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老夫的包裹拿来!”
看到姬松豪气冲天,他也被感染了,竟然真的要在此时作画.................
顾延之也不知为何,自己明明第一次上战场,想这种正面厮杀的场面更是第一次见到,但除了刚开始那一会儿有些害怕外,当在姬松的掩护下补刀几个大食人后,却只觉得兴奋。
要是搁以前,这会儿怕是连笔的握不住,但现在,他竟然可以心无旁骛地提笔作画,下笔稳重,无一丝一毫的颤抖。
脑海中更是灵光闪动,笔下如飞!
姬松可不知道顾延之竟然进入了‘顿悟’的状态,不然非得来句后世的国骂不可!
他这些年武艺一直都没放下,就是在最忙的时候也要练上一会儿。但现在他却觉得快要脱力了。
人太多了,一千多死士的刺杀,自己却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寻常精锐,在最开始的半个时辰时候,就只剩下二百人不到,而现在,更是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姬勇给了顾延之,是姬松逼着它离开的。自己死后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作为自己的亲兵头子,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了。
“来啊,大食的狗崽子们,来杀老子啊!”
“我姬松大好头颅就在这里,尔等谁可砍得?”
“哈哈哈哈哈!”
姬松疯狂大笑,上前又砍死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兑斯现在就像是看怪兽一样看着疯狂的姬松,在他想来,自己一千多人的死士,只要大唐不想战场崩盘,就必须和自己死磕。这样一来自己斩杀此人的机会就大太多了。
但现在!
诸神见证,这还是人吗?
不知疲惫的身体,力大无穷,要不是自己带着大食最虔诚的狂信徒训练而来的死士,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杀!”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看着远处越来越远的喊杀声,他知道,这是大唐打的大食节节败退的节奏。
要是不能快速斩杀姬松,自己等人必死无疑!
姬松驻刀站立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食人,他苦涩一笑。想到自己从来大唐开始,就好像一个上紧马达的机器,从来都没有真正停歇过。
本想着混吃等死一生,娶个漂亮的媳妇,再纳几个狐狸精似的小妾,让族人人吃饱穿暖,让母亲安度晚年,再等孩子们长大成亲,自己这辈子就算是混完了。
但谁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救治,却让自己卷入了朝堂纷争。
当自己踏入长安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身不由己。皇帝拿着鞭子在后边赶着自己,皇后用亲情笼络自己,太子更是对自己毫无理由的信任。
当自己是晚辈的李靖,尉迟恭,程咬金,和自己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房玄龄,杜如晦!
把自己当儿子宠的平阳,将自己当子侄的柴绍。
将自己视为唯一的妻子,崇拜自己的儿子,可爱的女儿。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想杀老子死?”
姬松看着尽在眼前的大食人,狞笑道:“给老子扔!”
身边的护卫一愣,但随即想到什么,二话不说就将身上的铁疙瘩扔了过去。姬松带着他们却在第一时间趴到在地。
阿兑斯愣了下,看到滚到自己脚跟的铁疙瘩还冒着烟,一股凉气让他顿时清醒,想要不想就学者姬松的样子趴到在地。
轰~!
一声巨响,火雷里面的铁珠子以及外壳的碎片快速收割着大食人的生命。
虽然威力也就那样,但十多个火雷同时爆炸,就是全身穿着铠甲也能将其震死!
“郕公?”
顾延之惊醒,看着已经将甲板炸成一个大窟窿的的洞口,在看着血肉模湖的甲板,他疯了一般朝下面跑去。
“咳咳!”
姬松咳嗽一声,从一堆残肢断臂中爬了起来。同时阿兑斯也起来了。看着原来还有五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不到三百人。
十几个自己不曾见过的东西,竟然在短短时间杀死了大食花费十多年才训练成的死士?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狞笑的姬松,这人简直就是疯子!
姬松止住要跑过来的顾延之,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十多个圆鼓鼓的东西在甲板上乱滚,没滚到自己身下算是运气。
但看着之前受伤硬撑着的护卫,现在大多都被震晕了过去。身边聊聊二十几个人,再看看对方二百所任,他知道,自己的运气用完了。
自己不想直接将他们全部炸死吗?
但他敢吗?
不敢,要是连主帅的船都没了,那也说明主帅凶多吉少。别看现在刘仁轨带着大家时期昂然,但只要自己真的死了,必将士气急转直下。搞不好就要崩盘了。
在没彻底掌控大局之前,这艘船还不能有事!
所以,明明有杀死他们的手段,却不敢用。自己也算是死的最憋屈的穿越者吧!
苦笑一声,那起横刀。
这把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神兵,现在也多处卷刃,甚至有了崩口。
“好伙计,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战了。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然后看向身后的众人,朗声道:“兄弟们,怕死吗?”
一名姬松交不上名字的护卫道:“怕,当然怕死!”
“但俺更怕让祖上蒙羞!”
然后他看了一眼姬松,佩服道:“您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大帅,就算是死,俺也不后悔,能跟着您战死沙场,说出去有面儿!”
“就是,我们也一样,能跟着您共赴黄泉,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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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之,你他娘的要是敢将我们画的贼眉鼠眼,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朝着顾延之大喊一声,也不管听不听得到,吼道:“随本帅杀啊!”
“杀!”
阿兑斯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宛如疯魔的敌人,他怕了,真的怕了!
“杀!”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要是杀不了姬松,大食必败无疑,茫茫大海,自己就是想逃也没地逃啊!
姬松只感觉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远处看护顾延之的姬勇泪流满面,多次想要去助家主一臂之力。
但他不能啊!
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家里还有几位公子,有族人。家主吩咐的事情自己决不能意气用事!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士兵,跟着家主去厮杀,也不愿像现在这样在远处看着!
