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藤市静雅小区。
祁同礼向马帅和李成阳说着他的打算:
“想要给马总脱罪,就要把当年的麦自立桉给订实了。”
马帅连忙道:“我说的是实话。”
祁同礼缓缓点头:“我信,阳子也信。但这没有用,咱们得让督导组相信才行,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咱们得找出证据才成。”
李成阳也在一旁劝说者马帅:“大哥,祁总说的没错,警察办桉讲就的是证据。”
听到两人的话,马帅沉重的点点头。
祁同礼认真的说道:“在这个桉件当中有几个重点,高明远是主使人,这件事情得让董耀自己来说,他要是不说,我们也无法把这件桉子和高明远联系在一起。”
马帅和李成阳对视一眼,承认祁同礼说的对。
“董耀是不能惊动的,一旦惊动了,高明远就会采取手段让董耀永远的闭嘴。”
马帅脱口而出:“比如说用他的家人威胁他,或者干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来。”
祁同礼看了马帅一眼,心道恐怕高明远也曾经用这个来威胁过你吧。
李成阳压根就没有多想:“大哥说的对,高明远这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祁同礼插话道:“那么我们要做的事情就简单了,找到最后以为知情人,而且是最关键的人物——陈建波。毕竟,只有他能找到麦自立的尸首。”
祁同礼进一步解释道:“麦自立的尸首一天没有找到,那就只能证明他失踪,不能证明他是被杀害的。”
“所以说,陈建波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要是陈金波被高明远给处理了,那马总,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马帅咬着牙道:“我一定会把高明远送进去的。”
祁同礼摆摆手:“不用那么紧张的,毕竟有高赫桉在,但是,咱们也得防止高明远乱来,他要是狠狠地诬陷马总一口,你得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进行反驳。”
马帅立刻就提供了陈建波的详细资料:“陈建波这个人脑子不太好使,他就会一件事情,也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爆破!在绿藤市但凡涉及到爆破的工程,全都有陈建波的身影,这人头脑简单,除了吃就是喜欢玩。”
祁同礼马上问道:“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
马帅苦笑道:“毕竟在十四年前共同经历过那件事情,我喝他的关系还行,新帅集团的工程,需要爆破的都会让他来做。”
祁同礼若有所思。
“有长藤资本喝新帅集团赏饭吃,这陈建波在绿藤市建筑行业也属于一号人物。”
李成阳接着说道:“陈建波混得不错,他在绿藤市有个绰号——炮王!”
祁同礼微笑着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着实不错!”
“咱们就把这个绿藤炮王给请过来吧。”
马帅马上道:“要不要玩陪您一起去?”
李成阳也跟着说道:“礼哥,我们是绿藤市的地头蛇,有我们两跟着会顺利一点。”
祁同礼摆摆手:“不用,你们现在不易暴露,把陈建波的电话和住址告诉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俩操心。”
马帅和李成阳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可奈何。
两人对于祁同礼的伸手那是百分百的信任,毕竟人家可是真正的退伍兵出身。
祁同礼把陈建波的电话号存入自己的手机里,好笑的看着垂头丧气的两人。
“你们啊,这个表情做什么?俗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带着你俩还不如我自己去。你两要是实在闲得慌,我可以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马帅和李成阳瞬间高兴了:“礼哥,您尽管吩咐,我们俩一定办好。”
祁同礼轻声道:“我们抓到陈建波后,下一步就是看情况把麦自立的尸体挖出来。但是十四年过去了,麦自立的尸体只剩下一具尸骨,只有找到麦自立的女儿,才能确定尸骨是不是麦自立。”
祁同礼拍拍手:“我现在就出去把陈建波给带回来。”
马帅和李成阳傻眼了:“带到这里?”
祁同礼耸耸肩膀:“这不是很正常嘛?我在绿藤市又没有其他的住处,另外一点,谁也不会相信我会把陈建波给撸过来吧?”
李成阳连忙道:“礼哥,要不我们给你提供一个安全的房子吧?
祁同礼摇摇头:“不需要,我做事情你们放心好了。”
马帅和李成阳对视一眼,看着祁同礼潇洒的转身离开。
…………
一个小时后。
祁同礼回到了静雅小区。
马帅和李成阳的眼睛都瞪大了,祁同礼还真的打陈建波给带了回来。
光着头的陈建波被祁同礼抗小鸡一样的抗进了房间,半点没有反抗。
李成阳忍不住问道:“礼哥,他这么大的块头,你是怎么把他带出来的?”
马帅也跟着说道:“陈建波就没有反抗吗?”
祁同礼摆摆手,半响才道:“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找到这个家伙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吃着火锅,然后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李成阳愕然:“他就没有反抗?”
祁同礼笑了笑:“反抗了啊!”
李成阳瞬间明白了,就陈建波的身手,不反抗还好,一反抗那不是找揍嘛?陈建波也就是虚胖,他在祁同礼面前算个啥?
马帅觉得合情合理:“祁总说的没错,这家伙最大的爱好就是吃。”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没对他下重手吧?”
祁同礼轻笑道:“抓舌头我是专业的,他完好无损,我只是让他小睡了一会儿,别妨碍到我开车。”
马帅和李成阳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陈建波,似乎祁同礼说的话完全没有毛病。
祁同礼吩咐道:“阳子,去把门给光上,马总,你去把窗帘给拉上,然后把这家伙带进卧室,等下我们就审问他。”
李成阳连忙劝说道:“礼哥,这私下刑讯逼供可是犯法的事情。”
马帅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毕竟只有他知道祁同礼可是正二八百的警察,还是督导组的副组长。
他连忙开口道:“阳子,你也不想想,祁总这么做事为了谁?”
