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红绿灯，路扬侧过头打量着他身边的姑娘。
顾清寒这小妮子一脸的不以为然，仿佛是要把刚刚说过的“秀恩爱”贯彻到天荒地老。
这是干嘛啊。
非要让观众们看节目的时候把狗粮吃饱嘛？
不过这夫妻一起唱情歌的提议好像还真不错，路扬甚至已经开始幻想那样的画面了，他和顾清寒共同演唱，两个人的生活本来就甜甜蜜蜜，这歌也甜甜蜜蜜。
人生嘛。
哪能有那么多的唯唯诺诺，有些时候就应该重拳出击，要不然以后老了可得后悔死。
不过路扬当然没打算同意得那么迅速，他笑笑，“可是我刚才记得，李振说我们撒狗粮的时候，你脸红到不行。”
顾清寒：“......脸红是脸红，秀恩爱是秀恩爱，脸红是一时的，秀恩爱虽然也是一时的，但......秀，是一辈子的事儿！”
秀儿！
路扬忍不住地为她点赞。
不过甜歌的话，路扬倒是有很多选择，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不知道该唱什么样的歌来。
就像观众们说的，一个大老爷们，在舞台上唱情歌，这不是搞笑嘛。
不过顾清寒这样来的话就轻松了，路扬侧过头看着她脸上的酒窝，总觉得下一场能轻松拿下。
但是......
路扬的目光从她的脸颊移动到了下方，那里鼓鼓的肚子还有货呢，也不知道怀孕有多影响唱功。
“你到时候先试试吧。”路扬认真地说，“毕竟那里还有人，如果影响身体的话，咱们就算了，反正甜歌嘛，以后想唱，都有机会唱的。”
“行。”顾清寒点点头，不过还是补充道：“但能唱的话，我现在还是想唱的。”
“好。”
路扬点点头，他继续开车，驾驶的时候哼着下一首歌的旋律，歌曲里那样的姑娘他也拥有，而且就坐在他的身边，而且还怀着两个宝贝呢。
顾清寒跟着路扬哼出的旋律摇晃，她打开了手机，看着今晚的网络。
毕竟《歌手》已经结束了，热搜绝对是基本操作，但能够让顾清寒关心的还是——
路扬败了。
她不想看到他挨骂。
...
今晚的微博，占据热搜榜单的同样还是《歌手》节目。
这一期的爆点太多。
排在热搜最前面的，当然是「路扬失败。」
这家伙从有点名气到现在，就从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滋味，之前大家都有过投票，甚至有人在各大论坛评价，路扬自己创办的节目，会让自己失败吗？
当时大多数人持着观望的态度。
毕竟很多明星都要脸，就拿前几年的大多数综艺节目来说，很多冠军都是内定了的，就算真的有好苗子从节目中脱颖而出，他们也可以让那所谓的好苗子淘汰。
再不济......
搞个双冠军就是了。
观众也好湖弄，就说这是天意的选择，而且人气选手和实力选手并列冠军，这样的话题随便湖弄湖弄就湖弄过去了。
但路扬这次，却直接失败了。
哪怕他是金主，哪怕比赛的选手们都是他公司里的员工，哪怕这档节目是由他策划的，哪怕他每一轮都能唱自己写的歌......
但他就是失败了。
观众们倒是有点喜闻乐见。
「路扬失败的原因也太搞笑了吧？」
「搞错主题，哈哈哈哈哈，不行，我今晚要笑得睡不着了。」
「路扬给歌给李振，再让李振打败自己，所以这次啊，是路扬败给了自己。」
「如果《歌手》的今晚主题不是失恋情歌的话，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路扬和李振那场比赛，到底谁胜谁负。」
「管他呢，反正《富士山下》和《水星记》都是好歌，我已经加入歌单开始循环播放了。」
「......」
此阶段热衷在评论区发言的都是喜欢节目的粉丝。
毕竟大家之所以收看《歌手》，而且是直播版本，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听曲儿来的。
这种如直播版演唱会的视觉享受，在当下这个急功近利的年代实在太少见了。
而且，每一周都有比赛，演唱的歌手们都实力过硬，这谁不喜欢看啊？
对于路扬的失败，大家也只是笑笑就过去了，毕竟人无完人，失败才是正常的事儿，如果没有失败的话，那才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只不过，经过今晚的节目，大家觉得《歌手》更真了，且......
