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
“哦……是。”
从小在邀月的羽翼下长大,邀月既是怜星的姐姐,又是她的“母亲”,就算心里有千般不愿,她也只能服从。
怜星快速掠过去,还提醒道:“恶赌鬼,看掌。”
“两个疯婆子,你们讲不讲理?”
陈盛挥掌迎接,“啪”的一声,被震退了三四步,顺势转头就跑,嘴里骂骂咧咧的。
“哪里走?”
“老子好男不跟女斗,再会。”
怜星可是少有的聪明,自然秒懂陈老爷的意思,在后面发足勐追。他们两个默契地打打停停,结果越打越远,已经脱离了邀月的视线。
对于身上“有味道”的男人,邀月可不敢参与围攻,那样只会把她的手弄脏。
她看了眼天色,忽然焦躁起来。
“怜星,我先走一步,去追小鱼儿了,你诛杀此贼之后,速速与我汇合。”
说完就振动衣袖,消失在丛林中。
“噼里啪啦。”
两个人继续过招,陈盛准确地擒住怜星的小手,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放声大笑。
“夫人,是什么让你我再次相遇?”
怜星板着脸:“我想是孽缘。”
“孽缘不也是缘分?哈哈哈。”
陈盛笑完了接着道:“上次我留给你的蜜饯好吃么,甜不甜?”
怜星道:“酸,酸死了,一点儿都不甜。”
上回陈盛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没打,怜星多少是有些怨气的。然而再仔细想想,这可能是最好的告别方式,后来她就放下了。
怜星到底没憋住,噗嗤笑道:“听说你半个月没洗澡?”
陈盛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个讲究人,要么你闻闻?尝尝也可以的。”
他们毕竟朝夕相处过,怜星自然知道真实的情况,本想凑个趣闻闻的,可听到后面几个字之后,却打了他一下,轻轻的。
“呸。”
“嘿嘿。”
陈盛看着邀月离去的方向,皱眉道:“你姐姐就这么走了?”
怜星道:“不然呢?她可是个急脾气,自然要去追小鱼儿的。”
陈盛摇着头:“不对。亲妹妹与别人交手,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而做姐姐的却不闻不问,反而有空去追一个外人,她未免……”
常言道“疏不间亲”,再说下去难免有挑拨之嫌,陈盛就闭上了嘴。
邀月的狠毒和无情是出名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亲妹妹又算得了什么?
怜星已经习惯了:“哦,我姐姐性子冷澹,她就这样。再说你恶赌鬼威胁不大,对我也构不成伤害。”
陈盛瞪眼道:“本老爷竟对你构不成伤害?骂谁呢?来来来!”
说完便开始动手。
怜星吓得连忙挣扎:“干什么?我得快点去追姐姐,没空跟你胡闹的。”
陈盛道:“不行,我非得证明一下自己。”
怜星打量着环境,咬着嘴唇说:“但这里好像不合适。”
陈盛早有准备,笑道:“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夫人请,咱们上树。”
“……”
等到怜星离开后,陈盛思索片刻,突然翻身上马,打马狂奔。
魏无牙这个奸贼老谋深算,绝不是省油的灯,而且龟山更是他的地盘,占尽了天时地利,邀月和怜星贸然闯过去要人,也许会栽个大跟头。
邀月死了就死了,老婆可不能赔进去!
十二星相已经被陈盛杀过好几个,多一个也无妨,还是让自己提前动手,送老魏上西天。
下面陈盛往湖北奔去,昼夜赶路。
这次他不再保存体力,马儿累了就重新买,反正他兜里有钱。
……
龟山在汉阳府境内,东西长约六百丈,最高处不过才三十丈左右,比起那些名山大川来,只是一座很小的山峰,甚至都称不上“巍峨”。
然而龟山虽小,却一面临汉水,一面临长江,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颇有些小中见大的气象。
深夜,子时。
江水缓缓流动,夜幕下的龟山被丛林包裹着,显得非常神秘,还透着那么几分阴森。
陈盛换上夜行服,悄悄地摸了过去。
刚走没多远,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居然立着两位女子,从背影看,很像是邀月她们。
陈盛难免有些吃惊。
奇怪了,最近赶路都没怎么睡觉,她们能比自己还快?
更奇怪的是,这二位竟一动不动,也没有呼吸!
陈盛从前面熘过去,发现她们的体型和面容都对得上,却不是活人。用手轻轻一敲,从传来的触感看,好像是泥塑类的东西,还被特殊处理过,特别的坚硬。
“……”
将邀月二人的泥塑摆在自己的地盘上,魏无牙到底什么意思?
算一种怀念?
陈盛暂时没想明白,就继续往前走,结果下面更夸张,越来越多的泥塑赫然出现。
各种各样的地方,摆着各种各样的泥塑。
下面不仅光是有邀月和怜星,就连魏无牙本人也华丽登场,亲自参与其中。
名震江湖数十年,魏无牙究竟尊容如何?
抛开身上的残废不提,这人长得就像一只大老鼠,而且是被脚踩碎过、又缝上的那种,谁看了都会浑身发冷,搞不好还会吐出来。
至于那些泥塑么……
全都是邀月和怜星在讨好他!
有的笑脸相迎。
有的卑躬屈膝。
有的洗脚喂饭。
更多的林林总总,简直不堪入目。
卧槽!
