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时迁,张俊便把心腹马一鸣拉到一旁,与其商量对策。
“相公,虽然曹成攻打彭泽县能够打乱呼延通部署,但是他人马众多,末将就担心并不能逼他领军回援。”
“你可有什么办法?”
“最好抢先派一支兵马突袭星子县,造成咱们要绕过庐山南下的假象,那样一来呼延通必定沿大孤山南下,而刘光世肯定也会去建安堵您去路。”马一鸣建议道:“到时候您再领中军杀回,东进彭泽。”
“好,好,好。”张俊闻言大喜:“就这么办,哪怕呼延通反应过来,咱们也能抢个先手,到时候自不怕他……”
“只不过这样一来,先头去往星子的兄弟怕是……”
张俊知道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顾不了那么多了。”
马一鸣点点头,然后拱手道:“相公对末将不薄,此事就交给我吧!”
张俊闻言心头感动不已,连忙将他扶起,小声道:“你我兄弟从西北爬出来,哪里舍得让你去做这送死的勾当。”
“那您打算让谁去?”
“谁不是咱们自己人?”
马一鸣闻言眼前一亮,已经明白张俊所指是何人来。
……
“张相公,您这时候把我唤来,可是出了什么紧急之事?”
田师中快步走进帐中,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惶恐。
“刚才马一鸣的探马送来消息,呼延通的人在慢慢往咱们大营靠拢……”
田师中闻言大惊。
“他们真的要动手了,这群狗娘养的东西。”
张俊见他急得上蹿下跳,连忙过去拉住他的手,安抚道:“事已至此,秦桧的文书应该很快便会送来,咱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田师中现在只能依靠张俊,连忙问道:“如何施为,一切听相公安排。”
“好,你们过来看。”
张俊把田师中与马一鸣叫到帅案前,指着地图说道:“如今咱们在湖口以南,大孤山以北。而大营四周有呼延通、刘光世的人马团团围困,能走的路除了往北攻打湖口或者临近的江州,便只能抢先南下,占据星子……你们觉得哪条路比较好?”
“北边可千万不能去啊。”田师中急道:“王德虽然已经被派去了西边,可那金人两万骑兵还在江州城下呢。这群女真蛮夷可没有一点廉耻,肯定会帮忙守城的。”
张俊和马一鸣偷偷对视一眼,心里皆是暗笑。
“田兄所虑甚是。”张俊客气的说道:“女真人现在虽然不会听令于刘光世与秦桧,可咱们若是去攻打江州或是湖口,便是摆明了要反水,他们想作壁上观也不可能了。所以张某觉得,咱们还是得往南边想办法。”
田师中见他手指指在庐山西南边,不禁同样有些为难的道:“咱们虽然只是绕过庐山,可却也山道难行,更有粮草辎重不能携带,万一被刘光世堵在庐山地界,到时候恐有全军覆没之险呀……”
马一鸣闻言,心中不禁暗道:你田师中也不完全是个草包嘛,以前怎么见你光出骚主意?
“田兄所言,正是我半夜请您过来的原因。”张俊说道:“唯一的活路在南边,而咱们必须先派一支兵马轻装而行率先绕过庐山,夺下星子县……只要抢先夺下此地,后续的人马才能有落脚处。”
“您觉得能瞒过刘光世的眼线吗?”
“应当没问题。”张俊回道:“咱们大营挨着大孤山,只要晚上偷偷躲进山里,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骗过刘光世。何况他们的重心都放在西边的德安,不然也不会让王德亲自带领大军过去。只不过去的人马不能太多,免得引起刘光世还有星子县令的怀疑……”
田师中微微点头,他知道去星子的路不好走,可正因为不方便大军行进,刘光世才会放松警惕。而自家主要是去骗开城门,想必那小小星子县令应当不会防备。
“二位相公,末将愿为大军打开南行之路。”马一鸣开口请命道:“哪怕骗不过那星子县令,末将也定夺下此城,待大军到来。”
“马将军能去,我自然再是放心不过,只不过你官位稍低,怕是吓不住那星子县令。”张俊拍了拍马一鸣的肩膀,缓缓说道:“可事关重大,我决定还是由我亲自前去,到时候一切事宜都由田相公负责。”
张俊恭敬的向田师中拱手道:“田兄,你只需拖住秦桧与刘光世跑天,便可领军南下,到时候我定在星子县内恭候……”
田师中闻言,不禁心思百转。
他没想到张俊会把大军指挥之权都交给自己,难道他想让我们拖住秦桧,而自己抢先逃命?
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不然你张俊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把大军交出来,自己领着两三千人马飞跑去星子?要知道有大军护着总比身边兵微将寡来得安稳不是!
“相公的安排再好不过。”田师中打定主意,连忙拱手道:“可您毕竟是大军的主心骨,万一下头的兄弟失了军心,我又如何压制得住?不如由末将替您走一趟如何?”
张俊听他那么一说,心里都要笑开了花。可脸上却露出一种极为不情愿与为难的表情道:“此事关系到大军安危……”
“相公难道还怕我吓唬不住一个小小星子县令?”
已经确信自己猜透了张俊的田师中连忙躬身道:“您只需给我三千步卒,我保证两天之内赶到星子!”
张俊忍住心头狂喜,犹豫一阵便点头道:“好。既然田兄有此把握,张某便在此地拖住刘光世,今天天亮前就请田兄偷偷潜入大孤山。”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