈了,不然你以为向前进这种存在,为什么那么惧怕我?”
“......”
闻听此言,许阳顿时愣住了。
仔细回想,他发现向前进确实很畏惧舒悦,起初他以为向前进是畏惧舒悦的实力,毕竟那时候的她可是红衣,小区没人是她的对手。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阳也逐渐发现端倪。
向前进作为跟祂一个时代的存在,不可能被一个红衣吓到,这一点儿在牛马街,面对守护神的时候,就充分证明了,而这就说明,向前进畏惧舒悦,不是畏惧她的实力,而是她这个人。
想通了这些,许阳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选择我?”
“你猜。”
“......”
许阳闻言,瞬间无语了,他神情古怪的看着舒悦,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