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风静雨歇。
钟贤林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见妻子已经入睡,他掀开被子,悄悄下床,披上睡衣,离开寝室。走进书房,回头看了眼,见没有惊动她,这才轻轻地把门掩上;拧开灯,自书柜上取下一本线装书,翻开其中一页,用笔在上面勾画几笔,合上,再放回原处。之后,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在烟灰缸里掐灭,这才离开书房。
钟贤林蹑手蹑脚返回寝室,躺进了被窝,在妻子的额头上亲了下,侧转身睡去。
雨后的海岛风和日丽;洋面上的波涛也矜持了许多。
几个岛民在往澳仔湾码头跑去,看来那里出了稀奇事。
码头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围观的人群里头,三具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办案民警和政府工作人员正分头跟群众了解情况。
“在哪里发现的?”陈家文问报案的老乡。
“乌礁湾。”老乡回答:“我当时是去那里捡拾海带,到了那座礁石上就看到这一家三口,他们的腰部是用绳子绑在一起的,脸色惨白手脚坚硬,都都已经没有了生息了。”
老乡是当地的农民,个子不高,有些佝偻,瘦削的脸黑黑的,看上去有六十几岁。看他惶恐的样子,就是担心惹上麻烦。
“是你去村里叫人一起把他们抬回来?”陈家文继续问道。
“到了村里我喊来了十多个人,才把他们给捞上来。”老乡回答说。
“他们没有亲人了,还要您帮忙把他们好好安葬。”
“这个这个您尽管放心,就是就是您不交代,我们也会这样做。”
“那拜托您了。”
陈家文的心情很是沉重,和这位老乡握手后,随即离开了现场。
特科处会议室的气氛少了往日的活跃和激情,多了沉闷和哀伤。
“这起海难明显是人为制造的惨案,现场勘察拴船的缆绳是被利斧斩断的,船只随潮水漂离了避风港被强台风掀倒倾没。当地渔民介绍,这三口之家人非常老实,从不跟人家结冤,因此可以排除仇人作案。综合现场各种信息,敌特做乱的可能性较大。”万芳说。
“我在村子里头走访船户时,一户简姓渔民说他甲板上救生用的斧子丢了,不知去向。这柄斧子在船回港避风时还锁在甲板上。大家知道,每一艘船上都有把斧子,渔家的风俗一是压舱;二是救生。斧子无缘故丢失,应该和这三口之家的死有关联。”小刘说。
“我们要找到这把斧子,这是破案的关节点。”万芳说。
“斧子就不要找了。想想,那个砍断缆绳的人会把斧子带去藏哪儿吗?这茫茫的大海丢下去后,哪找啊?”
陈家文说话的语调明显愤慨,而不是探讨问题。
“要是我,斩断缆绳以后我也是将斧子丢弃于大海。在这种潮汐天气下,这样一柄斧子入海以后完全就像沙粒很快就被洋流吞没带走了。还有,我觉得找到斧子并不关键,问题是三口之家被害之后,当地谣言四起,群众人心惶惶,各种说法都有。”小刘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