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庞秘书想要说出真相时,站在一队队长身边的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手中滑过一个小刀片,只一击,便击杀了庞秘书。
庞秘书喉管断裂,鲜血喷涌, 他双手捂着脖子,嘴里不停地吐出鲜血,瞪大了双眼,看向一旁的队员,眼神中充斥着对生的渴望。
不一会儿,双眼暗澹,彻底倒在桌上。
而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就在瞬息之间。
在队员动手的时候,一队队长便控制了他。
可是队员早已咬碎嘴中暗藏的毒药,没过多久跟着庞秘书一起离开了这个人世。
看着这一幕发生的王无忧,飞奔到庞秘书的审讯室,推开门,谁知一切都晚了,一队队长一脸惭愧地站在原地,看到王无忧询问的神色,他无奈的摇头道:“两个人都死了。”
这件事,事发突然,武备局上下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队员里面竟然还有王氏财阀的人,现在说王氏财阀还不确切,但八九不离十。
要知道自从王无忧上台之后,可是将手底下的人彻底的换了一遍, 来了个大清洗, 这些人也都是从观想者协会报上来的名单中, 由王无忧一个一个面试亲自选拔的,可谁知道即便是如此,依旧藏有对方的暗子。
庞秘书本来就是这次审讯的重点,王无忧想拿庞秘书做突破口,来进一步获取情报。
谁能想到这一切本来顺顺利利,庞秘书也松动了,结果就在眼皮子底下,好端端说要保住的人,死在了这里。
这脸打的算是啪啪响。
别说一队队长了,即便是王无忧,即便是一把手,脸上也没光啊。
原本得胜归来,众人都十分喜悦。
可是现场这个状况,无疑是给众人浇了一盆冷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王无忧身上,王无忧摆手道:
“把这里收拾好,给我重点搜查这个队员,近些时日的信息,与谁接触,账号上有没有多一笔钱,不,不止他一个人, 看看他其他的亲属账号上有没有多一笔额外的星元。”
一队队长, 赶忙喊道:“局长,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之前事是在他手里办砸的,他也想亡羊补牢。
王无忧自然知道一队队长的心思,他点点头,拍着一队队长的肩膀说道:“方才是个意外,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抓紧继续跟进,我们的任务还有很重。”
“我明白。”
一队队长用力的点点头,赶忙叫人将两具尸体拖出审讯室。
他立马着手关于这个队员的调查,王无忧深吸一口气,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他看向身旁的队员说道:“将所有监控和审讯设备关闭,所有人员离开王子同的审讯室,我来负责。”
一名队员犹豫半晌后,举手道:“局长,这不符合规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您是要担责任的,不如让我来吧。”
王无忧本来都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回过头,上下打量了这名队员,嘴角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件事,只有我能处理,按我说的办就行。”
“是。”
在场众人纷纷敬礼。
通讯设备,监控设备,一一被关闭。
审讯人员也都离开了王子同的审讯室。
王无忧走进会议室内,这是他时隔多年以后,第一次在一个单独的密闭空间,和王子同面对面接触。
王子同上下打量着,穿着一身笔挺制服的王无忧,以及他背后背着的那把长刀,撇了撇嘴,感慨道:
“这么多年没见,混得倒是风生水起啊,在华鼎市这么久,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王无忧坐下,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自己也掏出了一根,两人点燃烟后,吞云吐雾间,王无忧冷笑道:“借你们吉言啊,老子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现在回来了。”
王子同说道:“风水轮流转,你拽什么啊,又不是赢定了,大不了24小时之后,我再被保释出去,你又没有抓到什么线索,你除了让我待在这里24小时之外,你还能干什么?”
王无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牛,内线都安插在我身边,不得不说我千防万防,没有防到你这一手。”
王子同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输人不输阵,他回怼道:
“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一招还是你教给我们的,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我和我哥又怎么会被派到华鼎市?”
没错。
王无忧的这个王字,其实就是王氏财阀的王字。
只不过和王子同,王子异这两位家主的私生子相比,他这个王无忧,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投奔到王氏财阀,想要混口饭吃的闲杂人员罢了。
结果父母在外出为家族,猎杀凶兽的时候,死于非命,他一个孤儿挣扎在王氏财阀家族,努力地活了下来。
和那时候的王子同,王子异,关系也都还不错。
毕竟一个是私生子,一个是孤儿,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不是很高。
可问题就出在王无忧在偶然得知,自己的父母其实是被财阀军团当作炮灰,而且父母明明有生还的希望,却因为性价比的问题,才王氏财阀放弃了他们父母的生命,回到王氏财阀后,还对彼时年幼的自己说,父母是为了他而死。
也对。
没有他的那番话,自己说不定,也不会日日用功成长到如此进步。
他们没想到自己的那番话会催生出一个日后的反叛者,他拼命地用功,拼命的学习,吃苦受伤乃是家常便饭。
终于,他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定的力量后,找到时机斩杀了当次行动的负责人,而后逃之夭夭,在野外九死一生最后被熊山海所救,加入了山海佣兵团,之后的故事其实很俗套不外乎是一个少年,面对一个庞然大物,想要奋起反抗的故事。
他和王子同,王子异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就像此时此刻,
王子同是囚徒,
而他是正义的化身。
至于王子同所说的内容,王无忧心知肚明,无非是那次行动被王子异偶然得知,他们两人想拿自己邀功。
所以在王无忧发动计划的时候,王子同和王子异出面阻止,可是他们低估了王无忧的实力,于是一场大战之后,王子异本源受损,双腿残废,只能坐在轮椅上。
王无忧与王子异之间的恩怨,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在王无忧把王氏财阀,当作洪水勐兽,看透了这个家族的本质时,
王子同和王子异依旧想着是在这个王氏财阀努力的往上爬。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闹到如今这一地步,双方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只不过这个对错,是基于各自的观念。
两方真的没有做错?
