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太阳的,像是一个烧的火红的炭炉一般,发挥着巨量的热量,炙烤着大地万物。
正是午后十分,阳光尤为的强烈,照射的人眼睛都无法完全睁的开去。
强忍着热泪盈眶,周杨手半遮着眼张望四周。
左右两边是皆是一片葱郁的参天丛林,侧耳倾听,吱吱的虫鸣鸟叫声之中间或偶尔夹杂着一声野兽的咆哮传响而来,这一点一滴无不提现着热带雨林特有的风情。
视线越过重重山峦与树障,更往里面,可以依稀见得一块块梯田鳞次栉比的从山下往山上整齐的排列着,那绿油油的颜色,整个就好像给大山镶嵌了一块块绿色的宝石鳞甲一般。
迥异于华中地区的大多数平坦丘陵地势,按理来说,应该对比强烈,极易分的清楚才对。
可惜周杨地理没学好,完全知道这是哪个地区特有的境况,只是听开车司机出发的时候说过,此行会经过湘川交接处,想来这里就是了。
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此刻下车后,乘客叽叽喳喳讨论着四周风光,周杨却是看着那只是坏了区区一个轮子的汽车一个劲儿的感叹。
“果然,这黑车还是不能够坐啊?”
黑车,不用登记出入身份证,绕过城乡小道的他们也不用进出站口,这无疑使得他们的成本价格都大幅度的降低。
周杨看中的,自然不是那区区几个钱的车费,而是提防那些狗皮子,他可不想一出站,就被警车给盯上,然后来个公路大逃杀啊。
黑车,较之正规车站,较为低廉的价格,使其已经成为众多三流城市无法打击抹除的一股潮流了。
尽管安全性没那么多的保障,可坐的人多了,大家相安无事,也渐渐变的不是那么抵触了,可是这一次,情况绝对不是表面之上,那么简单的。
车辆只是坏了一个轮子而已,周杨绝不相信,作为一个跑长途的,他当真就一点没个备用的轮胎。
而且多说开车的,都是半个修车师傅,这两个司机一大一小,年轻的不会,周杨还信,可若是那个满嘴络腮胡子的中年不会,这可能吗?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事。”
细细回想了下年轻司机的神态以及话语,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可是周杨并没有急着说出口。
众人的利益安危,跟他全然没有关系,至于他本人,仗着艺高人胆大,他倒是乐意去瞧瞧对方耍的什么花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喂,哥们,这边,过来这边啊。”正思忖着,远处呼喊声响了起来。
遥目望去,老汉拉着的牛板车之上,青年司机一个劲儿朝着周杨招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板车整个才那么大,零零落落坐着包括司机老汉在内的几个人,周杨追上去往上一挤,道:“谢了啊。”
他可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没看到四周那么多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靠着双腿跟在牛车后面嘛。
这牛车的位置,却也不是谁想坐,那就能够坐的。
“嗨,谢啥啊,这又没什么。”满是客气的说了一句,青年小心翼翼张望了下前边带路的,正聊的欢的死鱼眼,又凑到周杨耳边道:“哥们,我帮你,这也是帮我自己啊,这帮人肯定不对劲的,到时候去了村子里,还希望哥们你多多的照顾下啊。”
“咦……”惊疑一声,刚才还觉得青年有问题,经对方这么一说,周杨当即有些迷惘了,“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听得周杨惊异,青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道:“怎么,不行啊?”
“没,这一点儿小事情而已,保证没问题。”一拍对方肩膀,周杨满不在乎的道,只是这话说的时候,他那一双眼睛,没少在两个司机身上流连着。
另一边,得到周杨保证,青年笑开了花,马上又伸出个手掌道:“哦,对了,认识一下嘛,我叫张杰。”
“不过这个张杰不是那个张杰,我天生是个鸭嗓子,可不会唱歌,而且我脸上也光滑的很。”
颇为自恋的摸着自己那小白脸的模样,周杨看的也笑了,伸出手握了一下道:“周杨,是个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
张杰听得一愣,道:“怎么可能啊,我看你刚才那股弄那个缺货的狠劲模样,更像是个混社会的。”
“如果现在你胸口弄个什么纹身的话,你说你是某个黑帮大佬,就凭借哥你这气质,我也是深信不疑的。”
两人年岁相当,又脾气还算是臭味相投,当然,最为主要是青年足够会奉承拍马屁,所以两人谈话还是相当愉快的。
从工作谈到游戏,再道游戏谈到女人,一路上当然大多是张杰在说,周杨只是偶尔嗯嗯一声,当做回应罢了。
他们两个坐着板车,谈天说地,潇洒的很,可是其他人状况可不怎么的好啊。
烈日眼眼,太阳炙烤的空气一片扭曲,就连马路上的沥青都要融化了似的,散发着一股子焦灼刺鼻的味道。
现代人可都不怎么能吃苦,才走了一会儿,一帮子二三十来个乘客,便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起来。
马上有人叫道:“老汉,这咱们离村子到底还有多远啊?”
老汉似乎是个地地道道乡里人,听的懂那人在说什么,可是回了一句叽里呱啦,当即让那人傻了眼。
还是一旁死鱼眼翻译道:“我爹说,你们急着赶死啊,这才走了不到三里地,才刚出发,距离村子还早着呢。”
“什么,还有那么多啊?”
一听这话,当即人群一个个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
本来就缓慢的步子,此刻更是彻底停了下去,一个个蹲着路边,或是靠着山边石头,只是有气无力的摆着手道:“不走了,不走了,还有这么远,这太阳又大的很,再走下去,非要中暑了去。”
“对,我们不行了,天气这么热,我都快要晒脱水了去。”
一个个嘴中抱怨不停,更有一些人,例如徐海,这会儿羡慕的看向车上几人道:“老汉,您看你能不能再叫几辆牛车来啊,我们总靠着双腿走,也不合适啊。”
这一次,老汉牵牛绳一拉,止住了水牛向前的步子,还没说话,一旁死鱼眼已经急急忙忙开了口。
“什么,牵几头牛来,这个可不行。”脑袋摇的飞快,又道:“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双腿走,彻底打消了你们这个想法。”
“你们可是不知道,这牛,在我们村子里面,可就是塔基拉的化身,平时我们伺候的它们,比伺候起爹娘来,还要贴心,就连耕田下地,如果不是实在做不来,也不舍得让他下地。”
“现在你口口声声说牵几头来,真亏你说的出口啊。”
徐海被这一说,呛的满脸羞红,可年轻叛逆,还是一指周杨几人,不服气道:“牛是金贵,这点我不知道,我向你道对不起,可是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坐,而我们却要凭借着双腿走啊,这明显就不公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