路扬和顾清寒更接地气了。
不告诉歌曲，两个人借着排练的名义在房间里向大家秀恩爱？
正常人谁能想出这样的花招来啊！
在「路扬失败」的词条之后，是「富士山下」还有「水星记」。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主要是这两首歌唱进了人心，每首歌都有受众，而且质量很高，适合循环播放。
最后的热搜，是周玉。
有表扬，有吹嘘，也有人觉得这位曾经的歌后对比现在的歌手似乎差了一点。
不是踩一捧一，只是大家的胃口已经被路扬养大。
试想看，你每周连续听到好的歌曲，不管放在哪个时间段都能单曲循环的好歌，然后曾经的天后出来了，虽然唱得也不错，对得起天后身份，但......
那歌对比其他的，似乎差了点。
这肯定不适应。
「周玉的唱功依旧在线啊。」
「周玉的嗓音真的是得天独厚，空灵，似乎来自于天际，但她的歌曲质量似乎真的比其他的差了蛮多。」
「有一说一，如果周玉能和路扬合作，以她的嗓音条件加上唱功，还有那舞台感染力，能唱出什么样的歌来，我根本不敢想！」
「跪求周玉和路扬合作！」
「想听周玉唱路扬写的歌，最好是量身制作的那种！」
「......」
“看来今晚的节目效果很棒。”顾清寒黑掉了手机，她颇为骄傲地看向一旁的路扬，“失败的事儿没多少人去关注，而且周玉的上台表演赢得了很多人的喜欢，更重要的是......观众们的审美已经提高了。”
顾清寒说着，愈发佩服路扬。
曾经那个到处比烂的华语乐坛最近似乎真的掀起了一股高质量的风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歌手》节目带来的。
如果是之前，大多数观众当然不会察觉到谁谁谁的歌曲质量差了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啊......眼光高了。
眼睛都快成尺了。
“好事啊。”路扬不以为然，“这种市场的反应是正向的，不需要什么打榜营销，只要好，就能由听众，酒香不怕巷子深嘛，只要观众喜欢好听的歌曲，创作人就会努力往这个方向走，而口水歌的市场被挤压，到了最后......乐坛的环境就会变成欣欣向荣。”
“如果我是这个时候出道的就好了。”顾清寒吐了吐舌头，“你凭着良心说，凭着我的唱功和声线，能不能在这时候闯出一片天？”
“那必然。”路扬的夸奖话不要钱地往外撒，“我老婆嘛，必须有这个能力。”
“可惜。”顾清寒拍拍自己的肚子，“运气不好，没撞见时候。”
“要不《歌手》第二季的时候你再当选手？”路扬试探性地问，“到时候我在后面给你摇旗助威。”
“算了算了。”顾清寒摆摆手，“到时候你又不在，我一个人上没什么意思，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节目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还要照顾家里。”
路扬沉默片刻，然后冲她微笑。
时至今日，曾经那个一身事业心，事事都想做，把自己当成工作狂人的姑娘不见了，她居然真的想照顾家里。
路扬说不出来这样的事儿是好还是坏，可不管怎样，他都尊重她的选择。
车上的气氛渐渐变得暧昧，本来该有什么甜蜜的，让人酸掉大牙的情话说出来，可顾清寒和路扬的手机同时震动，那震动的频率，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好比地震。
“什么事儿？”路扬开着车呢，只能询问一旁的顾清寒，这姑娘拿着两个手机，左看看又看看。
“有人出手了。”顾清寒看着手机，眉头皱起。
...
