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活着,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手忙脚乱的薇薇,玛丽如此说道。
这些人的伤势看起来都相当恐怖,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玛丽深知,只要不是那种可以迅速毙命的招式,几乎都没办法把这个世界稍稍有点锻炼的人打死。
随着时间迁移,不致死的伤势终究会慢慢恢复。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就像是某个世界意志在推波助澜一样。
而这个世界的人对此又毫无认识,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受这种重伤也能活下来。
也是有点奇妙了。
薇薇听到这句话,巴巴地望向玛丽。
玛丽对着她笃定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玛丽肯定的薇薇彷佛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软倒在地上。
怔了许久后,薇薇才捂着脸,低头,发出微不可察的低泣声。
她的头发早已经在乱战中披散开来,搭在肩上,此时更显得她的无助。
玛丽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又回想起她刚才的急切,以及她亲身深入险境的勇敢,这些多少更让玛丽下定决心。
将多余的血散成血雾飘散开来,剩下的血液将自己托起。玛丽先不管薇薇,而是缓缓地飘到了索隆身前。
索隆立刻振奋精神,做出一副誓死一战的姿态。
但玛丽可没有现在和索隆浪费时间的打算。她随意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去把你们船长叫醒,我有话要和他说。”
说罢,玛丽就不再搭理索隆,而是转头再飘向薇薇。
索隆看着直截了当离开的玛丽微微一愣,但也马上就反应过来,飞快地离开,去叫醒自己那些个没警惕性的伙伴。
玛丽飘到了薇薇身前,把最后的那些血液也散去了。
她的身体落在地上,站在了薇薇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薇薇很敏锐,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停下低泣,她抽拉着鼻子抬头,与玛丽四目相对。
看着一袭黑衣、冷若冰霜的玛丽,薇薇的神色有点恍忽。
“……”她试探着开口,“玛丽,是你吗?”
“……是我。”玛丽点了点头。
薇薇用一种看着陌生人的目光看着玛丽,上下扫视着。
而玛丽也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沉默着站立在那里,任由薇薇扫视。
对于自己看得上的人,玛丽向来不吝啬自己的耐心与温和。
“你……你真的是玛丽吗?可是,为什么……”
薇薇茫然地低语道。
“这是我骗了你。”玛丽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随后,玛丽又立刻举手,打断了想要接着问话的薇薇。
“我一开始是没打算掺手你们的事情的。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和你们说。”
玛丽说着,指了指周围的几个干部。
“不过,你们对于我的善待,让我很欣赏你们。”
“在这片伟大航路上,能对一个小女孩施以援手,能为自己的国家赴汤蹈火的人不多了。你让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这样的人,还是越多越好。”
“这就是我如今出手的理由。”
玛丽向着薇薇伸出了手。
薇薇愣了一下,也将手递了过来。玛丽将其拉起,认真地看着薇薇。
“Miss Wednesday,不,奈菲鲁塔丽·薇薇,我问你,你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玛丽盯着薇薇的双眸,认真地问道。
这便是她心中此时的心意。只要薇薇需要她帮忙,玛丽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帮她。
混沌的善良,以自己的内心为天平,衡量万事的正义。而薇薇是玛丽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遇到的第一个能为了未曾见过一面的人拼尽一切的人。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母,但也是一个有自己立场的圣母。这是玛丽决定出手的原因。
人类有时仍是比起遵从理性,更优先于感情的愚蠢存在。
真要说起来的话,为什么玛丽在大海上漂流的时候,偏偏遇上了薇薇的船只呢?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某无良作者)。
薇薇不知所措地看着玛丽,嘴唇嗫嚅,半晌后,她默默低下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不行的,BOSS很强,我不能把你也卷进来……”
“别婆婆妈妈那么多。”
玛丽顿然打断了薇薇的话语。
“我问的是你需不需要,不是能不能。”
“看着我,别低头。”
玛丽骤然抬起了薇薇的头,与她四目相对。
“要是有闲工夫说废话,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的选择。需不需要,我只想知道这个!”
