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接下了四本笔记后，当场开始翻阅。
历史正文她读不懂，但是罗宾是他们这边的人，回去之后让罗宾解读就好。
而尹姆的记录她是看得懂的。
“记录：尹姆·维多利亚。”
“道力值：未知。”
“性格：阴沉，不苟言笑。”
“更新记录，能力非凡，自信，自负。”
“更新记录，敏锐，迷信。”
“更新记录，对于手下的忠诚回报以恰当的奖赏，但并不相信属下。”
“更新记录……”
“恶魔果实能力疑似自然系恶魔果实·炸药岩，威力恐怖，并且不会被爆炸伤害到自身。”
“相比起果实特性，更倾向于是尹姆本身体术强悍。”
“更新记录，尹姆的体术能力和霸气能力均为顶尖。”
“更新记录，尹姆的生命力源源不绝，由大自然为其补充。就研究来看，很可能来自于某种恶魔果实能力。”
“更新记录，手术果实不老手术。”
“更新记录，倒退果实。”
“更新记录，【倒退果实划去】。”
“更新记录，体术方面更擅长剑术。”
“更新记录……”
一页一页潦草的略略看了一遍，前面还是简单的用标签概况，后面就是一整段一整段的根据事件进行的长篇大论式的分析。
看得玛丽的眼睛越来越亮。
当她全部略览一遍后，合上书本，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释迦鞠躬。
“这份情报的价值不可估量，贝加庞克博士，感谢您的付出！”
“无所谓，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不要完全相信笔记本上的记录。”
释迦友情提示道。
玛丽抬头看向释迦，等待对方的解释。
释迦望着玛丽手中的笔记本说道：“这份记录我们每个贝加庞克手中都有一份，但根源资料是从达芬奇那里得到的资料。”
“且不说这样的资料都是动态的，变化的，达芬奇本身获得的情报也不能全信。”
“嗯？”
玛丽立刻皱起眉头，“你们贝加庞克之间关系也有问题的吗？”
“当然，不然也就不需要我这个管理者了。”
释迦轻咳一声：“我们都是贝加庞克，但贝加庞克对我们来说更像是一个代号。”
“每个贝加庞克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性格。”
“我们的生命靠着贝加庞克本人维持，因为他是我们的母本，所以我们不会做威胁他的事情。”
“但我们也不可能完全遵从他的想法——当然，在科研领域，他是毫无疑问的指向标。”
“像是莉莉丝、爱迪生、毕达哥拉斯这些贝加庞克都被我管理着，所以就算性格各异，莉莉丝那性格甚至可以称得上恶劣，但都还在可容忍的范畴。”
“但达芬奇已经有些脱离控制了。”
释迦看着远处的大海，走到海边，被海水浸过脚的地方。
从地面上抓起一把沙子，一半是白色一般是黑色。
“黑色的沙子是更接近泥土的，白色的沙子是更接近空气的。”
“人和沙子一样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玛丽挑眉道。
释迦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是这么个说法。”
“达芬奇被造出来很久了，他是最老资格的贝加庞克。”
“因此他的性格也更像是早期的贝加庞克，没有多少人情味，完全对着科技的尽头狂奔。”
“而且在尹姆那里，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接触着人体实验，慢慢地彻底丧失了人性。对于生命的尊重越来越轻，以至于搞出了米霍克那种不可控的怪物。”
“等等……”
玛丽忽然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搞出了米霍克那种不可控的怪物……什么意思？”
“你肯定见过米霍克。那你见过尹姆吗？”
释迦询问道。
“见过。”玛丽老实地点了点头，“我和他对峙过……应该是两次？”
“那就行，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吧？”
“大概记得。”
“那你对比一下，米霍克和尹姆的长相。”
释迦严肃地说道：“尤其是……那双眼睛。”
“！！！”
眼睛。
这个关键词一出，玛丽感觉一切都豁然开朗。
仿佛一道雷把所有思路都噼开了。
尹姆的眼睛……和米霍克的眼睛是完全一样的，纹理上如出一辙。
而此前米霍克在看到她凭空捏出来了提福俄斯时，态度也变得怪异。
再加上这次米霍克让他来找贝加庞克，询问关于尹姆的答桉……
“喂喂喂，不是吧……”
玛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米霍克难道是……”
