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稳许多的刘仁轨,姬松也是欣慰不已,这位李治时期的宰相终于开始散发出自己的光彩了。
刘仁轨幼小家贫,加上成长在隋末乱世时期,可以说前半生颠沛流离,艰苦异常。
他是太白书院的第一批学生,当初他初来长安,无人脉关系,只能寄宿在朋友家中,听说太白书院招生,想也没想就来了。
但书院第一批只有区区八百人,这里面多是勋贵子弟,因为来的晚,已经被挡之门外。
要不是姬松路过看他萧索异常,就随口问了句,谁之这位竟然就是将来大唐的宰相?
虽然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遇到名人就激动不已。但刘仁轨不同,这是真正的寒门贵子。
一生兢兢业业,清贫异常,就算是后来身居高位也不改初心,可谓是从一而终的典范。
刚开始姬松对他关注良多,只要是有困难也不吝啬出手帮助。
虽然不曾收之为徒,但却有师徒之实,算是半个弟子。
这些年他先是在地方为官,后来才能展示被皇帝注意,随之被派往百济出使。
刘仁轨看向姬松的目光有些湿润,只有他才知道,要不是眼前之人,他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能这么快升迁,没有这位在后面帮助,他一连寒门都算不上的读书人,岂能如现在一般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
“先生.........学生想您了.........”
刘仁轨哽咽道。
姬松此时也有些动容,上前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因为赶得急而被染的尘埃,嫌弃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刘仁轨脸色一红,看到刘老二和苏烈在一旁偷笑,怒道:“笑什么笑?”
刘老二和苏烈连忙收敛笑意,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刚才笑的不是他们一般。
“好了,好了,我叫你们来有事吩咐!”
苏烈,刘仁轨对视一眼,同时上前抱拳道:“请大总管下令!”
“嗯!此时距离出征还有一段时间,本侯希望你二人三日后整军出发,去扬州运粮。这也算是对你们的考验,仁轨对海上还算熟悉,但苏烈却不曾在海上呆过,你这一路上不管用什么办法,在回来时,本侯要看到一支完全整合在一起的无敌舰队。”
“你们可能做到?”
姬松也是无奈,这次出征水师舰队是由多支水师整合而成,各自的习惯都有不同。
现在出征在即,已经没有多余时间去整合了。此次南下运粮是个好机会,多磨合磨合,加上苏烈的治军手段,以及刘仁轨的水师指挥能力,等舰队再次回来时,他相信能看到一支不一样的水师舰队。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道:“必不负大总管之命!”
“好,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去准备吧!”
“三日之后出发!”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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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已过,姬松在登州整合大军,每日勤练不辍,希望能提升一点是一点。毕竟临阵磨刀,不快也光不是?
有训鹰来回沟通,不管是长安,还是南下运粮舰队,他都能及时得到最新情况。所以就安心留在登州整军备战,查验物资,修补船只。
在姬松忙碌的时候,在长安的李世民等人也没闲着。
按照李世民的想法,这次尽起十万大军征伐高句丽,已经算是兵力充沛了。但最后还是在姬松,李靖,李绩,房玄龄等人的劝说下,又抽调了三万十六卫大军出征。
且加上河北三万府兵,漠松都护府的一万两千边军,以及防守在辽河以西的军队,加起来足有十七万大军。
如果在算上姬松所部,那就是整整二十一万大军。
这还是因为水师担任了大半粮草运输的结果,不然算上运粮民夫,三十万都挡不住。
也就是现在大唐国富民强,司农寺在全天下收拢田地,朝廷现在并不缺粮。同时供应五十万大军三年消耗绝对戳戳有余。
太极殿,李世民看着沙盘,重重地点在了辽河的位置上。随后又在安市城的位置点了点。
“二十一万大军,是不是太瞧得起他们了?区区高句丽,能战之兵也不过三十万而已,我们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有些过了?”
“兵在精而不在多,这是我大唐一直以来所遵守的。但现在劳师动众的,岂不是白白消耗我大唐的底蕴?”
李世民还是觉得兵力太多了,要他说,十万足以踏平高句丽,生擒高丽王,渊盖苏文等人。
房玄龄上前说道:“陛下,好畤侯姬松说的不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是灭国之战?”
“但前隋的例子可是前车之鉴啊!百万大军,还三次,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耗费了国运?”
李世民疑惑道。
他就想不明白了,什么时候大唐这么豪气了?二十万大军说出动就出动,要是以前,朝堂早就炸开锅了。
但现在一个个都安静的很,除了几个书生意气的,其他重臣都不曾阻拦半分,好似理所应当一般。
这时,魏征突然出声道:“陛下,您还是先听听去年咱们大唐有多少粮食,又有多少钢铁产出吧!”。
李世民一愣,这些自己不是都知道吗,有什么好说的?
但随即脸色一变,朝房玄龄杜如晦怒道:“你们有事瞒着朕?”
房玄龄面色一苦,看了眼杜如晦,但老杜却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老房的脸色更苦了。
“陛下,这是年后司农寺刚送到的奏章,臣也是不久前知道。由于里面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臣等不知真假,只能暂时扣下............”
不等他说完,李世民就上前噼手夺过,急忙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底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苦着脸,只有武官这边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合上奏章,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你们还真是良苦用心啊,要不是看在朕一意孤行后你们还算配合的份上,这次说什么也要治你们一个欺君的罪名。”
“臣等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房玄龄杜如晦俩人跪倒在地,请罪道。
“陛下,他们也是担心兵危战险,我大唐的平和来之不易,如无必要,臣也不想重新掀起战事。”
“毕竟战争一起,谁也说不好最后会怎样。他们不过是不想陛下太多操急罢了,实在谈不上欺君之罪。”
“还请陛下明察!”
魏征出言为俩人求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