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散落在这片壮丽的碑林之中,梁震独自一人置身其中,注视着石碑上的文字,找寻着某些线索。
山下毛莫姜狸等人看到由山上走下两人,周易坤和道人立刻行礼道:“掌教。”
清远也回礼道:“今晚辛苦两位师叔了。”
清远身边是一位年轻道士,向两位老道行礼道:“见过二位师叔祖。”
只听道人大声笑道:“哈哈,掌教果然最看重你小子,这么重要的场合还会带着你。这是你师叔祖我用了一辈子的佩剑,莲舟,便宜你小子了!”
说着把手上的佩剑扔给了莲舟,莲舟手忙脚乱地接过扔过来的剑,有些不知所措。周易坤没说话,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父清远。
清远正和姜狸说话,没管这边的动静,周易坤这才说话:“莲舟,你就安心收下吧!”
虽然不知原因,还是行礼叩谢道人:“谢师叔祖赠剑。”
另外一边,毛莫只是知道来了一位大人物,而姜狸知道得比他要多一些,知道来人是谁:“见过掌教,在下姜狸。”
“我知道你,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在玄盟的朋友说起过你,人间最有可能成为准至上的年轻人之一。”
姜狸表现出了一丝汗颜,谦虚说:“愧对这么高的评价,在灵异侧我还是个小人物。刚才那人……”
话没说尽,意思已经表达,刚才比较仓促,姜狸没有认出那人就是与自己多次接触的梁震。
清远笑着说:“不小了!虽然刚才只是一具分身,可是能够与之一战,已经说明了你的不凡。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多的我也不知道。”
这里是大岳观,这位是大岳观掌教,既然这么说,也就只能在这里等待。不过姜狸和毛莫的余光没有离开那名道人,周易坤发现也只能摇摇头,这两人不敢问,就指望着自己这个性格急躁的师弟。
果然道人性子急,有什么就直接问:“清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天使恶魔和咱们大岳观有什么关系?”
对这位性如烈火的师叔,清远也有些头疼,无奈说:“师叔,我知道的也有限,这一切都是和刚刚上山之人有关,而他又和石龟有关,这就是和大岳观的关系。”
“石龟?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入门时就被长辈说那是本门禁地之一,我年轻时候还试过偷偷进入,可惜根本找不到方法。哈哈……”
“师叔,这种破坏门规的事情没什么可炫耀的吧!”
道人直接过去搂住清远的肩膀,无所地说着:“从你拜入本门时我就觉得你小子太无趣,当了这么多年掌教,依然那么死板。我不是最终没进去嘛。”
见到清远和周易坤眼中都露出一丝悲伤之色,道人大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修道这么多年,生老病死你们还没有参透吗?”
“只不过没了你,这观里会安静许多吧!那些不安分的小子,也能少闯点祸。”清远心中
产生了一丝惆怅。
道人后续帮姜狸抵御玛门,姜狸当时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可没有在意。听了清远的话,有些愕然。
周易坤此时说道:“虽然你一直大大咧咧,可是同辈之中心思最细的就是你了。今天你怎么就突然冲动了呢?”
沉吟了一下,道人缓缓说道:“师兄,我们为什么修道?为长生?你已经活了两个甲子,我也快了,再下去还能活,比普通人活得长得多。为成仙?现在我已经被称作人仙,师兄是天仙,可以位列仙班。可当初我们修道又是为了什么?师傅说除魔卫道,可人心善恶岂是能简单评判的?你问我为何冲动出剑,因为这人间事何时需要神魔干涉,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人间百态。我自道成,就不知为何活着,为何出剑,直到刚才师兄说终焉之战,先辈殊死反抗异界至上,我才明白悟道参禅为成仙,成仙为的是守护生灵,人间事人间了。所以这是我平生出剑最畅快的一次!可惜!等不到那小子了。”
原本还精神振奋的道人,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量,一下就坐到地上低下了头。
莲舟有些慌,疾呼:“师叔祖!你怎么了?”
