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贤林走的是一条幽深的小巷子。这里行人稀少,店铺也只杂陈几间,生意很是清淡。钟贤林不急不缓地走着,经过一杂货铺时明显感觉后面有人走来,他停驻脚步在货摊上挑选着假装买东西,眼睛余光里是一个化缘的游僧。这游僧正是此前敲着木鱼从早邦茶舍经过的僧人。
游僧也在杂货铺前驻足,敲了几响木鱼,双手合十,问钟贤林。“施主,请问兄弟岛如何去?”
钟贤林这才看清游僧就是空木和尚。
俩人心中默契,钟贤林假装不认识,忙双手合十回礼。“大师,您的方向走错了,应该往东边走,不是西边。到了前面的街口您能够看到一座牌坊,不要往牌坊过,左边有一条街道,不是很长,也就走个五六十米,大师径直前行就是去兄弟岛了。”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指教。”空木唱着佛号,往钟贤林所指方向走去。
“大师好走!”钟贤林冲着游僧的背影说。
看似平静的洋面,其实暗潮汹涌。
兄弟岛,就是东西两座孤岛。自古以来,这里的渔民因这两座东西遥相对望,相依在天地之间,相守在一望无际台湾海峡的岛屿,赋予它们兄弟的称谓。
愤怒的波浪,使劲地推搡着岸边的礁岩。
东面的岛屿,怪石突兀,礁岩遍布,是兄弟岛最险峻的地方,一般船只无法靠近。这时,西北方向湛蓝色的洋面上冒出一串气泡,气泡中一个蛙人冒出了水面,警惕地四处张望,避开岛上观察哨到了监测盲区,攀附着礁岩迅疾爬上岸去。蛙人隐身礁岩后面,将脱下的潜水服藏在礁岩的缝隙里头。
这蛙人就是钟贤林。
钟贤林明白,不管以什么身份登岛,只要被发现都将终结其潜伏使命,蛙人更有可能将他提前推入生命的轮回。当然,钟贤林不希望这样,他最大的愿望还是功成名就,回台岛封官加爵,享受荣华富贵。至于爱人万芬,原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这也是为掩护潜伏身份而造就的一段姻缘,比起革命那真是微不足道。就让它顺其自然,各安天命吧!话是这么说,钟贤林也曾扪心自问,到了台岛自然不会忘记这相伴多年的爱人。
穿过灌木丛生的小径,钟贤林爬到了半山腰,绕过一块硕大的岩石,正待四处搜寻时,布袋和尚正在前头一块背阴的岩石上坐禅。他不明白,这个和尚怎么就能够过得如此的自在逍遥,不象他整天的提心吊胆,度日如年。不过,钟贤林从心底里还是鄙薄这个自诣高深的同党,总觉得他太过了一些,何必做得如此真实!
“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所求何事?”
这不,布袋和尚又来了,又在钟贤林面前玩起了深沉。
“放你娘的狗屁,我吃饱撑的,是你非喊我来这儿见面不可。”
钟贤林揩去额上涔涔直下的汗水,没好气地给了布袋和尚一通炮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