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大漠萧瑟,灰沉沉一片。
“父亲,不能回去啊,这要是回去,说不定什么结果。”
一间简朴的院子中,一个穿着布衣的青年正对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年人喊道。
韩光叹了口气,说道:“我韩光为国为民几十年,难道到头了却要背上个不敬君主的骂名?为臣之道,自不是如此,而且秦王虽不理朝政,但我也觉得不会出事,敬儿,你多想了。”
韩敬看着父亲,不由得心中沮丧。
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父亲。
以韩光的名望,只要振臂一挥,莫说这秦国武卒,就算是秦国民众,那也是拥护欢呼。
称王只是瞬间的事。
然而韩光自幼念书,年轻时也曾考上进士,受国内主流君臣思想影响太重。
其心中为臣之道自然不会如此,甚至为国为民,他连家都顾不上,导致老母亲病死家中。
“敬儿,你就留在城中,你与几位叔伯多多学习,近来北方诸国动作太过,可能会重启战事,你要小心。”说到这里,韩光顿时变得愁眉苦脸。
韩敬只能称是。
“对了,父亲,此次去往王城,还请王上多多分发军饷以及军粮,咱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补给了,再这样下去,莫说武卒们不说,我心中也过意不去。”韩敬道。
身为戊守边疆的将士,大秦武卒的日子也是极苦。
只是身为男子,自家妻儿父母俱在后方。
他们守卫的不是国,而是自己的家。
故此倒也没多少怨言。
韩光很快启程回到南怀郡,刚到南怀郡时,举郡相庆。
那几日,每日都能听到外边热烈的声响。
韩光骑在马上,无数民众欢呼,宛若迎接的是国王一般。
不过数日之后,一切都变了。
韩光锒铛下狱。
唐宣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外边的景象。
成千上万的民众在王府前请愿,日日夜夜,已经持续了十多天。
除此之外,许多官员家中天天被扔臭鸡蛋,石子等等,几乎无法生活。
‘真是乱啊。’唐宣心中想道。
他已经摸清了路途,这几天就要准备出发。
不过南怀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纵然他不主动去打听,但也几乎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在他看来,韩光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这锒铛入狱几乎不可避免。
“俗话说的好,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这句话还真没有说破。
秦国边境已经相安无事数年,只有偶尔的小部分流匪前来打扰。
再加上韩光带领的大秦武卒精锐异常,就算没了韩光,军队在也不怕北方诸国。
只是问题在于另外一点。
“这些年秦王在民间的影响力早就败坏了,而韩光威名如此之盛,这样做的后果究竟是什么呢?”唐宣心中思考。
若是秦王的名声没有败坏,杀了也不至于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但这些年秦王不管事,许多纨绔,官员手拿大权,四处横行,将朝廷官府的名声败坏的太严重。
思考了一会儿,唐宣不再去想。
就算再如何,也与他无关。
“凡尘俗世,凡尘俗世,百年后,尽数变成一抔黄土,权势,财富,阴谋,又有何用。”
唐宣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而后转身回到客栈中。
又是几天过去。
韩光谋逆大罪被坐实,准备择日问斩。
满城皆动,官员几乎无法出行。
然而秦国宰相张进却力推此事。
再加上那几个劫囚车的秦国武卒也被抓到几人,已然关进大牢,两日后与韩光一同问斩。
唐宣已经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将包袱收拾好,里边放了些调味料,以便于做烤肉时不至于滋味太澹。
只是不凑巧,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天降大雪。
风雪大作,几乎将满城都已经包围。
只不过那日刑场仍围满了人,人潮如山如海。
到了晌午,刑场还是没有任何人来。
直到晚上,官府才发出消息。
因天降大雪,韩光已经被牢中问斩。
三日后,秦国武卒整支军队宣告反了。
军队开往王城,过路城池尽皆开城门相迎。
秦王赵元畏惧,连夜跑路。
宰相张进与其子张泰被愤怒的民众抓住,施以极刑。
崇德皇帝知晓此事后大怒,立刻将赵元王位削去,招降秦国武卒。
这日,有太监在风雪中骑马而来。
南怀郡城外,太监大喊道:“吾乃奉皇上之命前来,还不速速请韩敬出来。”
城墙上有兵卒回头去喊人。
不一会儿,韩敬走上城墙,他面色冷肃,年纪轻轻,头发竟然出现许多白丝。
“韩将军,此事陛下已然知晓,乃是张进主张,张进已死,韩将军也莫要闹脾气,若是降了,陛下仍许将军为一品威武大将军,执掌秦国武卒。”太监说道。
“把圣旨拿出来。”韩敬冷声道。
“韩敬,接旨!”太监说完后,发现城上没有一个人跪下。
他顿时觉得不妙。
等他念完,韩敬冷声道:“既往不咎,放他娘的狗屁,老子都反了,到时候降了,我焉能有命在,我秦国武卒的诸位父老乡亲又能有好果子吃?”
谋逆,自古皆是重罪。
韩敬与其父可不相同,自是不会受此等小计影响。
“你回去告诉崇德皇帝,我父身死,秦王昏庸,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既然他们管不了,那就让我韩敬来。”
自此,韩敬称王,秦国国号不变,其仍称作秦王。
一月后,朝廷调集大军前来讨伐秦王韩敬。
而在大宋其余地方,拎锤天王旧部开始死灰复燃,其余地方叛乱不断。
崇德五十三年,崇德皇帝病死。
天下大乱!
......
就在大宋朝祸乱不断的时候,唐宣却已然背着包袱在深山中行走两个多月。
河水滔滔不绝,唐宣站在岸边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而后看向远方,群山仍是不绝,四周彷佛未曾变过一般。
他心中顿时有些沮丧。
“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怪不得大宋没有人能发现修仙坊市。”他长叹口气,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