《歌手》这节目，从诞生之处就影响到了很多人的饭碗，只不过当时因为有微信集团的加入，所以大多数人就当做没事发生。
但如果，那节目真正影响到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请出曾经最常用的武器——
抹黑。
网络水军的团队已经收了钱，刚才《歌手》还霸占榜单的几个热搜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全是黑料，虽然标题夸张，细节上也说不清楚，但总能让一群墙头草跟着风向走。
「《歌手》？公平的全网选秀？公平的投票和公平的比赛？可这公平两字，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热搜最高的那条文字为「揭晓《歌手》背后」的词条下，第一篇是这样标题的文章。
内容为：「很难想象，现在的观众们会把一档网络投票的节目当成公平公正的象征，但你们真的认为《歌手》的投票公平吗？
网络投票这玩意，是之前手机时代短信投票的衍生物，这种环节从诞生开始就给了节目组暗箱操作的机会，所以啊......公平公正？
在我看来，笑话罢了。」
后续的抹黑也从细节往深处说。
水军们说「《歌手》的比拼其实已经内定，毕竟上周的路扬和李振在节目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挑战，李振能唱路扬给的新歌就是最好证明。」
水军们说「路扬失败，写错主题只不过是遮羞布，其实他就是写不出来歌曲，《富士山下》的曲子曾经出现过，而《水星记》这首歌虽然很强，但和主题不同。」
就很扯澹。
顾清寒真正看到信息的时候她都无语了，她轻松诵读着热搜上的内容，然后侧过头，静静地观察着路扬脸上的表情。
“有组织有纪律？”路扬问。
“有的。”顾清寒点点头，“明显是有人做事，这种一时间铺天盖地的黑稿，就不可能是节目真的质量差。”
路扬：“......”
他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网络上的水军影响很恶劣。
好的东西都能被他们说成坏的，如果真的有路见不平的好心人帮忙说话，那也要在他们的键盘之下投降。
一边是收了钱的，而且有组织，身经百战。
一边是完全个人的看不惯，忍不住下场说两句，然后遭到围攻。
这谁能顶得住啊。
而且，这样的差评容易影响到《歌手》节目的本身，甚至会影响以后的观众看节目。
这可不是“黑红也是红”的事儿。
黑红，那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黑的。
可如果真的红，突然被人抹黑了，谁愿意受这个气儿？
“网友们怎么说？”路扬又问。
“有人倒是帮忙说话了。”顾清寒观察着网络上的言论，“不过网友嘛，战斗力距离水军是有一定差距的，而且《歌手》节目的评分在网络上被恶意刷低了。”
“趁事情刚出来，我们要马上解决。”路扬认真道。
“你说，我现在帮你做。”
顾清寒拿起了路扬的手机，等待着身边人的指令。
首先，她一个电话打给萧裕，目的简单也明了，需要投票的名单，用户信息会打上马赛克，但每个用户都能在那个界面里找到自己的投票信息。
这是准备让《歌手》节目发布的，目的是保持住节目的公正性。
“搞好了。”顾清寒关掉电话，“然后呢？”
“剩下的人，是在攻击我故意落败，原因是写不出悲伤情歌是吧？”路扬又问。
“差不多这个意思。”顾清寒耸耸肩，“毕竟你也算是《歌手》节目里的主心骨了，先找到你攻击，从你影响到整个节目。”
“行。”路扬点点头，扭转了方向盘。
他们从节目现场回家的路上要经过公司，但路扬这次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有些时候，解释证明不了什么东西，想要堵住悠悠众口的话......
只能拿出事实那有力的武器。
“不回家吗？”顾清寒才看清楚路线。
“晚一点。”路扬微微眯起了眼睛，“拖延个半小时吧，我回公司做首歌。”
“你要骂人？”
路扬：“......有没有可能，我现在先给他们来一首失恋情歌，让那些家伙闭嘴！”
...
不算钱。
悲伤情歌还是要来。
之所以有这个剧情。
完全是因为......
我之前把《水星记》当成失恋情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