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早上五点钟没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也没有人早晚都给她发短信了。
六点钟的女生宿舍前也没人等待了,空气中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当然偶尔杜衡看到默默坐在一旁的沈素铭会稍稍内疚一下下。
可她已经拥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可能曾今的之一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了。
想想,即使是在被全校传作是学习机器的班里,她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拥有了一支能在课间能谈笑风生的同窗,难得啊!
她自己都佩服起了自己。
(如果不理解的人,肯定是没经历过一个班,上课下课没区别,有无老师没区别,放学上学没区别,连吃饭都是挑人少的时候去,连午觉都是上课预备铃响后才爬桌子上睡是有多恐怖。)
或者她这么自豪课间的小队友,只是因为里面有那个人而已!
十一月份的,地处南北分界线上的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寒冷。
比如像今天这样,突然下雪,再比如,中期考试成绩也已经下来了,雪上加霜无外乎此!
她已经退出三十了,高三半学期,她退了十六个名次。
可她明明要比以前努力,她明明已经很用心了。
突然就想大哭一场,教室肯定不行,这么多人呢,多丢人啊!
对了,宿舍也不行,上次她委屈自己没考好时林陌就说了。
“凭什么你考了五百多还要在那嚎?我们考四百多的活不活了?谁没努力呀?谁不是挑灯夜读?你别这么矫情了!”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人根本不知道秦谟琪已经在教室门口喊了半天了。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秦谟琪顶着那张若有似无的笑脸、那头炫目的头发,一八零的他就那样拉着杜衡踉踉跄跄的出了高三十四班的教室。
下了楼梯,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出了教学楼才说是她爸爸在学校门口等她,杜衡也就没空怪他粗鲁的拉扯,飞奔而去!
“爸爸,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不提前打我电话呀?你等多久了?”
杜衡一阵心疼。
“这不突然下雪了嘛!昨晚我也没想到啊,你上课又不让带手机!厚衣服让你拿你又嫌麻烦,今天没得穿了吧?看你穿的单的,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办?”
杜父语气生硬的道。
“那你放门卫处就行了啊!干嘛站在雪中?你看衣服都湿了。”
瑟瑟寒风刮的杜衡难受极了。
“这不碰到谟琪了嘛!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快上课了吧,赶紧回去吧!”
杜父说着招手转身。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那被融化的雪打湿的肩头格外刺眼。
杜衡眼泪喷涌而出,这位就是她口中那个不负责任、无担当的父亲?就是小时候妹妹喜欢爸爸去给她开家长会,因为她说人群中的爸爸最帅!
可能是逆反心理作祟,杜衡便道:
要不是他没担当、不负责任,家里事事都是由妈妈操心,妈妈会看起来比爸爸还老吗?
从那天以后她就真的在心里给爸爸贴上了这样的标签,现在想想多么可笑至极啊!
课间操有三十分钟,在各种情绪的促使下,杜衡终于把眼睛哭的像个两个陀螺了!
而更大的八卦却还在等着她,一只脚踏入教室,便感受到了班级里诡异的气氛。
接着就是一声声喊叫,杜衡终于在离她最近的一女同学嘴里听清楚了他们谈论的话题“杜衡,你太厉害了!
那男生很帅嘛!哪个班的?你不怕班主任吗?”
杜衡冷眼扫视一周,脸色微冷,三十秒后,终于喧闹声趋于平静。
才开口道:“你们想啥呢?同学而已,我爸给我送东西,他通知一下罢了,你们这八卦程度也太夸张了吧?”
她都不知道给秦谟琪说了多少次了,把他那鸡冠头剪了去。
可他却说她不懂,她是不懂,每次和他一起回家,别人都用不良少年的眼神看他们,害得她都不想和他搭话。
实在是丢人呀!
“没事儿,我们给班主任不说,看把你吓得。”
杜衡旁边的同学拍着她的肩膀道。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杜衡无语。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浪漫啊!”
“门当户对,肯定水到渠成了!”
“你们莫不是一天天学习学傻了吧?脑洞这么大?”
杜衡穿过人群,回到自己的位置,像死水一样的班级倒让秦谟琪激起了这么大涟漪,可能是平时生活太枯燥了吧!
她也是可以理解他们的,不知爸爸坐上回家的车了没?
“刚刚那位谁呀?”
李霰貌似无意的问。
“你不是吧?女生八卦我就忍了,你一男生...好奇心害死猫哦!”
杜衡一脸邪恶,配上她的灯笼眼,滑稽啊!
却见李霰扬了扬下巴,示意左边,所以杜衡就看到了一个脸色阴沉的沈素铭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让人后背发凉!
“就是邻居而已,刚刚叫我去门口取东西!”
杜衡不得不承认,她害怕这个眼神,她还莫名其妙的被他看的心虚。便急忙解释道。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沈素铭质问道。
杜衡横不知如何回答,如果能把秦谟琪当挡箭牌,如果能让沈素铭彻底死心,她也就不想解释了。
然后杜衡看着他愤怒的离开。
她哭的眼睛肿成那样,还说是去取东西,她是为那个男生哭的。
沈素铭嫉妒的发狂,他想去找那男生,可他以什么身份去呢?
他觉得自己的心空了,那个第一眼就让他觉得满脸阳光的女孩,有一个从小就陪着她的人。
这就是他被拒绝的原因,他竟然还心存希望,以为自己可以陪在她身边,以为自己有机会!
“你拒绝他什么了?他有点奇怪。”
李霰扒拉了一把杜衡的右手校服袖子问道。
“拒绝...拒绝...哎兮!拒绝了他的帮助呗,就他那学习成绩哪能帮到我呀!”
杜衡恬不知耻道。
“好吧!我还以为你拒绝了上他家户口呢!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啊?偷着去哭了?那男的欺负你了?”
李霰还是担心道。
“你能不能正经点,没人欺负我,我想哭就哭呗!都高三了,就我这成绩,我不哭才怪呢。”
杜衡又低气压起来。