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是在包厢里用的早饭。
酸奶酪、面包、苹果片再配上一份蔬菜沙拉,吃惯了烤玉米的斑鸠吃这些还真有些不习惯。好在肚子也不是很饿,他将盘子里没有吃完的面包片顺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泥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个举动,心中只感叹了一句:果然大人物都有些奇怪的小癖好啊!
但是更让他吃惊的是,接下来比索和巨硬这两个家伙,拎起盘子将上面残留的奶酪都给舔了个干净,然后也顺手将旁边一整杯没有开封的奶酪给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巨硬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阿尔芒止住了泥鳅想要再叫一份早饭的举动,轻轻地给他解释到:“年轻的时候我在海上跑船,时常一饿便要饿好几个月。后来上岸之后,我便有了收集食物的癖好,每天晚上如果不抱着一堆食物,我就根本无法入睡。”
“那你现在还这样吗?”泥鳅问。
“现在当然不这样了,”阿尔芒说到:“我现在每天晚上都抱着一柄炮兵剑睡觉!”
“哈哈,”泥鳅笑了起来,“我和你一样,也有收集兵器的癖好。”
阿尔芒怔了一下,笑到:“是的,是的,我其实特别想收集重炮,要是能有一门30磅重炮的话我情愿每晚都睡在炮管里,可惜很难搞到!”
“那你可找对人了,先生!”泥鳅说到:“你要是愿意给我50%的佣金的话,我可以去试试给你搞这个东西。”
阿尔芒狐疑地看着他。
泥鳅尴尬地低了一下头,“好吧,45%,不能再低了!”
……
这家角斗场的名字叫做拉勒米堡角斗场,整个拉勒米堡有且只有这一家角斗场。
角斗是一门天然垄断的生意,原来拉勒米堡有三家角斗场,后来自然而然地便合并了。
原因有很多,但是最根本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一条亘古以来的资本洪流,需要的是一条更加宽阔也更叫稳固的河道,三条河道低效而且更不安全。
斑鸠在用完早饭之后,包厢的门被敲开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白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自我介绍说是这家角斗场的管理者,对斑鸠极尽阿谀,甚至还蹲下身来掏出雪白的手绢,替斑鸠擦了擦鞋子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泥尘。
泥鳅想过他的这位客人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他也绝没有想到,他的这位客人会大到让拉勒米堡的‘肥猪格拉姆’都如此卑躬屈膝的地步!
尤其是看见‘肥猪格拉姆’蹲在地上,翘起他肥大的屁股,露出了一截粉红色的小裤,泥鳅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反而心中愈加惊骇。
随即涌上他心头的,是一阵差点令他窒息的狂喜:没错,这就是金钱的味道!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打听他的客人叫什么名字,但是所有他看见的这些信息,都在他的心底给出了答桉!
……一个印第安人!
……一个年轻的印第安人!
……一个用随处可见的粗麻布袋装金子的印第安人!
……一个用随处可见的粗麻布袋装金子并且还敢堂而皇之地行走在拉勒米堡的印第安人!
答桉便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听见他的客人对肥猪格拉姆笑着说:“好了,格拉姆,我只是借你的地方处理一件小事,你不用太在意!”
格拉姆费力地抓着桌子腿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回答到:“我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从来不偷税漏税,也绝不敢知法犯法。不管是来昂还是布朗,我和他们都绝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泥鳅看见他的客人将手搭在了格拉姆的肩头上,用格拉姆手中刚擦过皮鞋的白手绢替他擦了擦汗,口中说到:“明天我让人做个‘诚信经营商户’的牌匾给你送来!”
格拉姆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说到:“好的,好的,这个牌匾的制作费用应该由我来出,你看,五千……不,一万美元,合适吗?”
泥鳅看见他的客人摇了摇头。
格拉姆脸颊上豆大的汗水直流,他雪白的衬衣都紧贴在了他的身上,紧紧地包裹着他那肥大的腰围。
“你操作这么大一片生意也不容易,我哪里能要你的钱呢?”泥鳅听见他的客人说:“以后但凡有人敢向你要钱,你就直接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格拉姆只是干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了,”泥鳅看见他的客人又对格拉姆说到:“以前你这个角斗场是交30%的税?”
“是的,是的!”格拉姆连忙说到。
“太高了!太高了!”泥鳅听见他的客人说:“以后就按15%收!”
格拉姆脸颊上的肥肉都颤抖了一下,过了一阵子,才不敢置信地重复到:“15%?”
“嗯,”泥鳅看见他的客人开玩笑一样,拍了一下格拉姆肥大的肚皮,说到:“顺便你也可以去问问你头上那些老板,如果愿意在这边开设工厂什么的话,我什么税都不收!”
“哎!”这一次,格拉姆答应得尤其爽快。口中连连说到:“我一定转达,一定转达!”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去吧!”
“好,好,您有什么要求,请尽快吩咐,尽管吩咐!”格拉姆忙不迭地说到。
“我会的,我如果有事的话,会让这位……泥鳅?”
泥鳅的双腿像是装了弹黄,一下子便弹到了他的客人面前,“先生?”
他的客人对格拉姆说到:“这是泥鳅,你们俩认识一下!”
“你好你好你好!”格拉姆一双汗津津的大手急忙抓住泥鳅的手,上下勐地摇摆。
“幸会幸会幸会!”泥鳅也跟着格拉姆的节奏,上下摇摆。
两人像是失散多年又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般,贴着面亲了又亲。
都是一样的心潮澎湃,都是一样的胆战心惊。
……
“对了,接下来这一场角斗,谁会赢?”斑鸠问到。
“当然是本-弗朗西斯-休尹特!”格拉姆回答到。
“能不能改一改?”斑鸠问到。“我想让红云赢!”
之前对斑鸠卑躬屈膝到厚颜无耻地步的格拉姆,这一次却是面露难色。
“您知道的,斑鸠,这一场盘子实在太大……”
“改不动?”
格拉姆摇了摇头,“改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