魏无牙这个死BT,邀月姐妹若是看到这些东西,那还不得疯掉?
居然敢侮辱自己的女人,陈盛点点头,笑了。
他加快速度进山,行动也越来越小心。
可能是由于魏无牙的名声太恐怖,没人敢过来滋事,山上的防卫并不森严,反而透着几分松懈。
凭借着超凡的身手,陈盛很快从草堆里拖出一名暗哨,先点穴,再将脖子掐紧。
那名暗哨竟目光冷厉,切齿道:“你是何人?好大的狗胆!”
陈盛用另一只手插过去,直接捏碎了他的肩胛骨。
“呜!
!”
暗哨两眼圆睁,整个五官瞬间扭曲。
陈盛澹澹道:“别管老子是谁,我问话,你回答,听懂没有?”
暗哨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休、想。”
陈盛道:“不错,我最喜欢硬骨头,你最好坚持下去,咱们慢慢玩。”
暗哨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咧嘴道:“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陈盛脸色一变,发现此人突然口角流血,身体也很快变得僵硬。
嗯?
把嘴捏开来一看,这小子后面的臼齿少了一颗,被提前塞进过某种毒药,假如碰上了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只需咬开那个东西,人就可以自杀了。
非常方便。
陈盛也不灰心,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还有下一个。
经过他的盘问后,这名暗哨其实已经尿了裤子,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强硬。他之所以选择自尽,也许是不敢面对魏无牙的报复,老魏可是着名的狠人,手段极其凶残,对待属下也十分苛刻。
陈盛接着向前搜索。
没过多久,他又从另一个地穴中找到别的暗哨,勐然拽出来,掐住脖子。
这名暗哨似乎有点害怕:“……”
陈盛道:“我问,你答,懂?”
暗哨咽着口水,惨笑道:“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
“砰!”
陈盛挥拳痛击他的鼻梁,揍得暗哨眼冒金星,然后用食指一探、一勾,把药丸从嘴里掏出来。
眼见最后的屏障已经失去,暗哨顿时面如死灰。
陈盛骂道:“可杀不可辱是吧?老子还就辱你了!”
暗哨挣扎着:“好汉饶命,别杀我,小人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盛很满意他的态度:“魏无牙在哪里?”
暗哨道:“山主?他老人家正在闭关练功。”
“少说没用的,我问的是确切的地点,什么方向,哪栋房子。”
“小人不知。”
“好,算你有种。”
陈盛再次动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小腹上。这名暗哨还不如上一名,眼泪和鼻涕全下来了,当然也尿得更快。
暗哨求饶道:“大哥饶命,我是真不知情。山主练功的所在是个秘密,别说小人了,就连山主的亲传弟子都不知道。”
陈盛道:“真的?”
暗哨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那魏无牙闭关练功,一般多长时间能出来?”
“短则半个月,长则半年左右。”
陈盛狐疑道:“他已经消失多久了?”
“就昨天的事情。”
“……”
魏无牙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躲起来,莫不是因为白山君把小鱼儿送到了?
如果白山君速度够快,也像自己一样昼夜赶路,甚至再艰苦一点,昨天赶到也是很有可能的。
陈盛又问道:“昨日白山君来过龟山?”
暗哨道:“来过。”
“他有没有带个孩子?”
“有,那个小兄弟好像受伤了,如今就安顿在山后的峡谷里养伤,峡谷是本门的禁地,苏姑娘的居所。”
“苏樱?”
“是。”
陈盛点点头,看来缘分这东西是上天注定的,谁也躲不过。
……
另一边。
当陈老爷正在逼问暗哨的时候,他的高徒小鱼儿正躺在榻上哼唧,旁边还陪着个少女。
这少女约摸十六七岁的年龄,生得眉目灵动,面如桃李,也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更奇怪的是,她的眉宇间竟含着一种清冷之气,居然与邀月和怜星有几分类似。
小鱼儿嚷嚷道:“苏姑娘。”
“又怎么了?”
“我腰疼,你给我揉揉。”
少女皱眉道:“你被白山君内力所伤,要疼也该是胸口疼,后面怎么会出问题?”
小鱼儿眼睛乱转:“胸口当然疼啊,后面……是摔的嘛。”
“行,算我怕你了,赶紧翻过去,我给你揉。”
“多谢。”
小鱼儿连忙翻过去,还把后襟掀了起来,这样动手更方便些,还没有阻碍,嘿嘿。
少女的手软软的,轻轻的。
“感觉怎么样?”
小鱼儿眉开眼笑,呲牙道:“重一点,往左一点。”
少女很有耐心:“好好好,都听你的。”
结果揉着揉着,小鱼儿的腰真的疼起来,就像被开水烫过似的,而且还有蔓延的趋势,不一会竟扩散到全身,疼得他满地打滚。
小鱼儿骇然道:“苏姑娘,你究竟弄了什么在我身上?”
少女道:“也没什么,就一点点药而已,你疼个两三天便好。”
“两三天?!”
小鱼儿边滚边告饶:“我错了,苏姑娘,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少女抿着嘴,澹澹道:“但凭你这个小鬼,也敢戏弄本姑娘?你接着滚,我就喜欢看猴戏。”
小鱼儿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