玛丽的眼神锐利,直刺薇薇心房。
而相对的,玛丽也没有发动欲望果实。她只需要知道薇薇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毕竟是她一时兴起下的决定,既不是任务也不是目标,仅仅是她兴趣使然而已。
如果薇薇决定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那玛丽也不会让自己的善意那么廉价。
薇薇沉默了,她看着身材娇小的玛丽,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很熟悉。
那是她童年时,父皇为她向瓦尔波拍桉而起的身影。
时过境迁,父皇已经力不从心,国家也因此倾颓。
她为此不惜以身犯险,深入敌营。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甚至连BOSS是谁都没调查出来,甚至被发现了真实身份。
被情人节小姐和杰姆以近乎碾压的方式击溃,下一刻就要身赴黄泉。
然而就在这种万念俱灰的绝望之时,又一个人为她挺身而出,为她挡下了死亡的降临,甚至愿意为她打碎笼罩在阿拉巴斯坦上的阴影。
这是她的……荣幸。
薇薇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低着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用一种啜泣的哭腔,轻声说道:
“我需要……求求你,帮帮我……”
玛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玛丽用极为坚决的语气对薇薇肯定到。
随后,她的脸色一冷,用颇为阴冷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到:
“克洛克达尔……熟悉的陌生人,我该怎么对付你呢?”
就在玛丽思考的时候,她的耳畔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声音很有辨识度。
“啊啊啊啊!!!是你,黑衣服小女孩!!!”
这个声音急速地逼近,玛丽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她不耐烦地一甩手,散在空气中的血雾瞬时凝聚,变成一堵血墙,挡在她身边。
“彭!”
几乎是同一时间,血墙上传来巨大的落水声。
玛丽将手勐地挥向他来时的方向,那个不速之客便被血墙裹挟着原路返回。
“绿藻头!”玛丽不满地吼道,“让你们家船长给我闭嘴!”
“啪!”
路飞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还好最后一个才叫醒你。”索隆捏了一把汗,一把上前按住了路飞。
路飞顿时瞪大眼睛看向索隆,问道:“索隆,你干嘛啊?就是她把你伤成这样的啊!”
“冷静点,路飞。”索隆手上用的力气更大了,不然他怕路飞在他一不留神的时候就又去自找麻烦。
“我的伤势是我自找的,虽然是她伤的我,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不满的了。”
“的确。”
这个时候,刚刚被索隆一剑鞘砸醒的山治捂着头,呲牙咧嘴地走上前来,站在了路飞身前。
“玛丽小姐现在对于我们可没有恶意,不然我们早就死了。路飞,你还是冷静一点为好。”
“你倒还算识相。”
玛丽冷哼一声,拍了拍薇薇的肩膀,让血液托起自己,飘向草帽团众人。
“意!”
乌索普和娜美虽然还是半梦半醒,但是玛丽身上被动释放出来的杀气还是让两人噤若寒蝉。
就像是上位生物对于下位生物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一样。
“那么,美丽的女士,你让绿藻头叫醒我们,是有何见教呢?”
山治对着玛丽微微一礼。
面对着这种暴戾而又碾压式强大的女子,山治看得清的很,可不敢口花花。
玛丽撇了山治一眼,不置可否地说道:“说话倒还算得体。”
言罢,也不管草帽团众人的反应,玛丽直接了当地对着索隆说道:
“喂,绿藻头,薇薇是为了拯救她的国家才来的。巴洛克工作室是祸害她祖国的组织。剩下的你去和你家船长解释。”
玛丽懒得和路飞费口舌,和这家伙交谈容易折寿。
这就轮到索隆头疼了。
他光知道薇薇是某个组织的间谍,连这个组织叫什么、干什么都不清楚,这贸然让他解释……
但是索隆和山治两人也不愧是草帽团的两个靠谱男性。两个人互相交流了一下信息,在一通不明觉厉的分析之后,居然还真得出了差不多正确的情况。
玛丽听得乐呵,也乐得清闲的在一边待机。
在索隆对着路飞一番解释之后,路飞沉默了。
平心而论,他很想帮薇薇。主要是,薇薇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了路飞。
这种性情使然的性格,也是他和其他海贼最大的区别,
但是,他摸不清楚玛丽要干什么。
彷佛是看出了路飞心中所想,玛丽扭了扭脖子,对着路飞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这里有巴洛克工作室的一切情报,碰巧,我也想帮薇薇公主。”
她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盯着路飞,沉声问道:“你我在这件事上姑且合作,如何?”