“就是你猜的那样。”释迦澹然地点头说道，“乔拉可尔·米霍克，是达芬奇第一个成功制造出来的人造人。而且，其原始细胞来自尹姆·维多利亚。”
“这……”
玛丽一时间有点茫然。
前世关于米霍克和尹姆的关系有不少人讨论过，父子、血脉什么的都有。
有人猜过是复制人吗？
反正玛丽自己没看到过。
“早期的人造人技术很不成熟，驱动人体行驶的意识没办法从被催熟的人体中自行诞生。”
“因此当时的达芬奇毫不犹豫地使用成熟动物的灵魂和初生的人类灵魂杂糅。”
“这是很容易失败的，一旦失败人造人就会连原本的灵魂一起丧失，随后死去。”
“显然制造米霍克的时候达芬奇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数据，而这些数据……来源也不必多说。”
释迦的头盔看不出表情，但是玛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是越来越重，显然是有些生气的。
显然，释迦的性格是具有一种正义感，或者说“人性”的。
“那时候没人逼迫他制造人造人，而且加治那里也有了初具雏形的机械意识植入技术，哪怕是达芬奇自己，也用残缺的意识和初生的意识成功驱动过人体。”
“但达芬奇为了自己追求的完美科技，牺牲了不知道多少生命创造出了乔拉可尔·米霍克这个怪物，并且在他活下来之后不断地在他身上进行试验，收集数据。”
“最后激起了米霍克的凶性，险些丧命，最后还是米霍克饶了他一命，自己离开了。”
“从那以后，对于生命的实验，达芬奇才开始谨慎起来。”
“这就是米霍克和贝加庞克，或者说和达芬奇之间的关系。”
释迦转身，背对着大海。
他甩了甩手，把手上沾着的沙子甩干净。
“米霍克给了达芬奇很多数据，被虐待后成功挣脱，没有杀死一人。”
“对于达芬奇来说，他愿意帮米霍克给你们这些信息，就是因为这两份恩情。”
“顺带一提，正是因为米霍克后来在大海上闯出的偌大声名，这本笔记本上才会有一条记录——”
“【相比起果实特性，更倾向于是尹姆本身体术强悍】。”
“基于这个猜测设计了一些测试后，我们才知道了尹姆的体术和霸气一样是顶尖水平。”
听完释迦的话，玛丽沉默了片刻。
随后，她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说道：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也就是说，这本笔记本有两个漏洞——”
“第一，尹姆的实力是动态的，这些记录都是固定的，不一定能反应对方战场上的正常水准。”
“第二，达芬奇和你们的关系疏远，性格独立，这上面的信息可能会由于他的这些性格而有所错漏。对吧？”
“错是不可能错的，达芬奇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对数据、信息撒谎。”释迦摇了摇头，“但是他有可能隐瞒。所以你们真的要对付尹姆的话，还是要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了解。”
玛丽释然地笑了笑，摆手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本笔记本用处都太大了。我们之前对于尹姆的能力都是一头雾水，而现在不但有了这么详细的描述，还能大概率肯定这些信息都是真实的。”
“这已经足够了，非常感谢你们，贝加庞克。”
玛丽松了一口气，将四本笔记本藏进怀中，随后问道：
“我答应过达芬奇，一年前我身上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本来米霍克和贝加庞克的关系是我用这个消息换来的，不过现在我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那件事情说起来实在要点功夫，短时间内讲不完。”
“整个战争的时间窗口都太小，所以这件事情我得压后，现在我要赶紧回去和其他人一起分析情报。”
“不过，释迦，你可以向我再提出一个要求，作为这些笔记本上情报的报酬。”
玛丽笑道：“米霍克对达芬奇的恩情，和我与贝加庞克的关系其实都画不上什么等号。如果可以，我不希望欠别人人情。”
“所以，贝加庞克，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如果我可以办到，那么我会在战争结束后一起做掉。”
“嗯……”
释迦摸了摸下巴：“你是对整个贝加庞克发问吗？那我可不敢轻易提。”
