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转身回到卧室,见秋月已经一手托着头,侧卧在榻上,唉声叹气。
花离径直走到榻前,伸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秋月。可是饿的紧了。”
秋月摇摇头道:“师兄,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法术样样不灵。连个腾云术都学不好,连累的你和扶桑如此辛苦。”
“人各有所长嘛!”花离轻轻拍拍秋月的肩头道:“秋月你天性不爱法术,志不在此,也勉强不来。”
“唉,只是我也恨自己太弱,处处都得麻烦师兄护着。”秋月叹了口气,翻转身体趴在榻上,仰头看着花离。
花离摩挲着秋月手臂的手顿时停住了,他眯着眼睛,想起了扶桑和秋月白日坐在乎的背上,相互依偎嬉笑打闹的样子。
花离心中一痛,看着天真未凿的秋月暗想:“我现在怕是除了护着你,再无半点用处了吧。”
“师兄…”花离出神中,感觉到秋月温热柔软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
花离转过头去,看看了秋月一双清澈通透的眸子。
“我有时候觉得师傅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收我这么一个愚笨的弟子?又会将我录入仙籍?”秋月苦笑了一下道:“我都怕师傅有一日会后悔收了我这个徒弟。”
秋月的最后一句话莫名的让花离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他背嵴轻轻一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伸手捂住了秋月的嘴,低声道:“莫瞎说。师傅可是一直对你的琴艺赞不绝口,说无人能与你比肩呢。”
罗婆那的确深爱秋月的琴艺。
每次秋月在极乐殿艺琴的时候,他都会用一双蓝色的眼睛紧盯着秋月。
那双平日波澜不兴的海蓝色眸子里,也似乎会有些许暗潮涌动。
但是最后一句,却是花离添油加醋地夸张。
两人正低语中,玉奴在门口高声报晚餐已妥,要入内布菜。
花离将玉奴让进屋内,待他布好了菜,边连忙上榻,和秋月吃了起来。
秋月伸手接过花离给他盛的肉粥,满脸担忧地问道:“师兄。我那腾云术可还使得?明日会不会一时慌乱,又不灵了,出洋相。被师傅责骂?”
“只要你不要紧张到忘记了咒语,便不会有问题。”花离说完,舀了一勺肉粥塞进嘴里。
秋月用手里的木勺来回搅拌着碗里的肉粥,皱着眉头,也无心吃饭。
“我看你的腾云术基本算是过关了。只是怕你不熟练,速度不行,跟不上鹤鸾驾。”花离从碟子里夹出一片清拌紫苏叶放进秋月碗里,催促他道:“快吃饭,别总说话。”
秋月勉强咽下一口粥,眼睛斜斜瞟了一眼花离,迟迟疑疑道:“我总觉得,一阵风便会……将我吹跑……心里还是不踏实。”
花离手中的勺子停住了,他皱着眉头想着:明儿师傅在场,必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帮秋月作弊。
那该怎么办呢?
花离低着头,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片刻,他眼睛一亮,勐然抬起头来,指着秋月道:“秋月,别发愁了。我想到办法了!你先吃饭,饭后我与你细说!”
秋月闻言,眉头略微舒解,这才安安心心吃起饭来。
两人急急忙忙吃完饭,花离叫玉奴收拾走了餐具。便神秘兮兮地跑到房子一角翻柜子去了。
秋月好奇地站在榻上探着头看着花离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花离手里捧着一堆儿银晃晃的东西走了过来。
秋月好奇地看了一眼,满脸疑惑地问道:“隐形斗篷?”
“对!”花离眨眼一笑,将隐形斗篷放在榻上,扯起衣角翻来覆去地看着。
“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秋月好奇地跪在榻上,随着花离抬头看向那斗篷。
“这斗篷是织女用天蚕丝和变色龙的皮捻成线织成的,从头到尾就是一根丝,我要找到这丝的头儿。”花离眯着碧绿的眼睛,专注地找着隐形斗篷的线头。
“你找它的头干嘛?”秋月更加迷惑不解了。
花离忽然惊呼一声:“在这里了。”
花离伸手捏住斗篷下摆的一个角,用手指捏住一个极细小的线头用力一扯,一条近乎透明的丝线出现在他手里。
花离欢呼一声,将那丝线缠在手上,一边扯一边缠,不一会儿隐形斗篷的下半截就不见了。
“师兄……”秋月的嘴大张,颤声道:“你在干嘛?为何将隐形斗篷拆了?”
花离只是笑笑,手下飞快地缠着丝线。
不过一个时辰,隐形斗篷被花离变成了一团银色的丝线。
秋月满脸惋惜地看着花离手里的线团,给人不明白他要干嘛。
花离冲着秋月晃了晃,笑道:“秋月,你可知道这丝线也可隐形,而且它虽然看起来十分柔软又纤细,却十分坚实,刀都砍不断。”
秋月将脸凑到花离面前,一脸的“那又怎样”的表情。
花离将那团丝线向空中一抛一接,神情诡秘地对秋月挤挤眼睛道:“我打算用这丝弦拴住你!”
“拴住我?”秋月伸手指指自己鼻子,更加纳闷了。
“对,绑住你,让你再也跑不掉。”花离戏谑地拧了一把秋月的脸蛋道。
秋月眉毛一皱,满脸嫌弃地摇摇头。
“哈哈哈哈哈…”花离逗弄够了秋月,忍不住笑出声来,拿着线团在自己手上比划了一下,又在秋月手腕比划了一下道:“我想,明儿不是师傅安排我和他一起乘鹤鸾驾吗?你驾云跟随。我便用这丝线,一头绑住你的手腕,一头拴住我的手腕。”
秋月恍然大悟,叹了口气。挺直了腰背。
“我想这丝弦是隐形的师傅也看不出,我便可以用这丝线牵着你走。顺着鹤鸾驾的力量走,你也可以省些力气,也不会因为跟不上而迷失方向,而且你有什么事我也能感觉得倒。可不是一举多得?”花离得意洋洋地讲着自己的计划。
秋月不由地叹息道:“师兄,难为你想得出这主意!”
“我想来想去,当着师傅面,我只能找到这一个法子了。”花离一转手,将那团丝线塞进了袖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