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天以后,正在京城苦等柴进指令的吴用、乐和打开书信,皆是一脸愕然。
“军师,大官人这安排……”
吴用也是皱眉摇头道:“别说是你,这也完全出乎小可预料了!”
两人坐在书房拿着书信反复观看,可还是一头雾水。
“军师,大官人让咱们干啥?”牛皋见两人一筹莫展的神情连忙说道。
吴用和乐和对视一眼,摇头再三后说道:“我虽不明白大官人此举有何深意,可既然如此安排咱们只得遵从。”
乐和躬身道:“嗯,小弟收拾东西尽早启程。”
吴用点点头,可脑子里现在还是没有一丝头绪。可既然寨主已经做了安排,他们再是不解,也只能依令行事。
两天以后,念仙楼掌柜乐观卖掉房产,携花魁聂红苕离开东京的消息便传进了康王府。
赵构原本就俊俏的脸,现在满是懊恼神色。而他身旁站着的蔡京之孙蔡同,更是露出很多不舍。
“殿下……”
赵构挥手打断他言语,叹气道:“乐掌柜当年甘冒身死,也愿与本王一道被梁山贼人虏去,乃是义气之人……是本王负了他!”
蔡同闻言心头暗道:“还不是你听了秦会之这老学究的糊弄,现在害我也看不到花魁聂姑娘那曼妙的舞姿了……”
……
当吴用领着牛皋,不急不慢的回了水泊,还没等他向柴进讨教他这安排的深意,石秀的书信便跟在后面急急报来。
金国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在“常胜军”(怨军)郭药师的助力下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打过真定府,大军直驱刑州……
“可有金人西路军和太原童贯那边的消息?”
传信之人见说忙摇头道:“暂时没有。”
旁边的乔冽见柴进正在沉思,不禁说道:“西边朔州虽破,可那一路还有雁门关、太原等地皆有朝廷大军驻守,应当不会如东边一般轻易……”
柴进微微一笑,却也不好解释,毕竟按正常情况下来说确实如乔冽所言,毕竟东边地势稍微平坦,又有郭药师这支大军相助。
可大宋朝廷的事哪里又能按正常逻辑去思考。
对那送信之人勉励几句,便让他去歇着了。
回头看向一脸欲言又止的吴学究,知道他有话要问,笑道:“兄弟莫要问了,这一时半会可说不清楚,我那么安排也是突然奇想,能不能有用现在还说不定呢。”
吴用见说,知道寨主是不太想说这事了。只好摇头笑道:“大官人素来看得长远,当时小弟一叶障目了……”
柴进见天色也不早,便让大伙散了自去歇息。而他领着王进几个在山寨溜达了一圈却也有些乏味,便也慢慢往家属院去。
刚刚坐在火炉旁屁股都没坐稳,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暗骂自己这脑子总是短路。
连忙起身出门对外头的士卒嘱咐交待。而那士卒得令后,便大步出了院门下了水泊。
等他在李家道口上了岸,天色也彻底黑了。
“杨林哥哥,大官人有令传来。”
今日还在店中与几个掌柜盘账的锦豹子忽听禀报也是一惊,连忙出得门来。见是护卫军的一个老兵,不禁问道:“大官人有何安排,需要兄弟连夜赶过来?”
那士卒躬身行了礼,对他小声说清原尾最后道:“大官人交待,这次得辛苦杨林哥哥亲自跑一趟。”
杨林点头道:“请兄弟回复大官人,就说小弟杨林连夜动身,定不负所托。”
说完自回店中交待一二,便唤来几个心腹亲随连夜往西而去。
天寒地冻不好走,可杨林知道金人已经到了刑州城外,不敢拖延,一路跋山涉水进了相州汤阴县。
这些日子金兵南下,杨林早尊柴进嘱托,把这一路上的梁山酒店哨探的人员全部撤回了山东,虽然让山寨少了许多损失,可也给外出时增添了许多麻烦。
杨林见相州城里已经开始有百姓往南逃命,不禁也是暗暗心急,担心自己是不是来晚了。
寻到岳飞家叫了门不久,就听见里头传来了脚步声,这倒让杨林慢慢放下心来。可等门打开,见是一个与岳鹏举眉眼有些相似的年轻人,不禁有些好奇。
“敢问先生找谁?”那年轻人见杨林面生得紧,又看他身后几个壮汉不禁客气询问道。
“小可乃岳鹏举的旧识,曾经来过庄上,只是却未曾见过兄台,不知您是?”杨林也拱手问道。
那少年听是岳飞旧识,连忙行礼。
“岳鹏举乃是家兄名讳,小弟岳翻。以前常在真定府求学,故而未曾见过。”
杨林听说是从真定府回来的,心头更是喜悦,倒是可以让自己待会少去许多唇舌。
跟着岳翻进了院门,就看见一个刚刚几岁的小娃娃正抱着一个怕有几十斤的石头,追着只大鹅在院里飞跑。
杨林一脸震惊道:“这是鹏举兄弟的儿子岳云?”
岳翻笑道:“正是,刚刚六七岁顽劣得狠。”说完就要去喊岳云过来行礼。
杨林连忙拦住,直叹道:“也就令兄那般人物,才能有这样天生神力的儿子了。”
两人边走边说一起进了后堂,等岳翻过去禀报过后,便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领着一个女子出来。
“杨掌柜?”
岳飞妻子刘娘子一见杨林便认了出来,连忙对老母亲解释道:“这位是官人常常与您说起的那位义兄的属下,当年母亲身体抱恙,就是他们请得神医过来……”
岳母和岳翻等刘娘子说完连忙起身致谢。
“老夫人与岳翻兄弟莫要如此客套。”杨林躬身回礼。
岳母请杨林坐了,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客气问道:“杨掌柜来得不巧,我儿鹏举已经赴河北投军今日不在家中。”
杨林本就精细聪慧之人,现在又得了柴进嘱咐,知道怎么回答。
“回禀老夫人,岳飞兄弟去河北投军时曾经来过我家老爷庄上,故而晚辈也知晓。”
岳母闻言不禁笑道:“我儿常常念叨义兄乃天下一等一的人物,连去投军前都特意去叨扰,真是给他添麻烦了。”
杨林微微一笑,客气道:“我家老爷与鹏举乃是生死之交,哪里有何麻烦之说……”
众人客气一阵,刘娘子已经从后堂端来了茶水奉上。
岳翻出声问道:“敢问杨掌柜此来是有何事?”
杨林见说,忙拱手道:“岳翻小哥既然是从真定府回乡,自然知道金人已经南下,我今日此来就是奉我家老爷之命,来接老夫人去河东兴仁府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