这便是玛丽打的主意。
虽然草帽团的实力,老实说,玛丽现在不怎么看得上。但是毕竟是在原着里打败了老沙的团队,带上他们总比不带好点。
主要是现在联系不上卡普,不然玛丽直接和卡普说一声,相信那个爱管闲事的老爷子肯定会很乐意爆锤老沙一顿的。
现在的路飞,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也不知道还是不是老沙的对手。但无所谓,玛丽本来就打算自己对付老沙。
原着里路飞打老沙巧合实在太多,光环也太明显,真的设身处地,玛丽可没那么大心脏让路飞去打老沙。
打赢了还好说,打输了又不知道会惹上什么连锁效应。天晓得草帽团在这里团灭的话会不会影响到顶上战争。
玛丽姑且还希望原着剧情在她实力不够时能维持大抵的原状,这样她也能根据形势来判定大致的发展方向。
说白了,带上这些人纯粹是讨个彩头,而且那些杂兵,除非是直接惹到玛丽头上的,否则玛丽也懒得一个个去清,扔给草帽团解决就行。
她打算到了阿拉巴斯坦以后,直接去雨宴干老沙。而国内的叛乱军以及巴洛克工作室的那些干部和奸细,就由薇薇和草帽团去搞定。
听到这句话,路飞非常吃惊地大喊:
“原来你是个好人嘛!?”
“……”
玛丽险些就拔刀了。
好在索隆立刻一拳锤在了路飞头上,让他物理闭嘴。而山治也连忙对着玛丽赔礼道歉。
一番鸡飞狗跳的混乱后,挨了草帽团一顿胖揍的路飞,鼻青脸肿地走到玛丽面前。
“好,我和你合作。”
玛丽看着狼狈不堪的路飞,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度拉满的诡异笑容。
“不错,你这样更顺眼一点。”
“你这家伙!!!”
路飞再一次想出手,就又被索隆拉了回去。
且不管路飞又挨揍的问题,玛丽谈妥了事情,就又一次飘向薇薇等人。
准确来说,她是去找尹卡来姆的。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尹卡来姆那里是由直接前往阿拉巴斯坦的永久指针的。她的里程碑任务有时间限制,可没时间走原着的路子按部就班的前往阿拉巴斯坦。
她要抄近道了。
然而,飘到一半,玛丽忽然感觉到一阵窥伺的目光。
“嗯!?”
玛丽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
通过学习血坏,她也获得了兽人种一部分的敏锐感知。对于周围的风吹草动,玛丽都会相当敏感。
就像现在,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但放眼望去却找不到那人的踪迹。
玛丽皱了皱眉,思考着应该怎么把躲藏在暗处的人揪出来。
首先考虑到Gease,毛的Gease查人倒是不错,但能不开尽量不要开,这个副作用相当可怕,心象世界没构筑好的话,只能在必要的时候用。
要是学了见闻色的话就没这么麻烦了,见闻色一开老鼠就无所遁形,可惜她还没学会。
大范围的感知笼罩,还有什么手段吗?
感知……
玛丽眼前一亮,灵机一动。
她双手拉开,霎时间,空气中随处飘散的血雾更加细腻的分解开来,均匀地扩散出去。
血液不够的话,玛丽就直接从身上再抽出来一些,最终让血雾扩散到了自己所能掌控的极限,形成了一个充斥着不可见之雾的领域。
血雾在这之间飘荡,不断地接触障碍物。
玛丽仔细地感知着血雾反馈的状态,没过多久,她就发出一声冷笑。
她眼神一凝,右手勐地攥起,顿时,庞大的血雾向一个地方勐地涌去,形成了一只鲜血巨手在电光石火间抓住了窥伺者。
那个窥伺者显然没料到这个突发状况,震惊而慌张的挣扎着,还试图发动自己的果实能力。
但玛丽只是让巨手接着用力,让这个窥伺者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声。
“啊!!!————”
窥伺者也难以承受这般剧痛,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巨大的动静自然而然地也就吸引了草帽团的注意。
这时,玛丽才转过头去,嗤笑道:
“暗处偷窥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你说对吧?”
“恶魔之子,妮可·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