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子去云梦泽国向涂姜的父母告知了宁王朱真明日即来下聘的事情,又连夜赶回了宁王府。
到了青梧居却发现院子里依然静悄悄,只有西暖阁窗户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凌尘子来到暖阁门前手捧着涂姜交给他的漆匣叩响了暖阁的凋花木门。
胡婴快步走到门首来开门,抬头一看是师傅,便笑容满面将来迎了进来。
凌尘子抬眼一看,宁王朱真正托着腮坐在灯下,看见师傅进来连忙站起来迎接。
“为师已将明日下聘之事告知了涂姜父母,陛下已经应允,并安排明日于云梦泽乡栖霞镇江山园相候。”凌尘子一行坐下,一行和朱真说道。
朱真满面含笑拱手对师傅道:“有劳师傅了,我这就和胡婴安排明日去江山园的路线和行程。”
胡婴便开始询问师傅江山园的位置。
凌尘子笑着一捋长须说道:“无需多虑,明日为师带领你们同去。”
朱真倒是十分体贴,已吩咐玉香准备宵夜,嘱咐师傅吃饱了便去睡。
三人又攀谈了片刻,商议了一下?明日的一些琐碎事物。
玉香和玉嫣便端着三碟南瓜饼,三碗香粳米粥,三盅虾仁蒸蛋,并些精致小菜摆上桌来。
三人说说笑笑吃了宵夜,玉香又伺候着师徒洗漱干净,朱真便拱手向师傅行礼道:“师傅一日奔忙辛苦了,早点安歇吧。”
凌尘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漆匣递到朱真手里道:“真儿,这是涂姜托我带给你的。”
交代完毕,凌尘子便转身出了暖阁,朱真胡婴一直相送道厢房门口,方才转身回屋。
回到暖阁,胡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漆匣在手中把玩着,眼睛看着朱真道:“师姐这是送了你什么好玩意儿?”
朱真一边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对胡婴说:“你若是好奇,便打开来看,我没有什么可瞒着你的。”
胡婴听他这么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伸手打开漆匣的上盖,只见一片温润柔和的光泽从匣内散发出来,将胡婴白皙的小脸映照地十分光亮。
朱真也注意到这非比寻常的亮光,便走过来瞧。
胡婴歪着头看着匣内的物事,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新鲜物事?”
朱真探头一看,只见漆匣内的红色绸衬里上躺着一只两尺来长的白玉棒子。
胡婴好奇的将这柄白玉棒子从匣子内取出,握在手心端详。
那白玉棒子似是用上好的白玉精凋细琢而成,手柄有近两尺长,一指来粗,显然是经过精心的凋刻和打磨,整体非常的圆润光滑,呈优雅的弧线形。
那白玉温润细腻到了极致,如羊脂一般没有杂色和纹理。
这棒子的顶部被凋成了一个如意灵芝的形状,在灵芝头部凋刻着线条婉转流畅,栩栩如生的流云纹,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各镶着一红、一绿、一蓝、一紫四色宝石,光彩夺目、十分美丽。
胡婴拿着这根玉石棒子看了又看,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他纳闷地低声问到:“这可是一枚玉如意?可是看着形制又不大像。”
还是朱真眼尖,一眼瞥见了漆匣上盖的系带间夹着一张朱红色泥金笺,便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朱真展开信笺读了起来,读完之后他抬头看着胡婴笑了,问到:“胡婴,你可猜出来这是做什么用的了?”
胡婴迷惑地摇摇头。
朱真顺手拿起床前搭着的一个松青帕子,将帕子盖在胡婴头上。
胡婴愈发不解,用略带惊讶地口气都囔道:“真儿,你这是做什么?”
朱真伸手用手中的白玉棒子,挑开胡婴头上的帕子,胡婴一双满是疑问的明亮眸子露了出来。
朱真哈哈一笑道:“这个就是做这个用的。”
说着他又将帕子盖回胡婴头上,又用玉棒去挑。
胡婴一把拽下头上的帕子,有几分气恼地喊:“喂,真儿!”
朱真看胡婴又羞又恼的样子,觉得此刻他真的像个小媳妇儿,忍不住抱住胡婴肩膀大笑。
胡婴轻轻推开他,从他手里抢过那白玉棒子道:“我知道啦,这是个挑杖!是涂姜让你拿来在大婚之夜挑盖头用的。”
朱真点点头道:“正是,涂姜还说这挑杖是用和师傅的噬魂灯同样的白玉制成,也来自西昆仑山,似乎也有点灵力呢。”
胡婴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地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挑杖问到:“是个有灵力的法器?它可能保你俩恩爱百年?”
朱真闻言一笑道:“胡婴别琢磨这些了,早点休息明儿还有的忙呢。”
说完两人便将东西收好,转身上床吹灯睡觉了。
翌日,鸡还未叫胡婴便睁开了眼睛,准备翻身下地,朱真却一把拉住他又是亲,又是摸的。
胡婴强忍着被他撩拨起来的心中骚动,推开他的手道:“真儿,今儿可是大日子,我可不想坏了你的好事,我们早些起来准备吧,江山园可不近呢,我们早些出发,别到的晚了涂家人觉得我们怠慢。”
说着胡婴便下床,连声唤玉香和玉嫣进来伺候宁王洗漱梳妆。
朱真也应声坐起,此刻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说不清自己是“得”还是“失”,是“喜”还是“忧”。
看着身边走来走去,忙着帮他挑衣服和配饰的胡婴,他觉得自己还在一场未醒的梦里,他还不想醒。
胡婴走了过来,一双星目凝视着他的双眼道:“真儿,醒醒!”
朱真一把拦腰抱住胡婴,将他死死箍进自己怀里喃喃道:“胡婴,我不想醒,我怕醒了便会失去你。“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得到一样,就得失去一样?而且都是无比重要和珍贵的人,朱真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胡婴一反平日的娇憨刁蛮,只伸手揉了揉朱真的头柔声道:“真儿,快起来,我今儿给你梳头。”
朱真闻言,双手一松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铜盆一旁开始洗漱起来。
待朱真洗漱完毕,胡婴将玉香和玉嫣撵了出去,自己亲自去衣橱给朱真挑了衣服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