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拓荒本完成后,虞良足足享受了两个月的假期,每天只需要写上几千字就算是完成了全天的码字任务。
没办法,当他感觉到副本还远的时候,一下子就失去了码字存稿的动力,连带着每天的码字时光都是半死不活的,以日更四千为荣。
一切都在逐渐步入正轨,看书的人越来越多,养书的也越来越多,大概是感觉到虞良更得太慢,追起来太辛苦。
而虞良同样也是没办法,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每天早上九点起床,这个时候的李花朝已经完成了一小时的锻炼和遛“之”。
吃完早饭后开始码字,大概到十二点左右就能完成一章的内容,然后动身前往许辞兮的家里。
在那里他需要将联盟里玩家预订的成年草婴们准备好,然后检查一下草婴机甲队的训练成果,并且看看那些高智商草婴们的语言学习成果。
其次,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小仙姑,由她在地下室里进行坦克道府和的研究以及探寻肉机的延伸方法。
大约在下午四点左右,他就已经通过玩家联盟的官方网站“怪谈客”约好了线下交易的地点,然后准备前往该地点与那些玩家们进行交易,几乎每天他都能约出十几个玩家,多的时候甚至有四五十个,乌乌泱泱的一大片。
这些玩家们往往都带着自己的面具,面具下的玩家们极有素质,看起来就像是什么特殊性质的聚会。
完成草婴交易后,虞良就顺路拐到了冒险家的农家乐附近。
冒险家已经从他家里拿到了赞助,初步建成了草婴养殖场。
养殖场分为两部分,地上是养鸡场,养鸡规模并不大,平日里只需要一两个人就能够完成打理,而在养鸡场的地下则是真正的草婴养殖场。
空间大,设备齐全,足够隐蔽。
而最重要的四个字则是——“秘密基地”。
没有哪个男人在小时候没有做过“秘密基地”的美梦,现在刚好有钱有闲,冒险家就毫不犹豫地想要将这个梦想变成现实。
这就是冒险家的设计理念,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冒险家主要还是自己想玩,帮虞良只是顺带的。
根据冒险家的设计图,整个地下空间的结构非常复杂,拥有着数条密道,每个区域都是加密的,主要分为草婴养殖区、科研区、试验场区和居住区。
当然,这种秘密基地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和建造周期,无法做到一蹴而就,至少短短两个月是没办法建造成功的。
在秘密基地彻底建成后,虞良可能就要从自己的小公寓里搬到养殖场住着了,这里远比他的小公寓更加舒适。
更何况,只有亲自坐镇草婴养殖场他才能够放下心来,否则这些草婴总不能让别人来管吧?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冒险家对秘密基地的事情非常上心,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到场亲自监督工程的进展,这也让虞良这个甩手掌柜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显然,现在冒险家被带上了他的利益战船之上,而虞良对于同伴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吝啬。
冷兵器重机枪的出现让立刻就让冒险家感觉到惊喜,他对这种远程武器爱不释手,事实上,任何一个在怪谈世界中待久了的玩家都会对重机枪爱不释手。
草婴族群的重机枪远远比不上人类世界的,但比起怪谈世界的本土远程武器那就是完全的降维打击了。
像什么弓弩啊弹弓啊标枪啊什么的,不带诡异力量的前提下是根本别想碰瓷重机枪,两者没有可比性。
而冒险家本就是耐力加满的职业,所以负重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早几年的冒险家周游诸国,对枪械的使用自然是不在话下,很快就能上手重机枪,并且打出不错的准头来。
虞良给了他大概三个基数的子弹和气囊,将近三千发的子弹足够冒险家挥霍完整个副本,不够的话还可以去找杂货店的面具男购买。
有着虞良交给他的购买凭证,面具男应该会将“违禁品”子弹卖给冒险家。
这大概就是虞良的一天,如此重复两个月后,守财鬼小猪罐子内的字符量变得更加充盈,交易量的增长使它的财富量不断增长,部分玩家接受了虞良的规则,开始使用草婴币作为衡量价值的货币。
一些玩家自发的交易行为会选择用草婴币来结算,货币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简化交易流程,而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玩家有魄力有实力来发明一种“怪谈货币”并投入市场使用。
在公信力方面只有草婴币可以做到,因为这些或金或银的镜像钱币可以在虞良那里直接兑换字符,所以没有任何玩家会轻视它们的价值。
相反,一些玩家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他们伪造起草婴币试图牟利,但往往会被守财鬼当场抓住。
笑话,是不是它造出来的钱,守财鬼能不知道吗?
