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弹射击的考场还要再往深山推进,靶区是深山当中的无人区。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我们驾驶员就准备出发了,在帐篷前面揉眼睛的时候,我看见浩子、沈彦书还有几个老兵背着水壶挎包全副武装的爬上了一辆大卡车里边。
“他们这是去干嘛?怎么起来比我们还早?”老霍问道。
“警戒去了。”庞甲伸着懒腰回应着。
我把头伸到帐篷里看了一眼,天成还在打呼噜呢,睡的正想,心想着,怎么浩子这么早走了,却把天成给落下了。
“庞班长,警戒什么?”老霍接着又问道。
庞甲揉了揉后脑勺,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专业术语,就直接用自己的话说,“就是在靶区进山的路口禁止老乡进入。”
我想了想,说白了也就跟警察抓人时候,沿途设下关卡,巡查和堵截犯人。
再说简单点就跟高速路口是收费站差不多。
就这次这时候浩子爬上去的那辆东风已经启动了,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我循着车辆开走的方向,故意问道,“浩子走了,那三班的车谁开?”
庞甲沉声道,“我。”
“你不是一直负责的六班的车么?”
庞甲没有再吭声,倒是一旁的胡铁说道,“六班的车去年首发命中,今年被抽中考核的概率极大,所以连长让林班长亲自负责。”
我疑惑的问道,“不是说的考核不设置预案,随机抽考人员,随机确定考核内容吗?”
“考核大纲上是这么说的,只是三班的炮长还有三炮手都是新人,再换上一个新驾驶员,风险太大,所以就让你们庞班长开车了。”
一旁的士官周涛给我们分析道。
我想了想这三班的新炮长正是我新兵连班长赵振武,
他从侦查班出来的,确实是第一年接触到炮车。
说他是个新人也没错。
三炮手顾名思义就是装填手,负责装填弹药的。
两分钟过去后,去炊事班领了两根火腿肠、两包压缩饼干和三瓶矿泉水,就这样朝着车场出发了。
夏天的天亮的很快,车辆起步后,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其实远程机动也就是跟着前一辆车屁股后面走,跟平时驾驶训练的感觉一个样。
荒山野岭的,别说美女了,连个老乡都很难见到。
舞台有了,才艺也有了,没有观众,这根平时训练又有什么区别。
就跟一个网络写手,天天对着电脑码字,没有人看,还不是在自娱自乐。
这种感觉就跟玩单机游戏一样。
此刻,无外乎就是之前开着空车,现在车里面坐了几个炮班的战斗人员。
这还都是自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战友。
想想都大煞心情。
天成像是坐惯了坦克还有飞机,一上车就靠在驾驶舱背板上睡觉,完全不像我们第一次摸到炮车那样的泵感十足。
这种习以为常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坐火车时候的场景。
天成一上车就四仰八叉的睡起大觉。
当时自己还真当他是累了。
翻山越岭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看见前面的四号炮车停了下来,头上的坦克帽里传来了无线电台指挥的声音。
是连长跟各个炮长之间不停的沟通对话。
反正我就只听见一句跟我相关的,意思就是把车停在事先打好的地桩上。
这个叫定点停车,以前经常练的。
只是这个地桩是根据北斗卫星定位,车一定要停在地桩的正中央,这样察兵测算目标距离、炮长计算火炮单独修正量、瞄准和赋予射向才会更加的精准。
所以说,各个专业之间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车辆挺稳之后,天成揉了揉眼睛,好像还没有睡够。
我刚从驾驶舱里跳出来,就看见胡宝快步过来把天成扯走了。
原来天成跟着我们坐车过来,还另有重用。
打从车停稳熄火的那一刻开始,这就相当于已经进入了战时,没有命令肯定不能乱跑的。
可能炮阵地比较隐秘,我四处张望了一下,也就我们一个连队,
没有小卖部。
想到小卖部,面纱女的轮廓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能是饿的出现幻觉了。
进到炮车里面,在驾驶舱里的挎包里翻了翻,拿了一包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正准备吃着,班副眼里投来一抹邪恶的笑。
于是看了看饼干,也没什么特别的,绿色的袋子上面写着M19,保质期居然有十五年,
算下来,是五年前的,离过期还差得远,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这笑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阴谋。
但是不吃吧,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吃的。
见我把饼干放下了,骆强问道,“怎么不吃了?吃完多喝点水。”
听他说多喝点水,我突然想到之前看过一个关于压缩饼干的帖子,上面写着吃大量的压缩饼干然后喝水,会撑死。
这摆明了是想坑我。
可是就给发了两包饼干,能撑死人?
我之前一口气还吃了二十多个碗口样大的包子呢,那天确实是吃撑了,但还不至于到撑死的地步,当时还打死过一只野狼呢。
当时武松不就是喝了十几碗酒,才打死老虎的么。
好吧,狼不是我打死的,可是我也开着炮车驱赶了一群嗷嗷怪啊。
再说了,我们班还有位永远都吃不饱的大神级人物。
回头是时候,项征已经把两包饼干吃完了。
我咬了一口饼干,硬的硌牙,味道跟嚼蜡一样。
骆强当时也傻眼了,这得是有多饿。
看见项征一瓶矿泉水已经过半,骆强喊道,“别再喝了,小心待会把胃撑爆。”
“吃不饱,容易掉肌肉。”项征打了一个嗝说道。
我心想着他说的也倒是,赶紧吃点,饮食的话,感觉还是高碳水,蛋白质含量偏低,在营区每餐有鱼有肉。还算不错。但出来驻训吃的并不好,感觉都有些营养不良了。
再加上睡眠不足,是不是也得像健身的人那样,买桶蛋白粉喝喝了。
于是问着天成,“像你们经常打比赛的人,是不是都要喝蛋白粉啊?”
项征点了点头,随之又叹了口气,“津贴这么少,家里还欠着债,喝什么蛋白粉。”
“改天我买了,咱一块喝。”
项征暗淡下去的眼神,立刻放出了光芒,马上凑到我跟前,“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