除了呼喊的莲舟,在场众人都默然相对,姜狸当时就看出道人以自身精气神与自身规则出剑,剑剑不留情。虽说察觉到有些不对,可当时玛门压制着自己实在是没有太多办法,等击退玛门,因为事情涉及个人修行晋级,也不方便过问。现在才彻底明白,道人真的如他所说,以命出剑。
周易坤看莲舟的悲怆,过去劝导:“莲舟,你师叔祖去了,他把隐龙交付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师叔祖对你的期望。”
可能还是年轻,对生命的逝去看得沉重,满脸泪水地抬头看着周易坤师叔祖,郑重地点头。
“你们先跟我回去吧!我想他下来还要一段时间。莲舟,你来处理师叔的后事,之后来找我。”清远看着碑林处的能量波动说道。
梁震试过推动石碑石龟,可以推动,对他的帮助并不是很大。他现在的力量,使用工具下还是能够破坏石碑和石龟,但他要的不是破坏。又是用能量沟通,回想是不是会有一些咒语,大脑中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几次尝试都无功而返,使他重新琢磨石碑上的内容,视线在血脉和领域停留许久。虽然达到了中阶,可是由于自己领域的特殊,无法伸展开,梁震决定尝试血脉。于是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液涂抹在石碑之上,等待着变化。
等了一会儿,石碑依旧是石碑,至上被血蹭上了上去,更像是污渍。
既然不是血液,那要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此时的他心里产生了一些焦躁,其实他内心早就有这种焦虑和躁动,只是一直在用自己的能力强行控制。外界的危机四伏,让他不敢真正让自己的内心释放,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直到现在,算是刚从死亡线上活过来的惊恐,让他再也难以自制。
就是浑身充满着力气,
心情躁动,不知道如何宣泄,随着时间找不到方法,暴戾的情绪就越明显。干脆直接释放自己的所有力量,不行他就强行摧毁石碑。这种秘密就近在眼前,自己受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隔着一层阻拦的那种憋屈。
就在他踏前一步,已经举起拳头要砸向石碑时,顿住了。因为他有了一种异样的感受,面前似乎有一扇门,不管是肉眼还是恶魔之眼都看不到,只有发动领域规则之下,才能隐约感知到。
梁震收起了向四周宣泄的能量,闭上眼睛专注感应那扇门。减少了能量对自己感知的干扰,那扇门愈加清晰起来,于是迈步沿着某种通道走了过去。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就会发现梁震在原地行走,身体像是脱离了这个时空,是某种影像留存在世间,有些模糊和扭曲。
用手抚摸着那扇门,如同眼见一般的看到门上面的图案和文字,应该是某种封印和屏障一般,把所有闯入者隔绝在外。
可以说是直觉,也可以说是本能,梁震调动自身魅魔血脉的力量,大门轻轻震动,和血脉的沸腾形成了共振。一个恍惚,就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平静的混沌空间之中。梁震自身都没感觉自己是怎么出现这里的。而现实当中,梁震的身影从碑林中消失。
这个空间梁震感觉似曾相识,就是记忆画面里,在沙漠中大战天使恶魔之后进入的那个空间。无上无下,无左无右,脑海中的一切对空间的认知仿佛都是错误的,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唯一和记忆中的区别,就是没有人,也没有那耀眼的光亮,唯有一件不知道是旗帜还是披风的物品,静静停留在这里。
看到那件物品,梁震的所有注意力与精神都灌注在上面,它有些眼熟,似乎在其他的记忆画面中出现过,就算现在回想,也非常模糊。正是在那场讨伐阿斯蒙蒂斯的大战中,面对着遮天蔽日蚁附如潮的画面中,从身后飘扬出一个角。
所以很难判断眼前的这件物品就是画面中的物品,在认知中这件物品看不出是红色还是棕色,很是厚重的感觉,有些像在封印之瓶中看到迪瓦所穿的那件袍子。还像旗帜,是上面印有一个图案,似是西方龙,又有些像是一个扭曲的恶魔。在四周边角都有着大量的恶魔咒语。
梁震不由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件物品,手指刚接触到,它就如同有生命一般裹住了梁震的身体。越缠越紧,但梁震却没有那种紧缚感,勒着像是到了某种极限,变成光的碎片。等光芒消失后,梁震就如同穿上了一件风衣一般。
就在梁震欣赏自己的新衣时,整个空间开始塌陷,他的人也被挤出了这个空间。
等现实中梁震的身影再次浮现,石碑上开始出现一些裂纹,梁震伸手去触碰,石碑上开始有细碎的小石块掉落。石碑上的碑文彻底改变,恶魔语言消失,只剩下东方文字的碑文。再去感知那扇空间之门,结果却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你出来了?我师父正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