然后这些玩家就将目标转向其他玩家,只不过有镜像这种最简单的验钞方式,所以寻常假钞很难骗过其他的玩家。
草婴币是镜像货币,所以镜子中并不能倒映出它们的镜像,这就是天然的鉴伪手段,方便好用。
除了守财鬼赚得盆满钵满外,小仙姑自主研发的坦克道府也基本成型。
坦克道府的建造需要大量材料,并且只能是来自于怪谈世界的材料,否则无法安装在坦克道府上带进副本中去。
幸好有玩家联盟的内部网站“怪谈客”,他用草婴币来悬赏,拿到了一些比较优质的材料,将坦克道府逐渐完工。
火力配比完善,移动能力均衡,防护能力强悍,还具有独特的屏蔽功能,可以快速脱战。
在道府表面还有探查装置,可以将周围的信息汇入道府内部,然后通过小仙姑道府自带的“幻术”功能来制造出外界的虚拟现实场景,坦克开起来更加属实,人车合一。
而草婴机甲,几只草婴们只能对机甲进行极其简单的操作,钢管舞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进行奔跑、跳跃、闪避这种简单的战术动作,至于它们能听懂的军事小队作战术语就更加简单了。
比如点钟方位报点、战术迂回,敌袭,全火力,半火力,交叉掩护这些东西。
可以说,在面对大部分小规模战斗时,这支由十只草婴组成的机甲小队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直到现在。
虞良看着寄到自己手中的一张电影票,意识到新的副本已经来临。
这是一场电影,电影的名字是《识神》,电影票的正面拥有着电影海报的缩略图。
图很模湖,但勉强能看见背景中林立的高楼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而在缩略图的一角,烟幕幻化成狰狞的人脸俯瞰整座城市。
“赛博朋克?”虞良喃喃出声。
虽然知道“赛博朋克”的概念并没有这么肤浅,但在看见那种独特的炫彩霓虹灯时,虞良的脑海中还是第一时间浮现出这样的词语来。
这次的副本世界是赛博朋克?
看起来又是个大场景,难道说这也和怪谈副本的难度挂钩?
虞良这么想着,一边将电影票翻到背面。
电影票的背面是一些电影的相关信息,比如《识神》的电影名,电影时长是216小时,一号厅,10排13座。
“时长是九天,如果玩家将座位全部填满的话,这一次怪谈副本内容纳的玩家数量至少有一百三十人,而且很大概率会超过两百人。”
虞良在心里快速作出判断,然后目光落在了印在电影票背面的姓名一栏。
正常的电影票可没有姓名这一栏,但来自怪谈世界的电影票有。
“虞良”。
下一秒,闪动着各种颜色的光芒笼罩住虞良。
——
深夜。
虞良裹紧身上的衣服,他的手快速在自己的脸上抚摸,从而确认自己的状态。
从脸部的轮廓来判断,他是虞良,而不是蛋生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让虞良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脸上似乎有着一道印痕,从左边的眼角一直延伸到耳根,然后沿着下颌线一直到下巴尖停下。
看起来就像是头颅上的一道缝,只需要用撬棍之类的东西就能顺着这道缝将他的这颗头撬开。
还有……
眼睛是义眼。
虞良摸到了自己的右眼,这并不是他的惯用眼,所以他也是刚刚才发现那是义眼。
当他的手触碰到义眼的同时,右眼中立刻出现了画面,这些画面与他左眼看到的东西差不多,只不过像是蒙上了一层微弱的蓝光滤镜,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更蓝一些。
他环顾四周,观察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条小巷,很窄,仅能同时容纳两人过,左右都是墙壁,墙上粘着一些劣质的LED灯,五颜六色地闪烁着,令人花眼。
至于后方,虞良的后面是死胡同,胡同的尽头堆积着大量的垃圾,其中渗出的污水在巷道的低洼处形成泛臭的水泊。
同样,墙上有着一些涂鸦,或是卡通版的俏皮大头像,或是极真实的大脚怪,还有一些比较放肆或非主流的话语。
“有的人十八岁就死了,八十岁才埋。”
“死亡是不痛的。”
“小心鬼人,警惕鬼人,杀死鬼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虞良的目光在这些涂鸦的话语上扫视过,在那句“死亡是不痛的”上面停留一瞬。
这句话好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他回忆着关于这句话的经历,依稀记起来曾经在镜灵女孩现实体的日记本上看过,还在月亮副本中的秦海建本体身上看见过。
难道这些被怪谈影响到的人都会无意识地写出这句话?
虞良不得而知,他很快就被“鬼人”二字所吸引。
鬼人,这就是这个怪谈副本里独特的怪谈生物?
