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同行,随行的是两个助理张娟和李,晓冉。目的地上海,拜访李东夫妇。春节前最后的行程。
两个助理也已经回房,现在是各找各妈的时间。
杨晨在酒店里刚给爱人林妍打了一通温情的电话,脸上的温存还未散去,房门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稍等,来了……”
拉开房门,高一涵。她秀发散落,楚楚可人。冬天的上海并不温暖,那种湿冷与之北方的严酷一样刺骨,姑娘却是一件洁白而具有设计感的衬衫,领口处多放弃了一颗,脖颈下的翠玉吊坠明亮清澈。
把人一并推了进了房屋,顺手反锁。吃吃地不说话,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用皓齿咬住唇线,狠狠地对他,“杨晨,我说过,事情没完!”
“高董,请您出去!”逐客令下的坚决而威严,挤过身去拉开了房门,竟被姑娘在背后环住。
非常紧的拥抱,呼吸和身体的节奏清晰可见,韵律全然贴靠,窒息间无法动弹剩下了极度的无助和惊惧。
避免他人看到后的尴尬,把门关起。用非常央求的口吻哀求,“高董,您能不能放过我?!我求你了,我们终究不可能,而且我这里没有您的位置。”
高一涵意外地放过了他,松开了双手,待他转身间,那洁白衬衫纽扣已然卸去了几个,手指间可见白皙的皮肤和那……
冲上去把行动的手捂住,让她不能动弹,再把姑娘强行转过去背对自己,抽身到衣架上取了羽绒服和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出门,将要离开的时候,“高董,回去我应该要去找老高董请罪去了!”
“听着,我不会管你找谁,我会去告诉我爸,是你对我不恭!”狡黠中的威胁和要挟充斥,可怕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只见她猛然死命地把可怜的衬衣往两边一扯,纽扣崩落。尽然显露仅剩小衣的怀抱,空气里的情意温婉瞬间缠绵。
恼羞成怒后的暴怒,“高一涵,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由你去!我杨晨从来都不是被吓大的!告诉你,从今天起我看低了你的人品!”
在欲要炸裂的空间里,这话震惊了姑娘,被妒火和情愫烧坏了的脑袋才稍加恢复,刹那间羞、怕升起,红云满身,迅速把衣服合体,深深低下脸,惭愧的无以复加,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那是无声的哭泣,无助的悲伤。
更加愧疚的是杨晨,因为自己才害得姑娘如此癫狂,此时却很难用合适的语言去表达这种歉意。连忙走过去把手里的羽绒服裹住那单薄的身躯,在肩膀上轻拍,帮助她逐渐恢复平静。
轻声安慰,“高一涵,我们不要斗了。结束吧,一切照旧,好吗?”
“老大,我真的做不到。你知道不,你太霸道了,是什么时候悄悄进入到我的心里来都不知道,而当失去你的时候,我真的不甘心。”
哭的越加忘情和不已,“你和我姐相爱是对我最大的打击,你明白吗?为什么是她,是我最好的姐姐?呜、呜、呜……”
让自己也先镇定下来,不想笨拙地处理,担心姑娘再生斗志。“高一涵,人生失意十有八九,更何况爱情。记住,我并不是你认为对的那个人。现在你要先自己坚强起来,千万不能被妄想占领头脑,之后你才能理智分析你我之间的现实情况。”
“可我做不到呀,呜、呜、呜……”委屈难过和羞愧难当占据着的躯体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呜咽中带着让人怜惜的感觉,他日风光无限的姑娘正在经历生命里的劫难。
“哎……”长长地一声叹息,扶着肩膀把人安抚在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手里。自己还是陷入了痛苦。该怎么去让她放弃那种不现实的执念真的太难。
静静的、长久的陪伴,他倚靠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双手抱于胸前思绪万千,希望尽快能够得到一个好办法来把这场闹剧化解。
时间很难,走得蹒跚缓慢,这个空间里存在着的两个人都要窒息,一种负面极了的情绪蔓延开来。
杨晨还是开口了,虽然不得良策,可是必要的行动还要从他这里开始,总不能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一晚吧?
