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没有洗澡了,头发都臭了,我说臭死我吧。洗冷水澡,我说冻死我吧,跑不动步,我说跑死我吧。可是我还是活了过来,不得不佩服自己惊人的生命力。
昨天夜里折腾了一晚上,累,今天走起路来,腿也直了。不然就软了。老贾病号了几天了。也没过去寒暄几句,还是累。
床头贴很快就做好了,不知道那个家伙,给我配上了一句,明天走上战场,你转备好了吗?在加上那句,不走寻常路,不伦不类,感觉总有一天会出事。
不知从何时起,笑点变得好低,老想笑,特别是在队列训练时候,总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耳光或者扯着耳朵已经不管用了,还是很想笑,班长更加以为是我在跟他过不去。在班长眼里我已经笃定他不敢过分地收拾我,从此我们两人的嫌隙正在扩张。
对此我也只能“呵呵。”
早上问卷调查,是一参谋弄的,看着一副处处为新兵着想的表情,让人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班长再三强调不要乱写,一级一级压下来,受罪的还是我们。开始还不相信,后来坐在后面的我们连问卷表都没有,我这才觉得班长说对了一次。
他说要是实在受不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这是在别的单位都有先例的,我们团不要孬兵。可是我来团里连坦克都还没有见过,没有摸过枪,没有授衔,特种兵的毛都没见到,回去指不定会被那几个损友嘲笑死。死也不回去,所以提着脑袋干,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也要死磕到底。
班长指着王骁不要让他老提他叔。班长说谁当兵特么没有个关系,你天天挂在嘴边只会让我替你叔好好教训你。明白吗?你现在在我手上,别让我心烦。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我心里深深知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扮演好一名基层的士兵,去突击。三个月后分的岗位决定着未来的命运。我也不想再折腾了。我累了,请休息吧。
可是休息不了,政治教育的稿子还没有做,这是排长特别交代的艰巨而光荣的革命任务。人走后,我又掏出那根烟,放在鼻子上闻着,却不敢点燃,这样才会有灵感,网上说名人都是点着烟才出书立传的。
夜里下雨了,寂静的夜里滴落着水滴。如同心境一样低落。求雨总算成功了。笠日也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一口面。难吃,心里暗暗发誓,我要是去了炊事班一定要做出比这还难吃的面。我这只小猴子又开始不安分了。
下午上厕所,大便池的门也给毁了,其实不怪我。
无奈人微言轻,只好认了。
班长要我自己想办法修好,我在卫生间里进进出出几十个来回都没有想到办法,脑袋发涨,看着合页上出现的两个大窟窿,我能干什么?班长说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其实我想说作为你的敌人,你已经彻彻底底的战胜了我,而我根本就没有还击的机会,这在擂台上叫做KO,游戏里称作秒杀,战场上定义为炮灰。
一筹莫展的时候,班副出现了,带着工具包,双目炯炯有神。怪不得排长老说他们是精锐的战士。
“精锐”这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开始浮现,精锐莫过于奉命于危难之际。救人于水火之间。
我蹲在厕所里扶着门,班副开始鼓捣着工具包,研究着战术。
“班副,这门可真不是我弄坏的。”
班副歪着脑袋开始拧着螺丝,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开始往下落。他无暇顾及也没有抬头看我。他说。“是不是你弄坏的,可别人就看见你当时在扶着门。”
我诧异地看着班副:“你知道?”
“门早就有问题了,可是别人看见坏在了你手里,记住,在部队不要找过多的借口,他们说你对你便对了,说你错了对也是错,这就是部队。部队需要的是服从,要是人人都有理,将来还怎么带兵打仗。”
我带着些许惭愧:“刚刚是我没想到,还跟着排长顶嘴,现在我完全明白了。”
门修好了,起身的时候,班副说:“很多时候我们做事得靠自己去悟,没有人会什么事情都给你点透。别人没有那个义务。”
我看着修复好了的门和班副一瘸一拐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