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公主也还未来得及换下华裳,独自一人坐在亭中,左手举着酒壶喝着酒,听见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向她们二人。
“阿娇怎么也来了?”馆陶公主见是陈阿娇,原本锋利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只是即使这样,也难掩她对楚服的敌意。
陈阿娇握紧了楚服的手,朝着馆陶公主弯唇一笑,道:“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母亲说。”
馆陶公主挑了挑眉,将她刚刚的动作全收入眼下,颇有兴趣地哦了一声,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般安抚着陈阿娇,道:“那阿娇等母亲跟楚服说完话,再叫人唤阿娇过来和母亲说,好吗?”
陈阿娇却出乎她意料地强硬,至少在馆陶公主的记忆之中,陈阿娇对她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陈阿娇挺直了腰,道:“不好,因为阿娇要说的事情就是和母亲要跟楚服说的事情有关。”
馆陶公主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陈阿娇却在此时转头看向楚服,微微一笑,“楚服你能先去别处转转吗?我自己有些话想要同母亲好好说说。”
楚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拉着陈阿娇的手,微微颔首,向馆陶公主行礼退下。
初春的风带了凉意,吹走了陈阿娇的满身疲惫,她坐到了馆陶公主的身边,拉起馆陶公主的手,细细地讲了起来,眼里满是要说服馆陶公主的势在必得。
……
等到楚服再度看见陈阿娇的时候,陈阿娇牵起了她的手,温温柔柔地笑着,“母亲那边我已经说通了,你明日便同我一起去京闺中读书,我也命人为你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待会儿会有人给你关于新身份的信息,务必要背熟。”
楚服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楚服便在这里住下吧,也方便,可好?”陈阿娇虽然是用的疑问句,可是语气却是颇为地霸道和不容拒绝。
楚服点点头,道:“那我需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好。”陈阿娇温柔一笑,“那你去收拾吧,我先去沐浴一番。”
而此刻的馆陶公主却依旧独自一人呆在凉亭之中,她的贴身婢女灵月壮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道:“公主在想些什么?”
“阿娇长大了。”馆陶公主本应为此感到高兴,此刻内心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闷。
灵月不解,问:“翁主长大了,难道不好吗?”
馆陶公主勉强勾起笑容,“或许是孩子要飞离了母亲庇护的失落吧,这样也好,我到底是不能护她一世,只有自己变强才是保护自己最保险的办法。”
馆陶公主灌了一口酒,随后放下酒。
“灵月,自小我就看出阿娇非池中之物,但慧极必伤这四个字不会没有理由地出现在这个世上,我很担心她有一天因为她的聪慧而……”
灵月微微思忖片刻,道:“公主不必担忧,翁主一出生时的那个大师所说的话,您还记得吗?”
“你说得是涅槃重生,凤隐九天?”馆陶公主记起了陈阿娇出生之时请来为其算命的大师所说的话。
“是啊,所以公主尽管放心便是,翁主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更何况翁主天资聪慧,机敏善变。”听了灵月这番话,馆陶公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