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陆始渊还以为萧凄寒发生了什么意外，正打算破门而入，在捕捉到少女话语里隐含的一丝羞恼之后，果断住了手。
很快，他就听到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是穿衣服的动静，内心恍然，难怪……
继而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还好他没有贸然闯进去，不然他与凄寒之间的师徒关系只怕就要出现一些间隙了。
萧凄寒没有让陆始渊等待多久，她似乎是以最快速度穿好了衣裳，然后打开了竹门。
陆始渊抬眼看去，就见少女一头亮丽的银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落着水珠，透明的液体从发尖滑落，滴在萧凄寒芙蓉出水的脸蛋上，冷白的底色便成了水的色泽，再继续缓缓向下，挺翘的琼鼻、丰润的脣瓣、柔和的下颔，直至雪白、修长的脖颈，最后停留在精美的锁骨之中。
陆始渊阅尽了所有美好，这才把视线重新移回到萧凄寒的脸上，笑容里含着丝丝歉意：“抱歉，师父打扰你沐浴了吗？”
萧凄寒冷冷的凝视着陆始渊，而后摇了摇头，澹澹道：“我刚好沐浴完。”
言罢，转身离开了门口，陆始渊踏进竹屋，看着萧凄寒擦拭头发的背影。
萧凄寒突然停下了动作，话语微冷：“你在看什么？”
陆始渊愣了一下：“当然是在看你啊。”
“我有什么可看的。”
陆始渊缓缓道：“因为凄寒这个模样很少见，师父当然要多看几眼。”
人在沐浴之后就是恍然一新的，还会变得懒散与慵懒，哪怕是萧凄寒也不例外，相比寻常以往，整个人柔和了不知多少，甚至称得上柔美，还显出一股特殊的气质。
陆始渊愿意将其称为日常，出现在萧凄寒身上，便成了一种别样的反差，很是吸引人的视线。
萧凄寒微微抿了抿脣，漫不经心的开口，话语澹漠：“随你怎么看。”
陆始渊早已习惯她的言不由心，望着萧凄寒打理自己，忽然想到什么：“凄寒，你的衣裳是从哪里来的？”
萧凄寒话语一顿：“叶瑶送过来的。”
陆始渊心道叶瑶总是这样细心，他注意不到的东西早已都被她安排妥当。
只是萧凄寒这个称呼……
陆始渊打算纠正一下：“凄寒，你怎么能这样称呼别人？你应该叫她师……”
“师娘”两个字在舌尖流转了一圈，还是被陆始渊吞了回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凄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叫出这二字，反而会刺激到她。
“师伯。”陆始渊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叶师伯，你以后就要这样称呼她，明白了吗？”
萧凄寒转头看了过来，她一句话没有说，陆始渊却通过她的表情看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没门。
陆始渊顿感无奈，萧凄寒这性子……他是她师父，自然能容忍她，但换作别人可就不一定了，这么无礼可不行。
陆始渊试图纠正这一点，但刚要出言，萧凄寒就平静道：“叶瑶就让我这么称呼她。”
陆始渊一时语塞，心道师姐你真是善良过头了，嘴上只得道：“行吧……”
见陆始渊一脸拿自己没辙的样子，萧凄寒微微勾了勾脣角，但在他看过来之前就平复了下去。
她都没管陆始渊叫师父，又怎么可能称呼别人为师伯？
最多最多，就是叫叶瑶一声姐姐罢了……
陆始渊不知叶瑶内心所想，沉默了一阵后，就转身打算离开。
萧凄寒眼眉一皱：“你要去哪里？”
“把材料交给道主，她要给你炼制稳固道基的丹药。”陆始渊解释。
刚回来就要走吗……
哪怕明知道陆始渊是为了自己才会去找道主，萧凄寒还是莫名的有些气愤，但若是真的因此对他说些什么，才是真的不知好歹。
因此，萧凄寒轻哼一声，冷冷瞥了陆始渊一眼，转过身去继续擦拭自己的头发了。
留有陆始渊站在门口一头雾水。
他又哪里惹她生气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反倒是邪神看出了蹊跷，澹澹道：“有趣……”
对自己的师父抱着别样的心思吗？难怪始终不肯叫上一声师父。
不仅如此，邪神还隐隐察觉出了萧凄寒的情绪似乎有些古怪，这正是特别契合她的地方，或许相比于陆始渊，她才是最适合她的宿体。
但眼下再更换宿体显然是不可能了，邪神也没有这个打算，陆始渊的负面情绪虽然很难获取，但滋味却是美妙得很，她不介意恢复力量的过程中来上这么一点儿小波折。
陆始渊犹豫许久，还是走上前去，迟疑道：“凄寒，师父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萧凄寒一愣，只好道：“没有不高兴，你快去找道主吧。”
她心生疑惑，感觉到陆始渊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有了变化，却是难以说出来。
“好。”陆始渊缓缓点头。
就在方才，他想到自己可能误会了叶瑶的意思，所以才会出言直接询问，以免酿下不好的后果。
可现在的萧凄寒早就不是最开始的她，哪怕他真的没有完美照顾到她的情绪，她的反应也不会太过，哄一哄就好了，他又何须谨慎到这个地步？
陆始渊着实不愿意承认这是误会了莫雨曦之后的“后遗症”，但事实就是如此。
陆始渊有了打算，待萧凄寒突破之后，他就去妙欲道一趟，无论如何也要了结了误会莫雨曦这件事。
“呵呵。”邪神轻笑一声。
陆始渊颦眉：“你笑什么？”
“与你何干？”
正是陆始渊一贯呛人的话语。
陆始渊吃了亏，也不再理睬邪神，朝着宫阙而去。
邪神暗暗笑着，笑陆始渊难得迟钝。
他想要弥补莫雨曦，真以为这么容易？任何东西沾上情之一字，都会变得复杂又纷繁。
而且不知他察觉到没有，莫雨曦已经悄然影响了他的内心？
邪神轻轻一笑，想不到她激起他的杀意与怒火，误打误撞之下，还埋下了这样一个坑。
她期待他坠落进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