“一涵,我们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想想这个问题。我呢,能得到你的看重当然是很特殊的一种境遇,不过爱这种东西它就是那么不可思议,它并不是你理所当然的。”
“林妍当时向我表白的时候,我拒绝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其实在她向我表白之前,她已经早就来到了我的心里。后来我发现,是我更早地爱上她的。”
“你说谎!……”再想争辩却已不能。
“一涵,真的,我不会骗你。我们两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更久,接触更多。但是,说实话,我对你一直只有敬重和敬佩,更没有对林妍那样的感觉。”
“哪怕一点点吗?”姑娘倔强地争取希望,即使她知道那是无用工。
“是的,哪怕一点点,我不能骗你,一点都没有。”
“我哪里不好?”都已经放下了全部的自尊和骄傲,姑娘的爱显得太过卑微。
杨晨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再轻轻一拍,“一涵,你冷静听我说……”到她面前直视着,“你看着我的眼睛,这里面你能看到对你的一丝情愫吗?”
大胆的试验,来自内心里的无私和真诚,把双眼交给了对方,只有纯净和温度。
高一涵认真地看着,在深深的瞳孔中去发现希望,贪心地一次又一次,渐渐失望爬上俏脸,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承认,我看不到你对我姐的眼神。好像你一直都这样在关注我……”
发现这样的交流很有效,理智占据灵魂后,智慧才会回归,姑娘现在需要赋能,从而去冲破心里的魔怔。
“一涵。你知道吗?”并没有紧接着就说出口,等着回应,想要做一次心灵底层的交涉,目标是呼唤她的骄傲、高贵、理智和智慧。
“什么?”看到了眼里的光彩开始微弱地显露出来。
“你很美!对于我而言,是那种高不可攀的震慑人心的美丽。对于我而言,你就是一个女神,威严而不可侵犯。你的所有都是我想去呵护和维持的,而不是获得。”
固执重启,“呵护和维护与获得并不冲突,一定可以融为一体。”
“不!一涵,你太完美了,完美到你这样的人并不是我这个世界的人所能够产生胡思乱想或者期许的程度。夸张的说,我可以把你供起来,但不会在你这里想要得到什么,知道吗?”
“但,这个是我的错吗?而且我可以……”她想说她可以降低身份,他猜到了,要告诉她这是不可以的。
“不可以!一涵,如果你自降身份和姿态,那就是不是爱。付出是要有度的,即使你心甘情愿,得到这份爱的人将一辈子负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这个人是我,你愿意看到这样吗?”
“但是,……”理智占据了上风,道理是显而易见的。“不可以,我不希望他这样沉重。”
“所以,一涵。你要爱的那个人,爱你的那个人,你们在灵魂上一定是平等的。相互平视对于爱情太重要。不怕你笑话,我的前妻就是一位家庭背景、学历资历、能力心智远远高于我的人。我们走到了婚姻的尽头,根源就在这。”
从心底里、灵魂深处把自己掏出来放在了高一涵的面前,展示给她,希望去触及到她,使其赶紧觉醒。
“一涵,爱不是激情,不是欣赏,更不是一味的不分青红皂白的付出。爱,我认为其实就是家长里短,实际而平常,所以它才要讲缘分。”说话间听出了一些哀伤与无奈。
“可是我姐的出生决定了她的地位未来也不会低呀?”高一涵的智商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要说服她并不容易。
“林妍不同,她这三十年来,直到今天都没有经历过你的优越。我不是说我就能配得上她那样的好女子,只是说我们的生活经历更加相同吧。我们的底色更类似些。”
“那,你可以发展和进化到我的层面上来的,有我的支持,你的努力,应该没有问题。”
“不,一涵。举个例子,你愿意给我洗臭袜子吗?愿意帮我收拾内衣裤并整理家务吗?那就是我的生活底色,就是我想要的一部分。这样说,并不是说我要个女人来做老妈子,而是希望过这种平淡的生活。你明白吗?”
“明白……”但不服,“那你不能改变吗?去尝试更加精致和高贵的生活。再说了,我姐她能做到这些吗?”
“我改变不了!因为,虽然精致可以做到,但我不想高贵。告诉你,林妍帮我做过刚才说的这些事。而且是在对我表白之前,在我还未发现我爱上她,她爱上我之前。”
高一涵被震惊了,原来他们的爱里竟已经积累了那么多的内容,它是那么饱满而具有温度,叫人羡慕无比。和自己所理解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她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憧憬。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们以后再聊。”想来觉得姑娘并不可能因为这段交流就会嘎然而止停止念想,知道不是一次能够说服她,保持一贯的拒绝而并没有逃避的态度。
把她送出门去,心潮澎拜地合上房门,死里逃生的他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