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忠进入码头后,瞅准时机迅速甩掉了身后的尾巴,隐身在一堆枕木后边。赖痦子追踪到这儿,没了目标。但他坚信目标定然在船坞里头,不可能插翅飞掉。
赖痦子的判断没有错,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他从杨忠的视线里寻踪去过,进入了那艘帆船,再被一名不明身份的人关入了舱室,葬身火海。
赖痦子在死时依然认为,将他火葬的人,就是他跟踪的回春堂药行老板杨忠。
杨忠在发现船坞这头燃起熊熊大火时,小心地摸索过来查看,虽然听到船舱里头有拍击呼救的声音,无奈火势实在太猛,另外他也不便在这里现身,只好望火兴叹。
杨忠无法得知葬身火海的人是谁。
杨忠在火场的出现,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个人就是将赖痦子关进船舱,导致舱里头失火的人,这人本想待事情办妥之后再回来处置。就在她要离开时,却发现杨忠正从枕木后面出来,离开船坞。于是,这人又隐身残破的塔楼内,观察着杨忠的动向。在这过程中,这人的手指几次欲扣动扳机,将杨忠射之而后快,但始终没有下手。
这一幕,杨忠完全不知晓。
犹豫间,火很快自舱底窜了上来,这人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船舱的密封性可能致赖痦子缺氧,并碰倒油灯引燃舱室。火已经蔓延开去,是无法施救了,再不离开这里,就有可能真正地引火烧身,彻底暴露。于是,这个人在杨忠还没有往火场过来时,即离开了现场,一切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舱室的拍击声很快被噼啪的烈火声中湮灭。
杨忠判断里面的人已经在火中死去,虽然不能明确是什么人,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选择离开现场。或许,游梅亭接到小杨报告现在已经在半路上了。
杨忠不便在这样的场合跟游梅亭照面,何况是在这样特殊的现场。
在半路上的并不是游梅亭。
游梅亭在接到小杨的报告后,即让陈家文带着一名特勤人员赶往码头去。
陈家文赶到时,帆船的大火还在肆虐着,而现场两名目击者杨忠和神秘人均已离开。
神秘人只所以神秘是因为做了乔装,女扮男装,当他从船坞大门出来时与匆匆赶来的陈家文错身而过。
陈家文所乘坐的三轮摩托车开的风驰电掣般,从神秘人身边经过时没有太在意。神秘人的穿扮极为普通,在D岛上随处可见,是陈家文没有在意的主因。
“停车。”
万芳突然让三轮车夫将车停下。
万芳是要赶往明德绣庄,远远地发现绣庄门口停着两部军车,并有军人在外头执勤,心里嘀咕了一句:完了,路一平暴露了。
万芳匆匆付了钱,走进一家饮品店,要了一碗海石花,边吃着边与卖石花的店主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起了话。
“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早晨还阴阴的,以为又要落雨,这会儿呢却出来个大太阳。”
“要下雨了,我就得收摊子。”店主说。
“你这东西就是卖这个季节的钱,这夏季要过了,就得卖其它的东西咯。对了,那冬季都会卖些什么呢?”
店主给一位过路的年轻人盛了一碗后,这才接话说:“没想那么长,等过了这季再看着办呗。”
“这店租贵吧?不提前谋划着,还得养个店铺子。”
店主埋头配着海石花,觉得这客人挺善解人意的,开心地回答说:“这店铺子是自家祖上留下的。”说着抓了一把桂花洒在碗里,抬起头来,望向斜对面的明德绣庄,说道:“虽然是祖上的家业,但也不能吃老本,老本有一天也会被败没了,也得想法子守着呀!您说是不是?”
“是呀!守业艰难。”万芳深有同感,随即将话题一转,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解放军在绣庄干嘛呀?”
万芳买海石花正是为了打听绣庄今早发生了什么事情,店主的热情正好让万芳抓住了问话的时机。
万芳这么一问,店主知道客人是在问前面明德绣庄的事情。
“老板是个特务,被解放军给抓了,这会儿说是在抄家呢。”店主轻声地,略带神秘地说。
“特务!”万芳故作惊讶:“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在您买石花前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店主说着,继续给路过的客人配置着海石花。
“那个特务还在车上呢,还没有拉走。”
路一平是个软柿子,一旦被解放军押走,到了特科处的审讯室,不过三两招下来,就有可能招供出海神及其成员。
万芳的手下意识地碰了下身上的配枪,思想是否采取解救行动。念头也就那么一闪而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会儿最容易决定的事情,就是灭口。灭了路一平,才可以保住海神组织。
路一平被押在绣庄外头的军车上,在这里下手,对于万芳来说是轻而易举,可是这样一来,自身的安全系数就毫无保障。万芳必须拿出一个相对周密的计划,她仔细观察绣庄外头的情况,门口有俩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着,吉普车的驾驶室是一名中尉军官,而车厢因为挂着篷布无法知道里头的具体情况。根据经验,万芳判断车内应该也有士兵。
后面是大卡车,车的驾驶室有两名士兵。
路一平就被押在这部大卡车上。
万芳想,如果不会错的话,负责押解的士兵至少也有俩名。而绣庄里头除了士兵以外还会有特科处的人员,人数同样不会少。单绣庄外头,这两部车上就有五至七名士兵。万芳清楚形势对她非常不利,正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段龙生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段龙生冲万芳使了个手势,让她跟上。
万芳不清楚段龙生在水母面前扮演什么角色?但是情况紧急,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她选择了。
段龙生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应该和明德绣庄的路一平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