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个只有在领域中才会显露出来的裂缝,望着那裂缝中的光晕,沈令感觉一阵眩晕。
尽管此时他就站在裂缝的入口,但他完全感知不到裂缝里面的事情……
里面是否有危险?
能否原路返回?
有退路没有?
这些问题,在这一刻根本没有答案。
回头看了看那边的镇北士卒,沈令犹豫了一番。
作为现在安州和大乾王朝的支柱,谁都可以出事,但唯独他不行……
他的生死,关乎着太多太多的局势,关乎着大量平凡人的生死。
所以,就连一些以前可以做的冒险行为,沈令现在都得三思。
“算了。”
犹豫了一下,沈令选择稳妥。
他打算暂时将这里封住,然后收集更多的信息,或者在寻找到从裂缝中出来的兴龙之后,再做打算。
从目前的情况而言,沈令推断兴龙此时应该还活着。
大概率应该只是重伤,藏在了哪里修养。
找到兴龙就能得知大量情报。
稳一手没问题。
关掉了长生领域,沈令从那个裂缝处返回,看着面前的暗探出声道:“这周围可有村镇?”
暗探缓缓开口:“有着几个村镇,不过人都不多。”
沈令抬头,轻声道:“人不多……那更好。留下几十个人,给我把这里看住了,谁来都不允许看那两块石头。剩下的人,随我来,去村镇。”
“是。”
沈令一声令下,二十多个镇北骑兵跟着沈令上马。
在暗探的带领下,沈令向着西南方向的那些村镇快速前进,那边是兴龙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如果一切都如沈令所料,或者偏差不大的情况下。
沈令来到村子,这里的人看到这么多的骑兵和一个骑着老虎的青年,下意识的躲进了自己的家里,透过小窗盯着沈令一行人。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槐树下的老人望着沈令,缓缓道:“各位军爷,你们是?”
“我来自大乾王朝。”
望着老人,沈令下马,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出声道。
“大乾王朝?那是哪?”
老人眨了眨眼,用一种疑惑地语气回道,“这里不是大兴王朝吗?”
“这里是大兴王朝没错,大乾王朝在哪也没关系。”沈令点了点头,“我只是想请问您一下,咱们村子最近有没有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来过?”
“三四十岁的男人?”老人拄着拐杖,沉思了一阵。
片刻之后,老人缓缓抬头:“这个,还真没听说过谁家来过亲戚,我们这村子穷。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哪里有人愿意到我们这边来。”
“就连投奔亲戚的,也不会选择这里。”老人的语气十分平静,看着就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沈令对着老人微微点头,口中轻声道:“那谢谢您了,如果您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一定,一定。”老人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沈令的面容和语气都很得体,这点让老人感觉十分舒服。
不过他确实不知道最近村子里有人来过,所以自然也就无法为沈令提供任何情报方面的回答。
就这样,沈令带着人,前往另一个村子……
看到沈令和一行十几个镇北骑兵,这个村子的村长直接将村子里的大家叫到了一起,让沈令查看:“这位军爷,我们这边真没有人来过,所有人都站在这边了。”
“是么……”沈令点了点头。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
在村子里众人的面前,沈令闭上了双眼,长生之眼以沈令所处的位置为圆心,向着周围扩散!
没过多久,沈令就睁开了眼睛,眼中冒出一阵精光。
他的目光望向了右前方的宅邸。
“那是谁家?”
沈令出声问道。
“我的。”
一个妇人脸色有些惊慌的开口。
沈令看了看妇人,挥了挥手,十几个镇北骑兵立马过去将那个屋子围住。
沈令语气淡淡地开口:“那屋子里有个人,让他出来吧。”
“怎么可能。”那边的村长连忙开口,“这是我们村有名的刘寡妇,她的家里就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人呢?”
“我说有,那就有……”沈令淡淡地开口。
他不喜欢别人质疑他,不过看在这个小村的人还算好说话,沈令也没有冷着脸。
他缓缓走上前去,打开了刘寡妇家的门。
仅仅半分钟不到的时间。
沈令从里面走去。
手里拎着个人。
看了看这个人,沈令摇了摇头,虽然在里面他就确定了这不是兴龙,但他还是将其抓了出来。
“不是我要找的人,不好意思,打扰了。”
沈令口中带着歉意,随后扔给了那个村长十两银子,“这点钱给你们,算是赔偿。”
“走!”
沈令毫不拖泥带水,骑着虎妞就准备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他还听到了另一个妇人破口大骂,什么“你今天不是去县城吗?!”,“老娘还满足不了你吗?!”这样的声音。
光是听着这两句话,沈令都知道自己揪出来的那个男人是有家室的。
不过那和他无关……
就算他不出手,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总有暴露的一天。
他只不过是加速这个过程罢了。
“四个村子了。”
耗费了半天的时间,沈令走了四个村子,但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兴龙的踪迹。
他这个结拜大哥此时就仿佛彻底消失了似的,一点消息也没。
就这么多地方,到底藏在哪啊?
沈令叹了口气。
就在他准备返回那个兴龙最后留下痕迹的地方,准备细细理清思路的时候,他来到了第一个小村。
“小伙子,找到了?”
