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午后,一艘江船平缓的行驶在宽阔的长江之上,一个年轻的书生立在船头,时而低声细语,时而仰头高歌,让船上的其他客人直把这人当成了一个疯子。
“你在那折腾半天了,累不累?别一不小心掉下去,咱们可没空捞你。”
一个粗鲁又显得有些埋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那年轻书生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笑道:“这这滚滚长江之水,加上这满目山河是何等的壮丽,尔等不知道欣赏,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多看看?”
“你看就看嘛,瞎吼什么?”那中年人无语的道:“打扰老子睡觉。”
“和你说就是对牛弹琴……”
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那年轻人心头大叫一声:不好,这是响箭!
等他回头一看,只见宽阔的江面上四五艘大船正冲着自己这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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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老大,你不是说没有水匪吗?”
“是啊,你不是说襄阳城的大周水军不拦咱们老百姓啊?”
年轻书生见船上突然乱成一团,连忙高喊道:“这还没到襄阳,来的可能是荆湖的大宋官军……大家不用慌……”
“啊?”
船老大闻言立刻踮起脚尖举目看去,惊恐的道:“如果是荆湖的官军那咱们就惨了!”
书生和百姓皆是一脸震惊的看向他问道:“是官军有什么怕的?”
“你们懂什么,荆湖的官军比土匪还可恨。”船老大急得直跳脚,对着那书生喝骂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小子花言巧语忽悠我,老子绝对不会这时候出蜀中……完了完了……”
船上很多百姓这时候才明白为何本不愿意下水的船老大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原来是被这年轻人给说服的。
“都怪你,你要是不说通船家,我们哪里能出蜀中,现在又哪里会遇见这倒霉催的事!”
“就是啊,我们都被你给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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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责怪让这个初出巴蜀的年轻人气得三魂出窍,七魄离体。
可又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碰见了这倒霉事,然后又碰见这些一遇见事情就胡乱攀咬的无知之人?
正在这时候,几艘大船已经把客船围住,而中间的一艘大船船首却有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和尚,先看了看船上吓得不停往后躲的百姓,然后又一脸玩味的打量前头的那个年轻书生。
“你为何不怕?”老和尚问。
“我是大宋子民,遇见大宋官军为何要怕?”
“说得有道理。”老和尚笑道:“可我们如果不是官军,你怕不怕?”
“啊,不是大宋官兵?”
年轻书生还没说话,后面的船老大已经高兴的跳了起来,自顾自的跑到船头,对着老和尚作揖道:“那您肯定是梁山泊的好汉,刚才小人还以为是荆湖刘光世的兵马,吓死我了……”
“你?”
年轻书生见他如此,不仅一脸不解,而且还满是愤怒。你就这么怕官兵?你就这么相信梁山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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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你好像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啊!”
突然老和尚身边一个黑脸大汉出声道:“莫非是黄潜善派去杭州的信使?”
没等年轻人回答,后面的百姓中便有人高喊:“好汉,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啊。”
年轻人闻言又是一阵气极。
“我不管你们是何处人马,但他们与我确实是凑巧同行……只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信使,出得巴蜀完全就是想去游历四方罢了。”
“现在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好时节。”老和尚笑道:“但是你这小子,我倒是挺稀罕的。”
“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游山玩水吗?我们来自洞庭湖君山岛,正好带你去荆湖各处好好看看。”老和尚笑道:“而我身边少一个拿笔杆子的,你来了我也能省点事。”
这下年轻人和船上之人皆是大惊。
船上的百姓是意外这些人不是大周兵马,反而是洞庭湖的水匪。而那年轻人虽然没出过巴蜀,但是从小博览群书,对天下地势也算聊熟于胸,他惊讶的是洞庭湖的水匪都已经跑进了江陵府水域,那荆湖的官军都在干嘛?莫非已经被大周兵马打过长江了?
“你想得倒是美,可你虞家爷爷岂能降贼?”
“哈哈哈哈。”
年轻书生的无礼话语不仅没有让对方生气,反而整个船上的人都齐齐大笑起来。
“你们为何发笑?”
船上的黑大汉笑道:“你下面毛都没长几年,就想当爷爷了?”
说完看向一旁的老和尚。
“带人下去搜一搜,没有可疑之人便都放了吧。”老和尚笑着往书生一指:“记得把咱们虞爷爷请回来。”
“我说了宁死不降贼!”书生大喊一声,跳入了大江之中!
那黑大汉见状,忍不住哈哈一笑。
“佛爷,这小子倒是有点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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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一踏甲班,高大的身子如飞鱼一般直跃而起,而嘴里还在大笑着:“在这江河湖海里,老爷不让你死,龙王都不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