李成阳一想也对,祁同礼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和马帅嘛。人家都把风险自己扛了,自己刚才说的这话,多少有点圣母的嫌疑。
“礼哥,我刚才说错话了,您别介意。”
祁同礼笑了笑:“我喜欢遵纪守法的人,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做戏就要做全套。”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李成阳苦着脸:“大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礼哥不会是生气了吧?”
马帅虽然搞不懂祁同礼要做什么,但他知道,祁同礼绝对不会生气。
“放心吧,祁总是个大气的人呢,本来这事情就不管人家的事,但他还是选择了拔刀相助,祁总这个人格局大着呢。”
李成阳这才放下心。
然而等到祁同礼回到房间后,李成阳彻底不澹定了。
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礼哥,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祁同礼的手上有一副明晃晃的银镯子。
这玩意儿李成阳老熟悉了,十四年前他可是天天带着这玩意的。
祁同礼打开银镯子,卡察两声给陈建波带上,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一个战友是公安局的,我是跟人家借的,见天还是我第一次用的。”
李成阳这才放下心。
马帅听的眼睛都直了。
要是不知道祁同礼的真正身份,他还真的信了。
就在两人愣神的功夫,祁同礼拿出一台执法仪。
在马帅和李成阳目瞪口呆中一本正经的说道:“做戏做全套嘛,马总不是说这家伙头脑简单吗,等下你俩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马帅和李成阳齐齐点头。
祁同礼一手拿着执法仪,一边让两人低头蹲在地上,然后轻轻的把陈建波给打醒。
陈建波这个憨货醒来之后还没有搞明白状况,习惯性的想要挠一下自己的光头,但一下子就傻眼了,他的手上竟然带着一副明晃晃的银镯子。
陈建波震惊的抬起头,就见祁同礼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祁同礼的气势全开,声音缓慢有力的说道:“陈建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帝都督导组的副组长祁同礼,此次抓你过来,想来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陈建波整个人都傻掉了,不是说督导组还在省城嘛,不是说他们还有两个多月才来的嘛?
郑毅红这娘们怎么骗的呢!
陈建波心中恐惧,但郑毅红这两天交代过这事情,他还想要顽抗一下。
“领导,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祁同礼非常澹定的说道:“你知道我们的政策,蛋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劝你你应该学学旁边蹲着的这两位,”
陈建波心中一惊,这房间还有别人?他的心思早就被祁同礼给吸引了,压根没注意旁边还有人。
顺着祁同礼的手指一看,吓得他差点魂都飞出来。
沃靠!
旁边蹲着的这两位竟然是新帅集团的马帅和李成阳。
祁同礼大声喝道:“马帅!”
听到声音,马帅艰难的抬起头,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建波,然后再畏惧的看着祁同礼。
一脸的讨好之色:“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十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就是董耀打电话给陈建波,让他处理麦自立的尸体,后来我听说陈建波把尸体埋在了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了,但具体在哪里只有陈建波自己知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领导,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这语气、这声音,就跟真的见到督导组一样。
陈建波见马帅这么痛快的就交代了,心房一下子就失守了。
他那简单的脑袋瓜子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保。痛快的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争取宽大处理。
虽然高明远的威慑力很厉害,陈建波也打心底憷他,但谁让马帅在旁边做了一个示范呢,陈建波此刻压根就没有考虑到高明远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有一个细节让陈建波很是抓狂,为什么马帅就没有带银镯子,明明他犯罪比自己还要大。
陈建波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他脑子里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毕竟祁同礼刚才可是说了,只给自己一次机会。
于是陈建波连忙开口道:“领导,我要交代,我要交代,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正在家里喝酒呢,董耀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有事情让我去工地,我也没有多想,然后穿着雨衣就去了。”
“谁能料到,到了地方竟然见到了一个死人……。”
“领导,人真不是我杀的啊!”
祁同礼板着脸问道:“那你知道是谁杀的嘛?”
陈建波摇摇头:“我不敢打听,我害怕他们连我也一起做了。”
祁同礼点点头:“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建波赶紧说道:“我本来以为董耀是喊我过去喝酒的,那料到这个王八蛋居然要我去处理尸体。”
祁同礼一脸颜色的说道:“你听他们的话处理了?”
陈建波苦笑道:“我不敢不听啊!一个死人躺在我面前,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我要是不听他们的话,我怕会跟麦自立一个下场。”
祁同礼澹澹的看了陈建波一眼,仿佛要把他看个通透。
陈建波越发的惊憷。
祁同礼缓缓开口道:“那么,你把麦自立的尸体埋在了哪里?”
陈建波定定神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虽然接下来这个任务,但当时心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开着载着尸体在大雨中乱走,忽然一声惊雷,给了我启发。”
“然后趁着雨夜我炸开了一个大坑,直接把麦自立的尸体埋了进去,最后开着一辆铲车把坑填平。”
祁同礼澹澹的道:“你是真能耐,让麦自立直接埋进土里十四年不见天日。”
陈建波脸色一僵:“领导,我那会儿也是逼不得已啊!我要是不这么干的话,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灭口的。”
祁同礼冷哼一声:“助纣为虐,你以后慢慢在监狱里偿还吧,具体点,你到底把尸体埋在了哪里?”
陈建波连忙道:“就埋在尹河村的安福桥下面,我生怕麦自立因为意外被人发现,所以挖的很深,大概有个五六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