他的目光继续向下,下面有着另外的一些话语,大段大段的话语。
“如果一个鬼人的生活不检点,那么显然代表着它与恶灵有染;”
“如果一个鬼人虔诚而道德,那么显然它是在伪装,以便转移人们对它在夜晚参加恶灵会的怀疑;”
“如果它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说明它有罪,它仅存的良心使它露出马脚;”
“如果它始终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定,那么说明它和其他鬼人一样,尤其擅长说谎;”
“如果它垂头丧气,惶恐而沉默不语,那么显然是认罪的表现;”
“如果在受刑过程中它不停地看向周围,那么肯定是在寻找着它的恶灵;”
“如果在受刑过程中它的眼神呆滞,看向一个地方,那么它很有可能看见了自己的恶灵;”
“如果它在受刑中死去,这说明恶灵想让它保守秘密,于是夺取性命;”
“如果它未在受刑中死去,呵,那还不足以代表它是恶灵的附庸吗?需要加大力度,否则将错失杀死恶灵的良机。”
一连串的话语读下来,虞良的眉头逐渐皱起。
这么看起来,只要被怀疑是“鬼人”,那不管表现出什么迹象都是在左证这种怀疑。
仅从这一面墙,虞良便能感觉到这个副本里的NPC精神状态堪忧,他们处于一种敏感脆弱又充满猜忌的状态下,随时可能发疯。
所以这些所谓的“鬼人”究竟做了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虞良穿过流光溢彩又潮湿微臭的小巷,一个招牌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金袍驱魔事务所,驱魔一加一,抓一只鬼,送一只鬼,金袍道士花奴娇竭诚为您服务,你想要的服务,这里都有~”
“这……这驱魔所听起来不太正经啊。”李花朝若有所思,“真的不是青楼什么的吗?”
虞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无论是所谓的“抓一只鬼送一只鬼”还是金袍道士的名字“花奴娇”,这些信息里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味道。
他绕过招牌,回头望一眼,他已经里死胡同的尽头越来越远了,余光里他发现那招牌是单面的。
随后虞良又看向那小巷外的街道,街道上张灯结彩,处处都挂着泛红的灯笼,各种每家每户的门口都紧闭着大门,门口都贴着鲜红的对联。
他注意到,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着摄像头,它们呈现出球形,可以两百七十度地转动,将街道上的场景尽收其中。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安静得诡异,这说明这里似乎有着严格的宵禁。
是因为涂鸦墙上提到的“恶灵会”吗?
这个时候,虞良突然注意到街道上另一边的小巷中走出了四五个穿着制服的人,他们大腹便便却又机警非常,数双狐狸一般的长眸不断地扫过街道,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是在搜寻参加恶灵会的人吗?
最好别被抓住,以涂鸦墙上看到的那种情况来看,被抓住的话就洗不清怀疑了。
他们是从小巷中走出来的,这说明这些人会搜索小巷,所以不能躲到巷子里。
虞良从物品栏中取出镜子,但镜子显现出来的场景是一片模湖,镜中的城市笼罩在一片莫名怪异的烟雾之中,令人望而却步。
烟雾,电影票上看见过烟雾组成恶灵,所以也不能躲进镜子里。
已经来不及爬上巷子两边的墙壁了,而且那同样会被执法者看见。
现在刚进入怪谈副本,虞良不敢用怪谈生物去赌,万一那几个执法者不怕他的怪谈生物或者是重机枪,那么现在的冲突将会导致他前期的副本节奏完全崩盘。
要是被城市的官方追杀通缉的话,这场副本基本宣告完蛋。
算了,既然是驱魔所,应该对恶灵有点克制吧?
情急之下,虞良也来不及思考一个万全之策,只能抢在执法者接近前躲进那驱魔所中。
驱魔所内漆黑一团,他什么都看不见,但现在隐于黑暗中他也不敢开灯,开灯就是将自己暴露在那些执法者的眼前。
幽静裹挟着黑暗彻底笼罩住他,令他除了街上的红光外什么都看不见。
空气中有着些许香灰的气息,宜人心神。
中堂处,三支香插在香灰炉中,只有极其微弱的火星,它们照不亮任何东西。
虞良潜伏于黑暗里,他打算等那几个执法者离开后再作打算。
那几个执法者逐渐走近,他们每到一个店铺的门口就会在门上敲敲打打,然后检查一些春联,又用一只大号的毛笔在店铺门口画上一个红色的圆圈,表示审查完成。
然后他们径直走过了驱魔所,就像是看不见这里一样。
是漏掉了?
街道上的店铺是两两对应,怎么可能会是漏掉?
这些执法者看不见驱魔所吗?
还是驱魔所根本就不存在?
虞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这种区别对待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当然,事实会证明怪谈世界里的胡思乱想不可能是多余的。
似乎有什么细节被他漏掉了。
对,细节。
涂鸦墙。
死胡同。
垃圾。
恶臭。
前进。
招牌?
对了,招牌。
招牌是单面的,只有一面有信息,并且直对着死胡同。
为什么招牌不面对着街道而只面对一个死胡同?
这招牌到底是给什么人打的?
它……
不是在给街上的活人打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