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的欧式小楼里,脚步声杂沓,人影晃动,剧组七十几个员工几乎都聚集在这里,穿着工作服的剧务,楼上楼下穿梭,不停地吆喝着,剧务主管握住步话机,和手下职员沟通,确认着置景的最后细节。
楼下被临时充做更衣室的客房门,“哗啦”一声响,两个光彩照人的美少年一前一后大步走了出来,是《陪葬》一剧的两位主演——朱立安和胡婴。
身材矮小的女服装师碎步跟在朱立安后面,还在努力用手调整着朱立安身上白衬衣的领子。
朱立安察觉到了服装师忙乱的手,停下脚步,微曲双膝,迁就着她的身高,任她整理自己的衣领。
女服装师低头看了下朱立安身上的白衬衣道:“朱立安,导演说了,这幕戏的状态是激情、狂乱和暴躁的,所以衬衣不能穿的太齐整,领子要略微松散歪斜,还有衬衣袖口不要扣的那么整齐,解开,挽起来。”
朱立安点点头答:“好!谢谢陈姐!”
一边答应着,他一边解开衬衣袖扣,边走边挽起袖子。
胡婴站在楼梯口扭头看着朱立安,楼梯上站立着的剧组工作人员,纷纷给二人让开路。
秋月白的木楼梯发出一阵“卡哒、卡哒”的皮鞋响声,胡婴和朱立安二人并肩出现在三楼的走廊里。
朱立安乌黑的头发大部分被发蜡整整齐齐打向脑后,额头垂着两绺碎发,散发着一种暴戾又桀骜不驯的气质。
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第一颗扣子敞着,领口微微向左倾斜,两只手臂上的衬衣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肌肉结实线条优美的手前臂。
两条西装吊带穿过宽阔的两肩,直抵他纤瘦有力的腰际,下面是一条恰恰合体的灰色西服裤,脚穿一双款式略显浮夸的压花鳄鱼皮意大利男皮鞋,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的民国贵公子。
在踏上三秋月白楼走廊的瞬间,朱立安似乎就彻底变成了男主角李恪,一双浓黑的剑眉紧蹙,两只漆黑的眼眸,升起一层暗幽幽的阴影,在浓密的眼睫之下孕育着狂风暴雨。
他伸出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身边胡婴的手腕,大步向着内景拍摄地——邢秋月的卧室走去。
被朱立安握住手腕的刹那,胡婴穿着白色绢纱长袍的身体,不由地轻轻颤抖起来。
从朱立安手心里传出来的寒意,汹涌地从手掌奔袭至他的胸腔,放肆的撞击着他的心脏。
胡婴忽然就被没顶的委屈感吞没,他甩了甩遮住眼睛的额发,看向身旁的朱立安。
在目光撞在朱立安咬着牙的苍白面孔的瞬间,一层朦胧的泪光覆满了他的双眸。
是了,胡婴觉得自己就是邢秋月了,对面前这个男人爱的心碎,痛至骨髓,却无力挣脱。
副导演周金林手拿着台本,从卧室内走了出来,抬头看见迎面而来的胡婴和朱立安,不禁笑了:“哟,我们的李恪和邢秋月来啦!”
朱立安和胡婴手拉着手对着周金林鞠了个躬道:“周导,我们来啦!”
周金林从上到下打量二人一番,赞道:“朱立安、胡婴!状态不错!像!真的像!”
刘宇杰在房间里听到周金林的说话声,便也走出来瞧。
看见门口手拉手站在一起的胡婴和朱立安二人,刘宇杰也是眼前一亮:“这世上怕是没有比这两人更神似角色的了吧?”
刘宇杰心内不禁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欣慰,笑着对二人说:“我们正在测光,你俩先在外面候一会儿。待会儿进来熟悉一下机位,走个位,两点钟正式开始拍摄。”
朱立安和胡婴对着刘宇杰点点头,转身向着走廊另一侧走去。
在走廊对面的墙壁前靠着三个女孩子,个子最高背着一个单肩背包的是朱立安的私人助理炎,旁边两位身材略微矮小的女孩子是背着化妆箱的化妆师金若叶和霍小夏。
朱立安牵着胡婴的手向着炎走去,炎看见二人走了过来,便站直了身体。
朱立安走到炎面前,向她伸出了手来,炎低头打开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两本剧本,一本递给朱立安,一本递给胡婴。
二人接过剧本,冲三人颔首一笑,转身走到阳台花园门前光线明亮的地方,翻开剧本开始对起词来。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刘宇杰站在卧室门口大声唤起来:“朱立安、胡婴……”
二人听见声音连忙收起台本,向着炎走去,朱立安一脸严肃地将剧本递还给炎,转身就要向着片场走去,
“朱立安!”炎低声唤了一声,将一瓶扭开了盖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朱立安接过水小心翼翼地喝了几口。
胡婴见状伸手接过朱立安手里的水瓶“咕冬、咕冬”灌了几口。
两人转身就要向着片场走去。
小夏和金若叶却一拥而上,将两人拦住。
金若叶叫到:“胡婴低头。”
胡婴乖乖低下头,金若叶用手中的化妆棉揩干净了他嘴角的水珠,拿出一盒散粉,用粉扑在他唇边又补了一层透明散粉。
这才叹口气说道:“好了。走吧。”
那一边小夏也对朱立安完成了同样的操作,对着他一挥手臂大叫一声:“加油!”
朱立安不由地眯着眼笑了,也对着小夏挥拳道:“加油!”
胡婴眼珠轻轻转动,看着金若叶一笑道:“姐姐,你都不跟我说点啥么?这可是我第一次演戏哦。”
金若叶正在拧合散粉盒的手停顿了下来,她略一思忖说道:“邢秋月!你值得最好的!随心而动!”
胡婴闻言畅快一笑,对着金若叶伸出手掌。
金若叶看着胡婴举起的手掌,犹豫了片刻,伸出自己的右手在上面轻轻拍了一下,来了一个highfive。
炎远看着朱立安和胡婴走进拍摄场地,也走到场地门口,远远向内看去。
刘宇杰拿着台本,吩咐朱立安和胡婴面对面站在卧室中间,靠床的位置。
屋内四面靠墙站满了摄影师,灯光师,和剧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