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在斑鸠和两位白人绅士完成交谈的时候,他便已经打好了协议的草稿。
在格拉姆亲自打开香槟的短短时间里,他已经分别用切诺基语和英语完成了一式两份协议的誊抄,将它们分别放在了双方的桌前。
字体工整,一气呵成,竟连一个墨点都没有。
如此出类拔萃的素质,印第安人中一个都没有!
非得是家境优握的富养,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一个安定且和睦的家庭,才有可能培养得出这样的人才。
这样的条件,也只有白人才可能享有。
印第安人中不是没有富人,只是印第安人的富人们,要么被圈养在东部海岸,要么就如红云一般,在为自己的‘自由’而苦苦挣扎。
“唉!”斑鸠拿起笔来,忍不住感慨万千。
“斑鸠先生为何叹气?难道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泥鳅紧张了一下,问到。
斑鸠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一句诗来!”
“哦?”对面的绅士问到:“印第安人也有诗吗?”
“有的,”斑鸠澹澹地说到:“印第安人也有诗,它并不是一片文化的荒漠。”
“读来听听?”两个白人绅士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斑鸠于是便开口念到:“在苍茫的大地上雷声滚滚……成群成群的野马都被吓得不敢做声……我多么希望那天空下的不再是雨……而是不计其数的各种各样的人……”
斑鸠一脸严肃地读罢,座上诸人皆面面相觑。
“哈哈!好诗!好诗!”
“好诗!好诗!”
两位绅士纷纷赞叹,格拉姆高兴得用力鼓掌,泥鳅也面带微笑,将两只签字笔在斑鸠和那位绅士面前摆正。
“好诗,好诗!”泥鳅笑着说到。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想着另外一句话:都TM别墨迹了,赶紧签字啊大老!等着佣金救急呢!
在两份协议的最后一页,斑鸠签下的名字是‘布拉克山发展公司’;
对面的绅士也没有落本名,签的是‘宝洁公司’!
双方交换协议之后,一起举起酒杯,庆祝金色同盟的诞生。
“干杯!”
“干杯!”
……
拉勒米堡角斗场的顶楼,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宾主尽欢。
拉勒米堡角斗场的场上,两个高大的壮汉,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彼此。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撕下了他身上的毛巾,浑身涂满了鲜亮的橄榄油,在太阳的照耀下,他全身都在发着光,像是一束熊熊燃烧的火把一样。
红云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肩膀上、胸膛上还有背上都是黏湖湖的汁液,黑色和红色交融在一起,连阳光都似乎从他的身上避开了,特意地显露出他的肮脏和丑陋。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高大,越走越是沉稳。
红云和他比起来就像一个矮子,走得深一脚浅一脚,还差点被地面的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率先走到场地的中央,他举起手来朝着红云一声怒吼,声音大得就像是炸雷一般。
红云像是个聋子、盲人和哑巴,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也没有说话。
当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在裁判的示意下,红云丢掉了手中的铁棍。铁棍直直地落在泥地上,屹立不倒,像是一根断了一截的旗杆。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摆好了拳架,双腿试探性地左右弹跳了一下。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拳击手,用什么样的方式出拳,用什么样的方式闪躲,他都已经成竹在胸,早已经成了他的肌肉本能。
任何一个拳王,能够走到他如今这个地步,哪怕背后是有资本的追捧,他也断不可能是个草包。
战绩可以包装,但是体型和力量不能包装。
即便他是个演员,那也是实力顶尖的货真价值的拳王,只是顺便做了个演员而已。
“印第安人!”
“死吧!”
当红云走到和他三米左右的时候,他端起他最强力的右臂,手掌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这一战,大人物们要的是分胜负。
而他要的,是分生死!
……
可是,红云要的是自由!
是痛快!
是搂着死神的小蛮腰跳摇滚的欢畅!
去TM的胜负!
去TM的生死!
他要的,是——
“来吧,战斗!”
……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率先出拳,这是一击虚招,在他所练习的拳术里面,这是只是一个浅浅的试探。
红云径直一拳怼了上去,堪堪正正地撞在拳王的拳头上。
毫无花巧,也毫不留力。
只听得‘亢’地一声闷响,两只拳头便硬邦邦地撞在了一起!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随即一击右勾拳砸向了红云的脑袋,红云却也不避不让,又是一拳正正堂堂地擂了上去。
又是‘亢’的一声闷响!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抬腿膝撞,红云也是如法炮制,两只膝盖硬邦邦又撞在了一起。
然后红云合身向前,一头撞进了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的怀中,昂头一顶,坚硬的头盖骨撞在了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的下颌上。
他曲起手肘砸在了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的胸膛,又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双腿绞住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的双腿,双手绞住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的双手,两人一齐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哐’地巨响!
裁判吹响了口中的哨子,急速地冲了过来——
红云腰肢一扭,用手肘朝着本-弗朗西斯-休尹特的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想要翻滚躲开这一刺,却终究没能躲开。
当裁判冲到绞成一团的两人面前的时候,只听见‘卡察’一声,从红云的手肘下冒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本-弗朗西斯-休尹特,在10秒钟之前还是世界拳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第一勐士。
现在,他成了一具软绵绵的尸体。
……
红云的双手耷拉在肩膀上,双腿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分开,坐在地上。
身上旧血添新血,肿像是一只裹在茧里的肥蛹。
他偏偏脸上还带着笑。
“迟到的裁判先生,你猜一猜,我这个印第安废物,还能不能站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