望着沈令等人归来的身影,老人笑呵呵的问了一声。
“没,走了几个村子,都没有线索。”
沈令也没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这一趟无功而返的事实。
老人望着沈令,笑了笑道:“我看你像个好人,这样吧,我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
沈令瞬间精神了起来。
老人拄着拐,走到了沈令的身边,用手指着偏东一点的地方:
“看到那座山没有,那山后面还有几户人家,不过那里不是个正式的村子,环境也比较恶劣,以采药为生。除了我们这些本地人,没人知道那边还有人住。”
“这是我这老人家最后能帮你的了,至于你能不能找到,那就看你自己了。”
老人说完,不疾不徐的走到槐树下,静静地在那边坐着。
沈令看着老人点了点头:“万分感谢。”
说着,他给了其他的镇北骑兵一个眼色,带着众人开始前往那座位于这个小村东面的那个山。
那座山距离小村并不进,和兴龙最后消失的地点,呈西南偏南的直线。
沈令最开始之所以没有想到这边,原因在于这里的路,可谓是相当难走。
这座山,基本没有被人开发过,别说那种大路,就连被人踩出的小路,沈令都没有看到一条。
不过那个老人没必要骗他,沈令看着那些跟在他身后比较费劲的镇北骑兵,沉声道:“你们下山去吧,然后和其他人会和。”
“将军,这……”
一个镇北骑兵抬起头望着沈令,“虽然难走,不过我们还能坚持。”
“不用。”
沈令笑了笑,“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们再这么走下去,有点耽误时间,还容易出问题。”
“好吧。”那个镇北骑兵点了点头。
沈令的话其实没错,看着沈令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们也知道如果沈令不带着他们,那速度一定能提高不少。
十几个镇北骑兵听从沈令的命令原路回返。
这边沈令也开始提速。
踏空步!蜃楼步!
飞影步!
三门步法同开,沈令的脚步在天空乱踏。
在体内浩瀚如海般的内力支持下,沈令现在的踏空步,可以在天空停留好久。
“在这边……”
搜索了半天,沈令终于看到了房屋模样的东西。
那个老人说得没错,这里只有几户人家,而且房子还建在了悬崖峭壁之上,普通人走过去都得冒着生命危险。
沈令再度踏出一步,向着那边冲去。
一个正在洗衣服的女孩听到声响,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从天而降……
“娘!!”
一声尖叫,从女孩的口中传出。
下一刻,屋子里冲出来了一个身材无比魁梧的壮汉,旁边还有一个身材同样魁梧的女人。
“怎么了?”
壮汉和女人同时对着女孩问道。
女孩手臂颤抖的指着旁边,口中磕磕绊绊的说道:“那,那有个人落下来了。”
“啥?”
壮汉和女人同时愣了下。
他们顺着女孩的手指望向了那边,看到一个青年,向着这边走来。
“他脚底下有东西?”
壮汉看了看旁边的女人,问了一句。
“我看不见。”
女人摇了摇头,“但那里有没有东西,你还不知道吗?”
他们生活在这里已经很久,清楚地知道那边只有一条一人宽的小路,也是几户人家日常通行的唯一道路。
可是沈令踩着的,是空气啊……
那里什么都没有。
壮汉憨厚的开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是不是踩着什么,为什么掉不下去?”
“我哪知道!”女人埋怨般地说道,“不过,他要过来了,小心。”
“嗯。”壮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虽然很怕,而且亲眼看到沈令踏空,心里有点没谱,但在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面前,壮汉却是一点不怂。
起码脸上没有任何的惧怕。
“你们好。”
脚步落到实处,沈令的声音缓缓传来。
此时说话的沈令声音很是沉稳,这种礼貌的问候,仿佛带着可以安抚人心的魅力,让这边的三人都放松了下来。
“您好。”
壮汉还没开口,旁边的女人就说了话。
这住在悬崖峭壁上的一家三口,貌似主要是这个女人当家。
“您好,您有事吗?”
看着沈令,壮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旁边的女人对着自己的男人点了点头。
这话她有点不敢问。
“没什么事。”
看着面前充满戒备的三人,沈令轻轻一笑,缓缓道,“我就是想问问,这段时间有没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来到过这里。”
“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听着沈令的问题,那边的女人和壮汉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依然是壮汉开口问道:“那个,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样的问题,沈令的眼前突然一亮:“他是我的结义大哥,我叫沈令,你们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这个……”
壮汉犹豫了下。
“要钱么?”
沈令摸了摸钱袋,刚要掏钱,就见壮汉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是他叮嘱过我们,不让我们说。”
“这样啊。”
沈令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兴龙顾忌的是什么,但现在为了那个裂缝,他必须要先见到兴龙再说。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放心,我不会害他的。”
沈令轻声开口,语气十分真诚。
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儿,壮汉和女人对视了一眼。
沈令的话很有道理。
因为一个能踩着空气的人,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
这种人,想对他们动手真不难。
“这位大人,我带你去。”
壮汉犹豫了一下,对着沈令沉声开口。
“好。”沈令点了点头,露出笑意。
很快,那个壮汉换了身衣服,踩着那个一人宽的小路,缓缓向着另外一边走去。
当脱离了他们生活的区域,壮汉又开始向着山上爬。
一边爬,他一边对着沈令说道:“您说他是您的结义大哥是吧?”
“嗯。”沈令点了点头。
壮汉笑了笑,继续开口:“你不知道,之前还是我把他救回来的呢。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满身是血,身上还有着不少的伤痕。我懂一些药理,算是勉强把他救活了。”
“也是他命大。”
“不过他就在我家住了一个月,身体好了之后,说什么也不在我家住了。”
“说是可能会给我家带来灾祸。”
“还要我们不要过去。”
“当时我还笑了来着,就我们这地方,就算军队来了,也拿我们没辙。所以我让他别担心,安心住在这里。但他还是很坚决的要离开。”
“后来,他就搬到了山上来。”
“我也好久没见到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