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朗听那劫匪是当着朱立安和炎的面将胡婴劫走的,便知道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他拍拍朱立安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吧。”
炎将白茹领到了秋月白的隔离区。
白茹站在隔离室外隔着玻璃看了看。
炎柳眉轻蹙道:“我们剧组有人感染了瘟疫。”
白茹面色一凛道:“何种瘟疫?”
“不太清楚…”炎面容忧愁,轻轻摇摇头:“我也不大懂医。只是听他们说是一种通过呼吸道感染的病毒,病毒没有名称。感染者出现类似于感冒的症状。咽喉痛、流涕、打喷嚏,发烧、关节,失去味觉的症状。传染性较强,致死率也高。比较危险。”
“哦”白茹微微点头道:“这大约只是对人类免疫系统有强大摧毁力的病毒。”
“是的…”炎微微点点头道:“大多数动物能和这种病毒共生,但是人类不行。”
“知道这位患者是如何感染的吗?”虽然此刻境遇比较危险,白茹依然不改她一贯的温柔平和作风,柔声询问。
“据我们推测,是有人刻意散播病毒。”炎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曲洋答道。
此刻,门“吱呀”一声响。
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乌黑眼睛的金若叶从隔离室内走了出来。
炎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他站现在如何了?”
金若叶回头看了看,伸手关上门道:“刚给他服了抗病毒药和镇定药。睡着了。体温退下去了。”
金若叶转眼看见了白茹,不由地转头又多看了一眼,问道:“这位是……”
炎道:“这位是我的师妹,来自于大荒山的姑获仙子——白茹。”
金若叶眼睛一亮,隔着口罩咧嘴笑了:“原来,这也位便是大荒山,闻名遐迩的白家小姐啊。久闻白家医术高明,久仰久仰。”
白茹微笑着,对金若叶自谦道:“过奖。这位姐姐是……”
金若叶也眼角带笑地屈膝行礼道:“我是极乐天若耶溪药女金若叶。”
“极乐天?”炎听到这个名字一怔,问道:“据说那花离也是极乐天仙人?”
“正是……”金若叶乌黑的眼睛微眯,说道:“那花离原本是极乐天宗主罗婆那最宠爱的大弟子,跟着罗婆那修空门。因为和师弟秋月情感纠纷,走火入魔,修了邪术,被师傅赶出极乐天,三千年来一直在人间游荡。不过,他和他那师弟秋月不同,秋月是因为犯戒被削了仙籍,彻底打入人间轮转,再也回不去极乐天了。但是、花离的仙籍还在。”
“劫持胡婴、散播病毒皆是那花离一人所为。”炎说道。
“他为何要劫持胡婴?”白茹眉头皱了起来。
白茹六百年前,一厢情愿单恋胡婴。为他哭、为他笑,为护他丹元,助他重生,奉献出了自己八成的内功,换的了与他百年的夫妻情缘。
虽然,在胡婴毅然决然离开大荒山时,白茹已下了决心要断了对他的爱恋,但是此刻听到他的名字,还是有一丝心痛,听到他遭遇危险还是焦急万分。
一只温暖、宽大的手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一股三月微风般的呼吸,划过她的耳廓。
“是啊。他为什么劫持胡婴?”
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知何时,卓一朗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
勐然又出现一个陌生男子,金若叶又是一愣,略一沉吟道:“因为胡婴长的像秋月。”
卓一朗闻言,脖颈后面一凉,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他是想搞夺舍?”
“嗯……”金若叶点点头道:“当年,秋月因为与昆仑山护法扶桑相恋,违反了极乐天戒律。被极乐天宗主罗婆那削了仙籍,发落到人间。没多久,花离也被赶了出来,在人间四处寻找秋月。终于,于民国三十七年在南窊岛遇见了秋月的转生邢秋月。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和好,邢秋月便被人烧死了。花离,用法术留住了秋月的生魂。直到他发现了来南窊岛拍戏的胡婴。因为胡婴几乎和当年的秋月长的一模一样。花离便打定主意,要让秋月借着胡婴的肉身复活。”
白茹和卓一朗,听得皆是心惊肉跳,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茹眉头深皱,忧心忡忡。
卓一朗摇头叹息道:“虽说这花离一往情深,让人唏嘘,但是他这做法也太缺德了。胡婴的命也是命啊。他要是害了胡婴的命,我那傻瓜弟弟不得…”
白茹看了一眼身边的炎,又回头看了一眼卓一朗。
卓一朗勐然醒悟,声音戛然而止。
“胡婴,被劫持多久了?”白茹焦急地问道。
“一天一夜了!”炎答道。
“啊?”白茹和卓一朗都开始担忧起来:“这么久,若是花离打算夺舍,恐怕胡婴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两个人匆匆对视一眼,将心中担忧强压下来,没再多言。
“不过。”炎正色道:“我觉得胡婴目前应该还是安全的。如果胡婴被夺舍,他的生魂应该就在附近,也该来找朱立安。我们昨日在南窊岛找了一日,也没找到。”
“但愿吧……”白茹嘴唇微颤,脸色看苍白。
朱立安站在一旁,脸色憔悴,低头看着脚尖,若有所思。
片刻,他抬起头来:“不论基于营救胡婴,还是阻止瘟疫扩散的目的,我们都必须先找到花离。”
“朱立安!”金若叶忽然抬起头来,恍然有所悟地指着朱立安道:“花离真正想要的人是你!所以,他不会离开你!有你的地方必然有花离!他应该还没离开这岛。他就在这岛上!”
“可是,我找不到他!”朱立安的脸因为痛苦而抽搐,双手抱头:“他究竟把胡婴带到了哪里?”
卓一朗看着朱立安的样子,一阵心酸伸开手臂,将他抱在了怀里。
金若叶觉得一个毛茸茸、暖烘烘的东西蹭的得她小腿上发痒。
她低头看见一只毛发蓬松、浑身雪白,如一团肥皂泡样的小叭儿狗正在他脚上“哼哧、哼哧”地爬来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