“你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等我和其他贝加庞克讨论之后，在适时告诉你。”
“好。”
玛丽非常爽快，在沙滩上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虫号码。”
“我记住了。”
释迦点了点头。
玛丽微微颔首，随后走到麦吉克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准备走了。”
“OK。”
全程没怎么插上话的麦吉克圣挠了挠头，他啥都听不懂，不过也没必要听懂。
反正他本来行事动机就很简单。
就在麦吉克圣定位打开空间门的时候，站在两人身后的释迦开口说道：
“玛丽女士，容我提醒你们一句。”
“虽然尹姆的道力值我们计算不出来，但毫无疑问，他的实力比你强。”
“我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你现在应当已经是你所在的阵营最强的一批战斗力。”
“但这样是没办法战胜尹姆的。世界政府不可怕，可怕的是尹姆本人。他几乎没有弱点。”
“这有什么可怕的。”
玛丽轻笑道：“当年不管是面对克洛克达尔，还是卡塔库栗，亦或者顶上战争中的大海皇者，我硬实力都不如他们。但最后赢的人是我。”
“这一战总得有人要打，不是我打，以后也会有人打。世界政府这样的统治总有一天会被推翻，这是绝对、一定的。”
“我只是一个挑战者，但不是唯一的挑战者。最糟糕的结局无非是战败，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失败了，难道就不会有人挑战了吗？”
“那你的动机是什么？”释迦认真地问道，“我分析过你的经历，从你加入海军开始。”
“得到的答桉是，你从一开始就想要彻底推翻世界政府。而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没来得及真正认识世界政府，或者说……眼界不该有这么宽阔，宽阔到足够步步为营、流畅的安排一切，以一年的时间达到这个水平。”
“这不是实力和信念就可以概括的，你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
“那你的动机是什么？”
玛丽不假思索的张口说道：“为了正义……”
“我从报纸上看到过你的演讲，但那并不是我想听的东西。”
释迦摇头说道：“那些演讲中，抛开那些扇动性语句不谈，你的很多观点都是要经历很多战斗、见识很多黑暗才会见到的。”
“而且必须是亲身经历，而不是道听途说。”
“那时候的理由，不是你从一开始就踏上推翻世界政府之路的理由。我要听的是你从加入海军开始就反对世界政府的理由。”
“……”
麦吉克圣悄咪咪地用眼神撇着玛丽和释迦两人。
吃瓜，吃瓜，欸真香。
沉默片刻后，玛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也很简单啊。我就是看世界政府不爽。”
“那家伙的存在本来就不合理。”
“相比起世界贵族，不管是工人、农民、渔民还是军人，他们都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了更多。”
“他们如果不能拥有他们应得的生活，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你自己呢？”释迦稍稍板正了自己的身体，“你的付出呢？”
“我的付出有什么？说起来，按出身来看，我现在的付出大概还不够呢。”
玛丽调皮地笑了笑，这句话麦吉克圣心领神会，而释迦则是不明就里。
但玛丽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这句话也无关紧要了。
“我自己愿意这么做，仅此而已。反正我是不会死的，累一点又怎么样呢？”
“无所谓。”
“……”
释迦低下头。
累一点而已吗……
哪有这么简单。
麦吉克圣打开了空间门，玛丽最后看了释迦一眼，推着麦吉克圣走了进去。
“玛丽女士——”
释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也是贝加庞克，也在追求科技的极致。”
“但我认为，科技终究是为了让世界更美好，而不是用于杀戮和压迫。”
“所以，请你一定要赢。这是我个人的请求。”
玛丽没有回头，而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这个就不用你来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