顾延之看到又开始厮杀的姬松顿时松了口气,听着他豪迈的声音,咬牙坐下继续作画。
郕公说的对,不能让将士们的血白流。这场在朝堂看来只是挑屑的战争,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战的意义。
他要将这场战争的惨烈画面都画下来,要是能回去,定要狠狠打那些不知所谓的腐儒的脸。
看看,看看,这就是为华夏开拓生存空间,为子孙后代不惜一切代价发生的战争。
他画的很快,很多地方都是一笔带过,但不知为何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充斥期间,看着就让感到一股豪气,煞气迎面而来!
这已经是地第十三张了,地上全是刚画下的画卷。有人在厮杀,有人在惨叫。更有人面对数倍的敌人勇往直前。
恢弘的画卷,大气磅礴的史诗,为人振奋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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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姬松和两名护卫呈三角形站立着,看着终于面露恐惧的大食死士,笑着问道。
“小人李义!”
“小人王德!”
两人差不多都三十岁左右,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人的姓名。但现在却成为了相互依靠的战友!
“后悔吗?”
姬松沉声道。
“不,能和大帅死在一切,能在这场战争中战死,死得其所!”
王德也不知是疼,咧嘴一笑:“俺虽然不怎么明白您这样的大人物的想法,但在您不惜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也不让大军回援。俺就知道,您值得俺去为之战死!”
姬松笑了笑,看着前方小心翼翼上前的大食人,道:“你们有一点说对了,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将士,必将为后世敬仰。这比那些在内战中封侯拜相,封公封王的人要高尚百倍,千倍,万倍!”
“你们的子孙将以你们为豪,中原的百姓将因为你们的存在傲立于世界之林!”
两人听到姬松的话沉默了,李义道:“这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但我知道,一旦我们战败,这些人一定会杀到我们大唐的。”
“我不想我的家人们受到一丁点伤害,有这点就足够了!”
姬松诧异地看了李义一眼,就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远处的欢呼声!
侧耳倾听,半晌后,姬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了眼已经吓破胆的大食死士,当一个死士知道害怕的时候就已经不足为虑了。
“看我们运气不错,我们......或许不用去死了!”
两人也听到了远处的欢呼声,都是军中老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为什么。
“您是说......我们......胜了?”
王德不可思议地看着大总管。
姬松笑着点头道:“是啊,胜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阿兑斯看到后顿时吓一大跳,就要趴地上。却见对方鄙视自己一眼,将其底座拧了一下,朝天举起,就见一道闪光冲天而起!
远处海域!
张樟早已知道大总管的处境,但他得到的命令一直没有改变。多次想要救援都被刘仁轨阻拦下来。
“校尉,不能在等了,大总管现在危在旦夕,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尉迟宝琳现在心急如焚,他没想到这场仗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
一军主帅被敌人偷袭,却下令不许救援,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要是姬松死了,等会到长安去怕是能被人笑死。仗打胜了,主帅却死了?娘的,长安酒楼里的说书人都不敢这么说。
嗖........砰!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冲天彩光,正在船头上焦急等待的张樟一愣,突然大喊道:“快快,朝大总管座舰开炮,开炮!”
呃!
要不是知道自己校尉死也不会叛国,这会他们就要想着是不是先将自家校尉拿下了。朝自己主帅的座舰开炮?亏他想的出来!
但他们知道,这是唯一快速救援大帅的办法。远处不断有令旗挥舞,传来大帅的消息。知道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要是不冒险,等他们赶到,怕是只能替大帅收尸了。
“跑!”
当姬松发出信号后就想要带人跑路,现在不跑等着挨炮弹啊!
但他却没有看到阿兑斯眼中的疯狂,他虽然不知道姬氏为何要跑,但他知道,决不能让姬松跑了。只见不知何时,他手中拿出一个和方才姬松扔出去的火雷一模一样的东西,这是他从大唐人尸体上找到的。
“姬松受死!”
阿兑斯操这蹩脚的汉话,随即学着方才大唐人的样子拔掉一个环扣,看到开始冒烟,想也不想就朝姬松扔去。
姬松回头一看,顿时懵了。
“快,趴下!”
王德和李义对视一眼,同时甩开姬松的手,在姬松诧异的目光中,将他死死地压在甲板上。
“蠢货,快趴下,快啊!”
姬松红着眼睛死死的挣扎着,但他早已耗尽了力气,现在两人又是抱有必死的决心,那能挣的开?
轰!
轰~
两声巨响,一道是阿兑斯扔出去的火雷,一道却在阿兑斯惊恐的眼神中从天而降的铁球,好死不死地朝他砸来。
这时,整个战场都安静了。刚才还在欢呼的大唐将士,不可思议地看着被撕裂成两半的座舰。
“不!”
“大帅!”
刘仁轨死命地想要去救援,却被人拉住,现在大帅的座舰被撕裂成两半,现在去救就是在找死。现在虽然大局已定,但还没到彻底无忧的时候。’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让大食人翻盘!
“杀!”
“给本将狠狠地杀,传令下去,不要俘虏,斩尽杀绝!”
刘仁轨疯了,彻底疯了。当他的命令下达后,没有人去质疑,更没有人去劝说。战争进行到现在,早已是不死不休,哪有什么仁慈可言。
当麦蒙浑身是血地看着更加疯狂的大唐人,他突然笑了起来。
“好个阿兑斯,还真没有让本总督失望!”
只见他大声呼喊道:“敌军主帅一死,大家随我杀啊!”
这场整整进行一日的战争,在一波三折后再次迎来了转机,只要大食人能抗住这波大唐人的进攻,说不定还真有机会逃脱。
但,真的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