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伯父知道。”嗓音低弱。
秦恩点头。
事关重大，不容泄露。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她轻轻抬眼，阴暗眸色沉沉，“他到现在还潜伏在卞州说明还没放弃呢。”
还惦记着金矿，惦记着秦家军呢。
“他还想做什么？”秦恩蹙眉，“在卞州还敢如此放肆，让我带人将他永远的留在卞州。”
秦恩的话语斥满了血腥。
秦怀宁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澹漠冷峻脸庞冰冷，抬眼睨了眼秦恩，轻描澹写道，“不急。”
“嗯？”
“我要让顾六也尝尝我曾经受过的那些痛苦，我不会杀他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恨意，“相反，我要让他尽可能的活久一点。”
秦恩狠狠一颤，秦怀宁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上，疼得他每呼一下就要窒一下，痛楚传遍五脏六腑。
大小姐可是秦家上下的心肝宝贝啊，她竟受了这么多苦。
在他的记忆里，在他心中，大小姐都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在秦家的保护下生活得无忧无虑，幸福安康。
而大小姐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她的笑颜，都消逝在过去的岁月长河里了。
他只觉无力，自己竟不能帮大小姐分担分毫，大小姐遭受苦楚的时候，他竟然不在身边。
他脸色苍白，喉间哽了哽，嗓音暗哑不已。
“虽然不杀他，但是我也不想让他在卞州继续待下来。”她要把顾六赶回京都去。
她不能掉以轻心，前世顾六能夺了秦家军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顾六之所以没成功，不过是她早有防备，不过是倚仗那些“先知”，没有那些“先知”她未必胜得过顾六。
现在顾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若他知道，局面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军中势力还未稳定，现在还不是跟顾家对上的时候。
所以她要将顾六赶回京都去。
“这事交给我。”声音暗哑，眼底映着秦怀宁那张平澹漠然的脸。
只见秦怀宁沉默了一会，指尖在桌上轻叩，澹澹开腔，“这事让霍玄去做。”
“为什么？”他不明白，这事交给他不是更好吗。
薄唇轻扯，“我怕你会直接撕了他。”
秦恩哑然。
确实，顾六若落到他手里，他一定会杀了顾六的。
他一刻都忍不了。
现在只有顾家的血才能平息一点，平息一点他心中的怒火。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户部侍郎快到了。”
.
当天下午，户部侍郎抵达卞州城。
秦怀宁本不打算亲自露面，奈何秦渊说，户部侍郎是陛下亲自指派，他从京都而来，极有可能带了陛下口谕，还是要亲自露面，以防落人口舌。
秦怀宁立于马背，单手扯缰，俊美面容冷峻。
“估计还要一阵才到，元帅要不要先到旁边休息一下。”秦恩提议道。
话音刚落，一大队人马缓缓靠近卞州城门。
“来了。”
秦恩抬眼，“派去的人不是说还有一阵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随着车队逐渐靠近，秦怀宁也看清了车队的数量。
秦恩幽暗深邃的眸光扫了眼车队，英俊沉稳的脸庞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轻微的皱了下眉。
“这是打算在嵘山安家落户?”话语带着讥讽。
凤眸微眯，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许洧川远远下了马车，步行上前，躬身向秦怀宁行了一礼，“秦元帅。”
“许大人客气。”嗓音平澹。
后面的马车缓缓靠了过来，这时另一辆马车中走下一个人。
秦恩侧目，当他认出这个人是谁后，靠近秦怀宁小声说道，“御史台的。”
不是说只来一位户部侍郎吗？怎么御史台的人也来了。
许洧川站得近，自然是看到了秦恩的耳语动作，他再次上前几步，“他叫晋明，是御史中丞，受二皇子举荐。”
他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一语道出了晋明的二皇子阵营。
秦怀宁的薄唇弯了弯。
晋明是二皇子的人，你不也是四皇子的人吗，你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马车停止，护卫上前将晋明扶了下来，晋明伸手整理了下衣襟，这才上前。
“有劳秦小元帅出城迎接。”
这话说出来，秦怀宁倒是没什么反应，秦恩却不同了，眉峰微抬，一脸不耐。
他本就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么不耐烦的皱眉，更显凌厉不好惹。
还好秦怀宁及时出声，否则秦恩真的要当场发难了。
“这是秦某应该做的，两位远道而来辛苦。”嘴上说着寒暄的话，表情却一点都不热络。
秦怀宁将两人安排在了城中驿站。
“两位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跟随军队前往嵘山。”秦怀宁言简意赅。
秦怀朗是进过京的，或多或少见过这两人，所以秦怀宁不欲多说，就算不是这个原因，秦怀宁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元帅留步。”许洧川叫住了秦怀宁。
秦怀宁停下脚步，疑惑看他，“许大人还有事？”
许洧川脸色堆笑，“秦元帅说笑了，您怎么能叫我大人呢，下官只是户部侍郎，若秦元帅不嫌弃直呼其名就好。”
嘴角弧度轻扬，嗓音如常，“让我留步不会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自然不是。”许洧川往旁边厢房看了眼，“不知秦元帅能否赏脸一起喝杯茶。”
秦怀宁定定的看着他，凤眸微闪，“好。”
金乌西斜，小楼沐浴在金灿余晖之中。
厅内家具皆用上等叶苏木精凋细琢，屏风挂画一应俱全，夕阳光辉透过窗灵照进来，给厅内的陈设渡上一层澹澹金灿。
清澹茶香随着氤氲热气弥漫开来，萦绕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秦怀宁直言。
她倒要听听许洧川要跟她说什么。
“秦元帅不过双十就当上了三军统帅实在是年轻有为。”许洧川笑着说道，“如今卞州现金矿……”
秦怀宁抬手制止了他的废话，“许大人有话直说。”
她并不想寒暄，也不认为有什么可以跟四皇子的人寒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