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气喘吁吁靠在花离怀里,将他手中银碗的药喝下大半,苦得撇着嘴,眉头皱起一个大大的结。
扶桑见他那幅副委屈稚嫩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转身从托盘里拿过银碗,递到他面前道:“秋月,乖乖将这药喝了,喝完奖励你雪莲蜜糖吃。”
秋月抬眼看了一眼扶桑,苍白干裂的嘴唇轻轻一弯,笑道:“你…你……莫要……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奶娃娃,我喝……便是了。”
秋月伸手拖下住药碗底儿,洗澡后将剩下的药都灌下了肚。
扶桑见他爽快地喝干了药,伸手从银碗里捏出一块雪莲蜜糖塞进嘴里。
秋月长叹一口气,靠在花离怀里,看向扶桑问到:“你……你……将那夺……夺……我琴,将我推…推下山崖之…人抓住了?”
扶桑拿过手巾,轻轻拭了拭秋月的嘴角道:“抓到了,就扔在前院里。”
“那人……死了?”花离听见扶桑的话,心里一凛,抬眼看向扶桑,目光犀利如刀。
扶桑扶着秋月的身子,将他放回床榻,帮他盖好了锦被,低声道:“秋月,你睡吧!好好养伤!查桉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你师兄。你就。别费心了!”
秋月乖乖地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花离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扶桑的手腕道:“你这出去跑了一趟,结果却带了一具尸首回来。一具不会说话,问不出供词的尸首。如何证明你的清白?焉知不是你心虚,杀了那人灭口?”
“哼”扶桑轻轻笑了一下道:“你若是对我所言存有疑虑,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问问全昆仑山,我扶桑手下可有凶手这号人物?”
花离站起身来,拉着扶桑就要去前院看那凶手。
扶桑将古丽娜喊了过来,嘱咐他照看秋月,自己带着花离向着前院走去。
片刻两人边来到了前院的一棵千年老松之下。
花离低头一看,一个头脸血肉模湖,半个脑壳不翼而飞。
半边脑子都空了的白猿仰面躺在地上,死不瞑目地仰望着天空,一身白毛在风中簌簌发抖,看起来凄惨无比。
花离蹲下身子,仔细辨认着,果然像秋月说的那般,一身白毛,红脸膛。
花离纳闷地自言自语:“害秋月的竟然是只猴子。”
“这不是普通的猴子。这是昆仑山上修行了两千年的老白猿。懂些法术!只是道行太浅,只能偶尔幻化人形,不得长久。因而平素都是猿猴样子。估计今儿白日是特意幻化了人形去诓骗于秋月的。”扶桑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那老白猿的尸首道。
“他又是如何死的?”花离满脸狐疑地看向扶桑,问道。
扶桑知道花离还是认为自己有“杀猿灭口”的嫌疑。
扶桑不慌不忙地说道:“正如我所推断的一般,那老白猿拿了秋月的琴便按耐不住,躲在巢穴里弹奏了起来,而且他竟然弹得还是秋月的那首《风入松》,被我的天耳通听得分分明明。我便寻声找到了他的老巢,将这厮揪了出来。”
花离眼睛死死盯着扶桑问到:“你没有问他口供?”
“我原是打算将他带回天刑司好好审讯的,谁知道刚出洞,便有一只黑鹰冲了下来,将这老白猿给啄死了。还抢了他的尸首,飞到灵鹫峰,扔进了秃鹫窝里,若不是我抢的快,怕是要变成一具白骨了。”扶桑皱着眉头,一边回想,一边讲述着。
“黑鹰?”花离眼皮子勐烈地跳了跳,想起昨日在有凤来仪上空,忽然冲出来,将秋月撞下云头的那只黑鹰。
“可是,昨日在有凤来仪将秋月撞下云头的那只黑鹰?”花离心急火燎地问道。
“哎……”扶桑似乎也恍然有所悟:“似乎……就是昨日那只黑鹰。”
“那看来,这白猿并不是元凶!”花离懊恼地说道:“这白猿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这白猿只是被背后之人用黑鹰杀掉灭口了而已。”
扶桑一只手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可知,这黑鹰的主人是谁?”花离问道。
“并不知晓!”扶桑摇摇头道:“我以前从未见过这只黑鹰。昆仑山内,野鹰足有三万只,很难辨认。我们训鹰所,也就那百来只,我个个都认得,没有这只黑鹰。”
“那就是说,抓住了白猿,秋月依然没有摆脱危险。凶手还躲在暗处,还有机会再伤害他。”花离叹了口气,满心忧虑地说。
扶桑蹲下身子,看着花离道:“桃花宴总共不过三日,你我这几日看牢了秋月。不要让别人近身,待他离开昆仑山,就安全了。我这两日,也会努力查找幕后主使,将其抓捕归桉。”
花离看着扶桑道:“好,你我就轮流守着秋月,保他在昆仑山平安。”
扶桑伸手抓住花离的手,快步向着落霞间奔去。
两人走进落霞间,之间秋月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之上,
古丽娜正守在炭火盆旁,紧盯着秋月。
花离和扶桑都松了一口气。
扶桑走上前来,吩咐古丽娜退下,自己又坐在榻前,低头看着秋月。
忽然,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握着了扶桑的手。
扶桑转头一看,见秋月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一脸恳切地看着他。
“秋月……你有何事?”扶桑问道。
“扶桑……师兄……”秋月到底年轻,休息了几个时辰,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气息也变得平稳了。
花离听他叫自己,便也走上前来。
“师弟……”花离说道:“有何要求……尽管吩咐。”
“我想请求你们,别将我被人推下山崖的事情告诉师傅和主上。”秋月皱着眉头,面有忧色。
“为何?”花离和扶桑皆表示不解。
“我一直都是个不给师傅长脸的徒弟,不仅没有丝毫法术,总给别人添麻烦。这次还愚蠢地被人骗。这种事情传出去,怕只能给师傅脸上抹黑。”秋月越说越紧张,手紧紧握住扶桑的手,手背上的绷带上也渗出了斑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