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多罗罗看见这点点荧光却甚是不喜。
皱着光秃秃的眉头,一张嘴吐出一团黑雾来,那黑雾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霉腐之气向着那光团扑了过去,光团瞬间散做无数荧光飞向黑暗。
多罗罗又拽着朱立安向前走去,没走几部那些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又颤巍巍地缓缓聚拢在一起,照着朱立安面前的路,并形成一个剪头的形状指着右前方。
多罗罗见状,一扯手中的链子,命朱立安向左前方行。
“那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不按它们指的路走?”朱立安好奇地问。
“那是启蒙之火,是你小子的奸计,我若按它们的指引走必中了圈套!”多罗罗没好气地说,一脚踹到朱立的腿上,只是一味不停地催促他快走。
在黑暗中,朱立安和多罗罗吃力地跋涉着,忽然多罗罗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道路被一面墙一般密密匝匝簇拥在一起的巨大花朵所遮蔽。
那一只花朵直径足有一米半宽,白色的花瓣肉质肥厚,形状不规则,数目也不确定,有的花朵有四瓣,有的却有九瓣之多,那一瓣花瓣足有一成年手掌那么宽,上面遍布血红的尖刺,那尖刺还兀自向外滴答着血一般粘稠的液体,花瓣中间一只红舌一般的花芯直直指向空中左右摆动,似乎在探询着什么,一股又腥又膻的气味从那花芯散发出来。
朱立安也被这外形夸张诡异的花惊呆了,怔怔地看着原地不动。
他回头望着多罗罗问:“这是什么鬼?”
多罗罗呲牙咆孝:“这干我们鬼何事!这是人的魔障!”
朱立安还是不解,瞪圆两只眼睛看着他,身子却一动不动。
“这是所谓的情花”多罗罗无奈解释到:“世人皆贪恋情爱,日日寻觅,朝思夜想,沉迷其中,哭哭笑笑,痴痴怨怨不能自拔,其实情花却是这么个恶臭腥烂,有毒吃人的贪念之花。”
多罗罗虽然解释地头头是道,而表情却甚是畏惧,不敢靠近那花。
原来,那魔童真身也是生于情爱,冤死无着,被人挟持无法投胎,他的怨念贪欲可是情花最好的食物,自然不敢靠近。
转眼之间那群情花已经转过头来,将花芯探向多罗罗站立的方向。
多罗罗勐力一拽镣铐,朱立安立即痛到跌倒在地左右翻滚。
多罗罗思索了半天,打开镣铐,捡起朱立安掉落在地上的破魂剑,递给他说:“用你的剑砍了它们。”
朱立安揉揉被镣铐折磨的满是伤痕的手腕,低下头迟疑地看着多罗罗递过来的剑问:“这有用吗?”
“不知道,只能试试看。”多罗罗说到:“这是你的魔障,得靠你自己清除,如果你没有办法,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朱立安翻身坐起,气运丹田,双手握着破魂剑,双眼一闭只管冲过去,一双手将破魂剑抡的跟风车一样,对着情花一通乱砍。
那情花在朱立安的破魂剑下,四分五裂,纷纷扬扬,碎片漫天飞舞,飘落至地面竟然幻影一般消失了踪影。
朱立安安然地站在了道路的另一侧,刚才那堵花墙荡然无存,
多罗罗见状大喜,迈脚便跟了上来,刚走了没几步地面裂开,一朵情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巨兽,张开巨口,用舌头卷着多罗罗向着花朵中心拖去,它那滴滴答答血一般的粘液,顺着多罗罗的身体往下滴落。
朱立安见状心生欢喜,低头一看手上的镣铐也没了,转身拔脚就要跑。
忽然他听见背后响起凄厉的叫声:“哥哥,哥哥,救我,”这声音如此熟悉,这好像是龙葵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梵音山西峰之顶,脚下是悬崖峭壁,云海翻腾,而龙葵一直手攀在悬崖边的一凸起的岩石之上,尖声叫着“救命。”
朱立安趴下身体,探头看去,只见龙葵身体悬空,腿上缠着一条张着血盆大口,吐着猩红蛇信的大蟒蛇。
朱立安急忙趴下身体,用双手拼死命将龙葵拖拽了上来,那蟒蛇还是不依不饶地缠着龙葵的腿跟了上来,朱立安挥起破魂剑将那蛇斩为两段。
化险为夷的朱立安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想要安抚几乎坠崖的龙葵,忽然眼前腾起一片烟雾。
梵音山西峰消失了,只剩了黑黢黢的迷雾森林环绕在身边,面前那龙葵娇小的身体已经变回了多罗罗那扭曲粗糙丑陋的躯体。
“哈哈哈哈,关心则乱,你终究还是败给自己的心魔!”死里逃生的多罗罗为自己的伎俩得逞而得意不已,将一张丑脸凑到朱立安的面前说:“你说你对龙葵那丫头倒是有情呢还是无情呢?还是道是无晴却有晴呢?哈哈啊哈”
“我一直觉得那丫头无用,本想让她在你身边添油加火,惹的你杂念纷起,不能自持,我好乱中取胜,谁知道那丫头连你身都近不了。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场。”多罗罗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要将镣铐往朱立安手上套。
刚刚摆脱了镣铐束缚的他起肯束手就擒,直接举起手中的破魂剑对着多罗罗一顿狂砍噼刺。那多罗罗的身体,霎时被破魂剑砍得四分五裂,像被打落在地的拼图一般散落一地。
朱立安见状,拔腿便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路风驰电掣,只见身子两旁的树,向后飞驰而去。
而被他砍的稀碎的多罗罗,半天才缓过神来,那落满一地的碎片,像因为而起的落叶,打着旋缓缓地往一起聚拢,大约花了半个时辰才拼凑完整。
多罗罗恢复原型,活动了一下头颈手臂和双腿,便唰地一下抽出电鞭,呼啸叫骂着冲着朱立消失的方向追去。
朱立安跑着跑着,身边星星点点地飞过来那些萤火虫般的启蒙火,它们越聚越多,形成一个斗大的光团,飞在他的前面,照耀着他面前的道路。
忽然,那启蒙火停在半空,忽忽悠悠,却不向前。
朱立安定睛一看,原来那森林已经到了尽头,面前横陈着一个宽阔的河道,自己正站在岸的这一边。
他低头看去,脚下黑暗中流淌着湍急的河水,而彼岸看起来却遥不可及,两岸之间,即无桥,也无舟可渡。
正在焦急踟蹰之间,魔童多罗罗赶到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不由地一惊,大呼:“迷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