或许有。
或许没有。
但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对错可言?
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你能说是错误的?
王子同和王子异,为了在家族站稳脚跟,这又能说他错了吗?
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华鼎市怎么了?”
王无忧冷笑道:“华鼎市也是联邦的一份子,而被你们视为蝼蚁的人,也都是联邦的一份子,你们的双手沾满鲜血,你们难道不会寝食难安。难道入睡时不会做噩梦吗?”
“做什么噩梦,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子同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回答道: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我在说什么。收容院,孤儿院,近4年每年失踪人口,都去哪里了?区外的那些难民,和贫民窟的那些人又去哪里了?你这个试药机构,背地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在你这个试药机构参加试药的人员,都活不过3个月,为什么明明你这个公司已经一年没有生意了,还坚持开着,这些问题你能给我一个回答吗?”
“拜托,长官。”王子同仰起头,看着一脸怒容的王无忧,不屑地说道:“你是官。你是兵。我是什么?我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问题没有考虑清楚,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那些问题,难不成家里有钱,即便是公司没生意也不能做,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哎呀。我这人就是善心大发,喜欢养着一帮公司的人,陪着我热闹热闹不行吗?养一家试药机构费多少钱?这点钱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就足够了,难道我就不能拿出一个月的零花钱来开家公司找一批手下,他们每天喊我老板让我过过瘾吗?行不行。”
王无忧重重点头:“行,当然行,你有钱,你任性,但是你别忘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让我抓到破绽,或者说我已经抓到破绽,要不要听听看?”
“听什么听?我现在在跟你闲聊,至于找到什么破绽,关我屁事,我只能跟你说一句,在律师没来之前,我不会跟你聊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
王无忧直勾勾地盯着王子同,面色古井无波。
审讯室气氛一时陷入压抑当中,他拍着王子同的肩膀,一缕缕刀意,顺着手掌,释放进王子同的体内,游走于他的经脉,然后王无忧坐下,双手扶在下巴上,便这么饶有兴致地盯着王子同。
王子同一开始并不理解,直到体内的刀意,宛如一把把小刀游走在全身的经脉,又彷佛一柄柄巨锤击打着他全身的骨骼,他想要叫,却发现叫不出来,只能无声的嘶吼着。
刀意伤人,从来不见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分道扬镳的施烈,在接到一把手的电话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一把手的住宅,在保姆的带领下,走到天台。
荆棘吃着葡萄看着傍晚的火烧云,晚霞甚是迷人,漫天的火光中又彷佛透露着一丝杀机,他扭头看到施烈到来,连忙挥手道:“施烈,快点过来。”
施烈点了点头,脚步加快,坐在荆棘跟前的长椅上问道:“会长,不知道你这次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我现在正在帮王无忧处理事情。”
荆棘讶异道:“这件事也在里面掺和了一脚?”
施烈点了点头:“也不能说掺和了一脚,只能说我在跟王无忧联合行动,捣毁雨花台的时候,刚好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是王无忧需要的,双方交流了一下,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就深入探索了一下,捕获了一些情报,嗯……将目标定在了试药机构的王子同身上,现在王无忧正把王子同和庞秘书,都带到武备局进行审讯,看时间应该已经在审讯了。”
荆棘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大概也了解过。不过你,小子天赋很好,难得的是,你的领导能力也很出色,才多久的时间,你看那些社团成员都开始循规蹈矩,帮起我们做事来了。不错,继续保持。”
“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施烈点了点头,笑道。
“行了,我这次叫你过来呢,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明天举办的基金会项目招标会上,无论如何,你要拿到营养液药剂项目,好好做,尽量以比较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广大武道初学者,毕竟他们这个阶段,是最需要资助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让整个市场都被一家公司所掌控,你说是吧?”
“当然,我明白。”
施烈沉声道:“我们不可能把整个市场,都交给王氏财阀,也不可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垄断,我可以在这里提前跟您做个保证,即便是合作了,我尽力达成您的期望我的期望。”
“你知道我的期望是什么?”
荆棘饶有兴致地看着施烈,开口问道。
“这天下不患寡患不均,已经太久了。我认为您想一碗水端平。”
听到这话,荆棘哈哈大笑,手指轻点着施烈,笑道:
“你呀,你呀。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没错这是我的想法,这也是我的道路,只不过还在实施的关键时刻,我知道王无忧那边毕竟审讯的是王氏财阀的王子同,可能压力会比较大,你带着观想者协会的人马,去协助处理,你和王无忧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哪怕是王氏财阀亲自过来要人,你们也可以临时决断,这件事我不会多问,我只看最后的结果。”
施烈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