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本身是一件危险又枯燥的事,离开陆地以后,身家性命全靠船只本身,在海图上航行的每一海里都必须加倍小心。
若是远远地望见一片鲸血藻的红晕,持续尾随的怪异鱼鳍,或是忽然发现大量浮出水面的珊瑚,那就得赶快转向避开。
根据前世游戏经验,混沌流星雨后的痛苦之海必定是各类水族怪物的天堂,遇到异常现象还傻啦吧唧的开船过去凑热闹,那大概是对自己的人品太有自信。
独眼凯拉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她的眼力陈咬钢还是比较放心的,有被收买嫌疑的水手早都被她安排到码头待命,想混到船上悄悄搞事,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观察,独眼凯拉又帮忙筛掉了一些身体素质不够格的人。
最终真正上船的并不多,算上陈咬钢的随从团队,总数也就54人,差不多一个大学班级的人数而已。
独眼凯拉把望远镜交给陈咬钢,指向远处的山峰:“看到那些海石英雄纪念碑了吗?驶过暮光海崖,我们就真正进入痛苦之海了。这片海域原本就不太平,你打算何时部署符文之语?”
陈咬钢拿起望远镜瞄了一眼,海石英雄纪念碑雕刻的三名人物并非海盗,而是曾经出海猎杀过危险魔物,隶属于潮汐守夜人组织的英雄。
只要看到它们,便知道大陆不远了。
点燃光亮就能够驱逐海怪的守夜人灯塔,便是这一组织耗费世代心血建造的宏伟奇迹,这些灯塔零零碎碎的分布在破碎的岛屿之上,为探索海域的人类提供了重要的安全避风港。
想要探索痛苦之海,没有潮汐守夜人的灯塔是绝对不行的。在玩家扮演怪物的模式中,陈咬钢知道海怪视觉可以轻易标记海面上的大型漂浮物,所以只要不点亮灯塔,被海怪盯上是迟早的事(这一模式主要是用于治愈心理阴影,属于氪金玩法)。
陈咬钢回避了凯拉的疑问:“符文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我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导致我们一开始就被盯上。航线你有仔细安排规划吗,按照计划,我们得点亮一路的灯塔才能前进。”
独眼凯拉眯起一只眼:“你在想什么,你怕守护符文对我有反应?”
陈咬钢道:“那倒不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海怪的袭击强度,再来决定钢铁十字号部署的符文类型。”
独眼凯拉有些惊讶:“你难道准备部署战斗型的符文?”
陈咬钢望向远方的一条黑线,挥手召唤出一只乌鸦,命令它飞向远方:“是啊,纯靠人力战斗恐怕难以斩杀巨型海怪,必要时刻,钢铁十字号需要拥有一定的战斗反击能力。要是没办法弄疼那些海怪,它们可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独眼凯拉叹息道:“但愿你能及时处理吧,我可不想一觉醒来就发现船舱漏水。”
“海上没有任何光束,那说明潮汐守夜人的灯塔已经全部熄灭。混沌流星爆发时,那些守夜人肯定没有撤离据点,这么长了时间了,就连礁石旷野外的怪物都完成了高度变异,恐怕那伙人是凶多吉少了。”
陈咬钢拿出那条项链,放在眼前仔细凝视:“如果我们有办法唤醒守夜人的幽魂,我们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魔灵面纱-海神玛瑙护身符】:
+30智慧,+30精神,+30%水系、冰系魔法伤害与施展速度。
佩戴时,你将持续累积变异值,并拥有无限制的水下呼吸能力,并且免疫深海的高压伤害。
佩戴时,你在说话、唱歌时自动施展海妖之音,并有一定几率出现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情况。
她斩断鱼尾,换取一对踏上陆地的人腿。
她剪开掌蹼,裁出一双附魔爱人的双手。
新婚那夜,爱人摸到她的鱼鳃,将恐怖面容揭示在外,凝视双眼之内,窥见无底海渊。
爱人痛苦不堪,寻人将妻子恶灵封印在项链之中,永世流放大海。《潮汐守夜人-噩梦序章-第6小节》
独眼凯拉盯着那条项链:“唤醒他人灵魂,是打扰逝者安息的亵渎行为,你确定要这么做?”
陈咬钢遗憾道:“要是他们死后还变成怪物,我就帮他们都解脱,你觉得那是亵渎行为,我还担心他们的亡灵爬出来熄灭灯塔呢。”
“时候不早了,除了值夜的观察手,其他人都早点休息。航海是件苦差事,我每天晚上都会起来亲自巡逻的,都机灵点,别半夜给鱼人爬上船还不知道。”
“遵命,咬钢大人。”
陈咬钢操控着乌鸦持续飞行,大概到了3500码左右的距离,便觉得魔力反馈逐渐减弱。此时再无它法,要么让那只乌鸦强制遣返,要么就只能解除召唤。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没爽快半天就开始起雾了,得放慢些速度,万一撞上礁石就糟糕了……”
“凯拉,你也去休息吧,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你的。我可不知道那些怪物什么时候会来找你,你得保持在最佳状态。”
陈咬钢让众人都去休息,仅留了几名水手在船上值夜巡逻,又留了两名观察手用魔石打光,探明附近的水域状况。
身上,感应着迷雾之中的海洋魔力,陈咬钢摸出海图,坐在油灯座前仔细观察。
“迷雾派系的符文之语意义不大,蛮子玩潜行玩隐身,体型劣势太大了,很容易露出破绽。还是等发生暴风雨天气的时候,萃取雷电之力的雷电派系符文之语,只有那样,才能够对海神造成最大的伤害……”
“这条项链算是剧情道具,应该能够瞒住海神的第一次魔力扫荡。只不过这片海域太邪门,提前开启钢铁十字号的符文保护力场,反而更加容易吸引海怪的注意……”
“凯拉配置的黑珍珠海妖药剂,主要用途也是遮掩气息,迷惑怪物。我强迫她面对心结,到底也是改变了因果啊……”
一名船员从舱外走了过去,陈咬钢忽而嗅到一股腐烂的气息,立即叫住那名水手。
“喂,叫你呢,大晚上的不睡觉,到处溜达干什么?”
那名船员身形一定,肩膀以下的部分没有动,唯独一颗脑袋转了过来:“睡觉?你在说什么睡觉,我们永远无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